當我的牀伴(2更)
晚‘吟’不甘示弱,“是啊,連大總裁一定不屑也和我成爲那種關係,所以,請你放開我,讓我離開。”
連祈燁不屑和她耍嘴皮子,只冷着臉,默然以對。晚‘吟’還想再掙扎,電梯‘門’卻開了,不等回神,已經讓他拽着出了電梯。
“喂?”晚‘吟’嚷嚷。
他已經拉開車‘門’,將她整個人塞了進去,又替她鎖上安全帶,才繞到駕駛座上。全程,他都繃着臉,握着方向盤的手青筋微跳,看起來是氣得不輕。
晚‘吟’知道自己定然是拗不過他,索姓不掙扎了,靠在椅子裡,將視線落向窗外。一路上,兩個人始終都無話,整個車廂的氣氛顯得尤其壓抑。直到晚‘吟’的手機乍然響起。
見到是陳竟的電話,她趕緊接起來。
“陳醫生。”她打了聲招呼,下意識側目看向身側的男人。此刻,他依舊面無表情,冷硬的側面線條,讓人辨不清喜怒。晚‘吟’轉開視線去,就聽到那邊陳竟擔心的聲音傳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一直都沒見你出來。”
晚‘吟’很是抱歉,“對不起,陳醫生。我……因爲有點急事,所以不得不先走一步。不如,下次我再請你,和你賠罪,好嗎?”
她並不擅長撒謊,所以說這些話的時候顯得尤其心虛。連祈燁在一旁冷哼一聲。
“沒關係,沒關係。”陳竟很好說話,“你是有急事,我能理解的。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不用,不用你幫忙。謝謝你,陳醫生。”
被連祈燁渾身上下滲透出來的冷厲氣息擾的,晚‘吟’也不敢和陳竟多說,加上手機也沒電了,她便只匆匆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等到回神的時候,車已經停了下來。晚‘吟’側目去看,只見他直接將車開到了山頂。
現在,山頂上幾乎沒有人,山頂下是浩瀚的海。若是往常,晚‘吟’一定會驚‘豔’於此刻的美景,只可惜,現在,她一點心情都沒有?
“你帶我來這兒幹什麼?”晚‘吟’側目問。
連祈燁摁了個鍵,車頂便緩緩開啓。海風颳過來,打在臉上,冷得痛。連祈燁冷瞥她一眼,“之前不是想要和我談談嗎?”
晚‘吟’冷得抱緊自己,“我以爲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談的。”
連祈燁挑‘脣’,“那不如我們談筆‘交’易?”
“什麼‘交’易?”
“和你上‘牀’的感覺還不錯。”這句話,是實話。
這幾年來,他記憶裡能留下的‘女’人還真不多,尤其是‘牀’上能讓他記住的更少。而顧晚‘吟’……
前前後後兩次,都讓他印象深刻。
他的話,讓晚‘吟’‘胸’口一緊。他,從來說不出好聽的話……
果然……
“除了當小羽‘毛’的媽咪,你還可以考慮一下——”他頓了一下,緩緩朝晚‘吟’靠過去,長指優雅的挑起飛入她‘脣’間的髮絲,繼而低語:“給我當‘牀’伴。”
猶如當頭‘棒’喝,晚‘吟’臉‘色’慘白。
屈辱、受傷、委屈,源源不斷的涌進她的心。
衝動的揚手就要扇他,可他輕而易舉就將她的手握住,下一瞬,直接將她摁在了倚靠上。‘挺’拔的身姿‘逼’過來,那兇悍的樣子,直接‘逼’出了晚‘吟’的淚。
“連祈燁,你簡直就是個‘混’蛋?全世界最惡劣的男人?”她恨恨的控訴他,倔強的將眼淚‘逼’回眼眶。
那一晚……
從一開始就是個錯。
她後悔了……
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卻也給了他一把最鋒銳的武器,讓他藉此一次次戳傷自己……
他冷笑,“我從沒說過自己是個好人。顧晚‘吟’,我再惡劣,你也偏偏上了我的‘牀’?”
“是,我真是瘋了,瘋了纔會和你上‘牀’,纔會讓你這樣作踐我……”眼淚,再忍不住決堤。從眼角落下,打溼了頰邊的髮絲。她望着他,淚眼閃爍,“早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我卻偏偏還送給你凌辱……不能怪你,只能怨我自己太白癡,太犯賤……”
“說夠了嗎?”她的自我輕賤,反倒是讓連祈燁皺緊了眉頭。摁着她的手,下意識收得更緊。
晚‘吟’越說越委屈。連她自己都不懂,自己何苦這樣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我就算死,也不會給你當什麼‘牀’伴……”因爲憤怒,她‘胸’口劇烈起伏。透過朦朧的淚,她深吸口氣,下定決心,“連祈燁,我們之前所有的協議都作廢?從今晚開始,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家……”
這樣的決定,是對的?
至少,她可以守住自己的自尊,不用再被他莫名其妙的羞辱。可是……
爲什麼,心,還是,會疼……
她的退出,連祈燁不怒,反倒是冷笑。長指捏住她的下頷,就將她的臉擡起頭,讓她冷傲的視線對上自己的,“顧晚‘吟’,你記好了——在我這兒,什麼事都不會由你說了算?”
晚‘吟’冷笑,“你又想拿我爸要挾我?還是我媽?沒關係,你大可以這麼做。我爸工地上現在一點事都沒出,你找不到茬。至於我媽,你大可以讓她失業,正好我現在就希望她好好休息。”
“那麼,你的初戀情人呢?”連祈燁望着她,面無表情的開口:“一個剛回國還沒站穩腳的偶像明星,要‘弄’栽他簡直是易如反掌。一張緋聞照片,幾個媒體通稿……”
“你……”晚‘吟’想起那天的照片,她惱得瞠目,“連祈燁,你真卑鄙?”
是,他是卑鄙。從他們真正‘交’鋒的第一天開始,他就被冠上了‘卑鄙’二字。不過,那又如何?他要的,只是結果。
“你把照片還我?我不准你碰他?”她惱起來,見他手機擱在車廂裡,她撲過去就要搶。um5e。
那緊張的樣子,着實是惹到了他。
這‘女’人,她父母都威脅不了她,居然遇上‘花’司焱的事,就這樣上心?還真是患難情深?而且,她不準?她憑什麼不準??
‘胸’口堵得慌,連祈燁一把就將晚‘吟’的手扣住,力氣來不及收斂,差點捏斷她的手指。她痛得哭出聲,捏着拳頭就捶他,“連祈燁,你這壞蛋?你活該這輩子孤苦伶仃,根本不配給小羽‘毛’當爸?”
她的話一出口,連祈燁的面‘色’陡然一寒。
握着她手指的手,頓時變得更用力,“剛剛的話,你再說一遍?”
幾乎是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那眼神,更是像頭兇殘的野獸,盯緊了晚‘吟’,彷彿恨不能將她一口撕成碎片。
晚‘吟’心顫得厲害,直到此刻,冷靜下來才驚覺自己有些口不擇言。
從小喪父喪母,年輕又喪妻,剛剛她的話,當真是戳在了他最痛的位置上。可是,誰叫他那樣惡劣?
晚‘吟’心虛的吞嚥了下,卻仍舊梗着脖子哼聲,“再說一遍又怎麼樣?我哪裡都沒有說錯?你這麼壞,除了欺負人,還會做什麼?”
連祈燁眸‘色’沉鬱得像是有暴風劇烈涌動,晚‘吟’害怕得喉嚨發顫,尤其他彎身過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害怕得顫抖起來。可是……
出乎她意料,他只是推開了副駕駛的‘門’。
正在晚‘吟’驚詫的時候,他突然伸手就推她,“滾?”
面‘色’肅寒,簡單的一個字卻像是來自地獄。
晚‘吟’被嚇壞了,被他推得差點跌下車去,她顫抖着手揪着車‘門’,驚恐的望着他。
“滾?在我掐死你之前,你最好立刻給我消失?”他動作粗暴的再次推她,額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可在是得。
那樣子,簡直像暗夜的撒旦,輕易能奪人姓命。晚‘吟’嚇傻了,整個人被他推出來,跌倒在冰冷的地上。尖銳的石板,擦痛了她的掌心,她還懵懵的,怔忡的望着他。
可是……
車‘門’,卻‘砰——’一聲巨響,被人重重的拉上。而後,車子一刻的逗留都沒有,轟然一聲,啓動引擎,速度快得像子彈一樣飛了出去。
……
車,很快就消失。
整個空曠的山頂,頓時只剩下晚‘吟’一個人,安靜得只能聽到寒風的呼呼聲。
她不顧磕傷的膝蓋和手心,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望着那看不到頭的山路和越來越暗的天‘色’,她只覺得渾身發軟。終於沒忍住,捂着臉,蹲下身,無助而委屈的哭出聲。
她……被拋棄了……
而且,那個男人,走得決然而無情……
根本不理會她獨自呆在山上,會不會出什麼意外,更不會理會她這麼走下去,至少要走到明天早晨……
…………
車,呼嘯着往下衝。連祈燁緊緊把着方向盤,纔沒至於因爲失控而將車子衝進一旁的懸崖。腦海裡,來來回回回‘蕩’的還是她那句刻薄的話。
這輩子……他活該孤苦伶仃……
真是如此嗎?
所以,他生命中那些最愛的人,纔會一個個那樣殘忍的棄他而去?
呼吸,急喘了下。
他閉了閉眼,再睜眼,眼眶竟紅了一圈。莫大的孤落和荒涼像狂風暴雨一樣席捲而來,他猛然踩下剎車,捂住‘胸’口,喘息着趴在方向盤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