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電話終於響了,一直坐在大廳沙發上等待的安夜神色一斂立即伸手拿起了電話便接了起來,聲音因疲憊而沙啞:“怎麼樣了?”
“夜少!計劃失敗!剛剛他被他們的人抓到殺了!我也是僥倖才逃過,可是他們好像察覺了不止一個人混入他們的幫派,而神奈明下令要將近十日內入幫的人全部殺死。”電話那頭的人氣喘吁吁道,像是經歷了生死逃亡般。
安夜的眉尖深深皺起,在開口時語氣己沉重:“你現在在哪裡?”他沒想到神奈明的觀察力竟是那樣的敏銳,纔派去不到十天就被發現。
“我……我現在在碼頭準備乘船離開,他們的人己包圍了機場還有火車站。”那人呼吸漸漸調整過來不在急促。
“恩,一路小心。”安夜深皺的眉這才微微舒展開了一些,就在這時手機中突然傳出一連竄槍響聲,緊接着全是一聲參叫,安夜的臉色瞬間陰沉下,握着手機的手不禁又緊了幾分,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久違的熟悉的聲音,淡淡的調子,淡淡的笑。
“好久不見。”神奈明道。
安夜漆黑的眸頓時風起雲涌,有一股狂戾之氣不斷往竄,良久,才啞着聲音道:“呵呵,你動作很快。”既然被他發現一次,那麼下一次在想接近就不易了。
“不快,要知道以往我都是在臥底來的前三天就能查覺出,可是你派來的人我是在十天內才發現的,所以,你還是贏了我,不過不知道你都從我這裡打聽了些什麼消息呢?如果我感興趣說不定我們可以談談條件。”神奈明語氣輕鬆道,可是內心卻在暗暗有些警惕,安夜是何等聰明的人?一點小事就可以做成大事,他當然不能讓安夜有機可趁。
“想知道我都查到了些什麼事,那你等它發生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安夜語氣帶着幾分譏諷之意,手指漫不經心的敲打着桌面,每一聲都像他的心跳,沉而穩。
神奈明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淡淡道:“也對,我一個人知道有什麼意思?當然要和我美麗的未婚妻一起知道,夫妻,是要同甘共苦的,這一點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你和安妮是我與她的楷模。”
“……”安夜聽到他挑釁的語氣雙目都紅了,他怎麼會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手不禁漸漸握緊拳頭,他很想問她怎麼了,可是他不能問,神奈明性子陰晴不定若是聽到他的關心回去還不知道怎麼折磨她,而他,不希望她在受任何傷害了!!!
“怎麼?要不要用你查到的消息去換她的消息?”神奈明見他久久不語於是拋出了誘人的條件,實際上心卻有些微微緊張了。
安夜深呼吸着,然後關掉了手機,一個人沉默的坐在沙發上,雙目緊閉。
未婚妻。
她與他己經訂婚了麼?
不是不想打聽她的消息而是整個組織上上下下的人都對她抱以仇恨,若是他還要打探她的消息便會引起衆怒。
“等我,半年爲期。”半響他才微微睜開漆黑的眸對着手中的戒指道,他從來都沒有戴與安妮結婚的戒指,而是無名指上那個銀戒,那是與她結婚時買的,一直戴到現在。
門不知不覺間開了,回頭時葉離正神色凝重的站在他後面,安夜會意,相信他也知道了計劃敗露的事,與是他們倆什麼話都沒有說便默契的上樓來到他的書房中,然後關上門,安夜走到窗邊的皮沙發上坐下,指間點了一支菸,漫不經心的描着可是神色卻是一片沉重。
“看來,以後我們都別想安插任何人在他身邊,剛剛聽說他們己經不收任何人了。”葉離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語氣帶着幾分從未有過的壓力。
安夜靜靜描着煙,煙霧和月光下那一張英俊的臉龐生出些妖亂,蠱惑人心。
就連沉默都是那麼好看。
葉離在房中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之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黑眸熠熠朝他望來:“我想到了一個接近他的辦法。”
安夜就在此時緩緩吐出迷霧般的菸圈,黑眸朝他望來,幽幽深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葉離看着他一字一句說出這句話,臉上有淺淺的笑,可是卻那樣的嚴肅。
“不行。”安夜聽出他話中的意思是要自己親自去試便想也不想的拒絕了,邊將手中的煙摁滅邊道:“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而且神奈明也不是省油的燈,如果計劃失敗……總之,我不可以讓你冒這個險。”說完起身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孤寂。
“可是如果我不去那怎麼辦?現在我們勢力又比不上他?!各個幫派中又有被他要挾的東西所以不敢與我們聯合去打壓他,如果不混入神奈組織弄將他要挾別人的東西拿出來,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打敗他們更別說是報爺爺的仇!!!”葉離望着他的背影情緒激動道。
門外,安妮清清楚楚的聽到了裡面的對峙聲,她本來是想着都到了半夜安夜怎麼還不回房間睡覺,可是卻沒想到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那個從小便愛她護她的男子從沒有這麼失控過,他要犧牲自己的安全去日本麼,想到這她慢慢低下了頭,手不知何時緊緊攥在一起,緊的泛白。
葉離,別去。
她在心中輕輕說道,幾乎帶着祈求了。
“總之,我不會讓你以身犯險。”安夜想了很久纔回過頭對上他一字一句道,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嚴。
葉離緊忍着情緒用力在牆上捶了一拳便不在說話。
“我知道你很想爲爺爺報仇,我也想!”他走到葉離身邊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二個好兄弟彼此對望着,濃濃的情與義在眼神之間交流着,安夜輕聲安慰道:“給我時間,給我時間想出一個更好更萬無一失的計策。”他己經失去了她,不能在失去這個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