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7 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那一晚的過錯
她一邊轉過頭來看向單思玲,一邊淺笑着挑眉,不疾不徐地問道,“單小姐真的敢保證嗎?”
單思玲愣了愣,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但冷不丁看見單南弦掃射而來的冷眸,就嚇得趕緊點頭說,“當……當然能保證!”
“哦?”桑桐挑了挑眉,轉身面對單思玲,面上是一抹純淨恬美到一塵不染的淺笑,她說,“單小姐以什麼做保證?空口無憑,不如單小姐寫個保證書,若是以後再犯,就得接受單先生的懲罰,如何?”
“這……”單思玲眨了眨眼睛,猶豫了。
爲什麼她有種跳入圈套的感覺?
旁邊的單南弦愣了半秒,而後迅速回過神來,附和地說,“你不肯寫保證書,就承認自己做不到。”
單老夫人也拽了拽單思玲的衣袖,“思玲啊,你趕緊答應你二哥讓他消消氣吧,難得人家桑小姐也不跟你計較了,你若繼續杵在這裡,也是叫人看笑話啊。”
單思玲左思右想,也就咬了咬牙,點頭了。
桑桐莞爾,回首朝靜候在一旁的劉伯揮了揮手,劉伯心領神會,立刻回別墅的書房裡拿了紙和筆來,讓單思玲寫了個一份保證書
。
做完這些後,桑桐看向單思玲的眸底已是一片冷意,沒有了剛纔的親切,拿出秦家女主人的姿態,不卑不亢地說道,“單小姐,我桑桐一向不喜歡跟人交惡,一直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句話,以後你若是再想對我做些什麼,事情可不會像今天這麼簡單,希望你好自爲之。單老夫人,單先生,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就請各位回去吧。劉嬸,送客!”
單思玲張大了嘴,面色難堪。
她到此時才知道,自己被桑桐擺了一道。
心裡有些窩火,然而眼角不經意間卻看見單南弦高大的身軀散發着陰寒冷冽的氣息,讓整個大廳瞬間降溫,如同冰窖一般玄寒徹骨。
她趕緊閉上了嘴,心知肚明:桑桐雖然是原諒她了,可回到家,單南弦那裡肯定是少不了一頓責罰的。
俗話說識時務者爲俊傑,她現在要是不閉上嘴,回去肯定會被罰得很慘。
單老夫人和單思玲被劉嬸送上了車,單南弦這邊卻遲遲不肯離開,回首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桑桐,卻發現秦晉琛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見他不肯走,秦晉琛神情陰寒冰冷,毫不客氣地說,“以後,還勞煩單先生多用用心,處理好自己的家務事,若是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可不會跟你客氣了!”
話落他攬住桑桐的纖腰,轉身進了別墅。
單南弦看着兩人親密地手挽着手離開的背影,雙手漸漸緊握成拳。
……
桑桐被秦晉琛扶進別墅內的沙發,坐下後,她才小心翼翼地擡眸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抿着脣,一臉的黑炭包公相,便說,“剛剛我擅做主張,處理了單思玲的事情,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半彎下腰,既俏皮又有些擔心地瞅着他。
這個男人有時候是挺小氣的,她心裡清楚得很。
秦晉琛此刻腦子裡還在思忖着起先單家兄妹倆的那番對話,久久回不過神,這會兒桑桐冷不丁跟他說了一句話,他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桑桐覺得眼前的男人有些不對勁,淺笑着捧住他的臉頰,重複問了一次,“我說,剛剛我擅自做了主,處理了單思玲的事情,你不會生我的氣了吧?”
“你說這件事啊,”秦晉琛這纔回過神來,自沙發的扶手上站起來,摟着她一邊坐下,一邊說道,“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當然有這個權利,幫我處理任何事情
。不過……”
他微微頓了頓,桑桐蹙眉追問,“不過什麼?”
他隱隱含笑,慵懶地把額頭抵住她的,“你讓單思玲寫保證書的辦法,還真是壞心眼。”
可不就是壞心眼嘛,一來讓單思玲吃了癟,二來把懲治的權利交給了她二哥單南弦,表面上好像是順手推舟原諒了單思玲,其實卻是暗地裡擺了單思玲一道。因爲單思玲平時沒少奚落單南弦,這下子單南弦可以藉由“管教”的藉口,懲治單思玲了。
反身把他輕按坐在沙發上,桑桐笑了笑,“這樣不是更具殺傷力嗎?讓單南弦自己管教自己的妹妹,我想效果更好吧。”
她桑桐也有整人的一面,特別是整那些對她不懷好意的人。
秦晉琛忍俊不禁,“我怎麼不知道我的老婆大人也有一顆整死人不償命的心?”
他呵呵地笑着,手一摟,便把桑桐摟入了懷裡,因爲他稍微用了點力道,桑桐在撲入他的懷裡時把他壓倒在了沙發上,形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勢。
“現在知道了也不遲吧,和你相比,我還差遠了。”桑桐嘻嘻笑着迴應,在發現自己的姿勢是如此尷尬後,臉倏地一紅,便掙扎着想坐起來。
秦晉琛不讓,他愛憐地仰眸凝視着她,“這兩天可擔心死我了,身體好些了嗎?”
桑桐點點頭,“好些了,不過還是有些不舒服,想再睡一會兒。”
“那我抱你上去。”
秦晉琛摟緊她的腰肢,並沒有急着抱起來,而是深埋在她的頸窩裡,深深嗅聞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心微微酥軟,卻是眉頭輕蹙起來……
往常,只要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這股月桂香味,他總是能心神安定下來,可今天,他竟然有些惶惶不安
。
桑桐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享受着此刻的親暱,兩手穿過男人的頸脖,將他的頭顱往自己的頸窩裡勾得更近。
今天的這件事,她心裡是有些觸動的,他發那麼大的火,硬是從單家把單思玲擄了來,無非是爲了給她討個說法,告誡那些想對她不利的人一個警告,雖然他的做法她並不認可,可她心裡清楚,這是他保護她,愛她的方式。
她閉上眼,圈緊他的頸脖,“晉琛,今天謝謝你,不過我不喜歡看見你動武,答應我,以後別這樣了好嗎?”
秦晉琛一怔,微薄的脣自脣角緩緩拉成一線,他緩緩起身,用大掌托住她的後腦勺,炙熱的吻落在她的脣上,“要說謝謝,一個擁抱可不夠。”
他攔腰將她抱起來,把她放到牀上,睡衣往上跑,手指慢慢遊移到下面的幽谷之間。
手指不覺一頓,他嗓子略顯沙啞地問,“聽單思玲說,童夢知道你以前被人……強~暴過,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說過這方面自己吃過虧,你忘了嗎?”
“我以爲,是別的原因……”
“怎麼,你在乎了?”桑桐嬌小的身子窩在牀中央,身體不覺一僵。
關於六年前的那件事,她並不想多說,因爲那是她心裡一道很深很深的疤。
她微微別開臉,將他推開了些,“那場遭遇毀了我的貞操,也毀掉了我的初戀,若問我和單南弦之間的隔膜是從何時開始產生的,我想就是從那時候……”
秦晉琛眸色微凜,“那你還記得是誰強~~暴了你嗎?”
桑桐抿脣,幽幽地說,“不記得了,我找過心理醫生和催眠術,可惜都沒有用。醫生說這種情況大概是因爲心理受創,大腦自動選擇了忘卻那段不好的記憶……你知道嗎?那天剛好是我的生日,真是諷刺,我竟然在那一天被一個陌生男人糟蹋了
。”
說到這裡,她苦澀一笑,蕭索地說,“那樣糟糕的回憶,記不得也是好事。”
秦晉琛心口一窒,像是確認某件事似地低問,“你二十歲生日?是不是……6月29日?”
桑桐微愣,擡睫眨了眨眼,“你知道我的生日號碼?是我媽告訴你的吧。”
秦晉琛一聽,全身猶如墜入了冰窟內,良久才點了點頭,艱難地從喉間擠出一個字,“嗯。”
緩緩地拉回視線,他失神的眸光定焦在桑桐那張依然略顯蒼白的小臉上。
6月29日,那一天的一切,他永遠都忘不掉,就是在那天晚上,他傷害了一個陌生女孩兒,那是他此生唯一的一次失控,雖是情不自禁卻非美好的第一次,只因爲他當時認錯了人……
秦晉琛做夢都沒有想到,桑桐竟然就是當年那個被他所傷的女孩兒。
他問,“你恨那個傷害你的人嗎?”
“怎麼會不恨?當然恨!我可以原諒任何人任何事,卻獨獨不能原諒六年前那個人對我的所作所爲!如果有一天我的記憶恢復,能辨出那個人,並找到他,我一定會把他千刀萬剮!”
桑桐說到這裡有些激動,手掌握住被單,揪得緊緊的,胸口大幅的起伏,好不容易等到緩過勁兒來,她緊盯着秦晉琛略有些失神的黑眸,“你到底還是在乎了是不是?你跟單南弦一樣,也覺得我很髒是不是?你……”
她話音未落,秦晉琛的薄脣便驀然印在了她的脣上,良久,四片脣才依依不捨地分離。
他擒住她的眼,發誓般說道,“不,我只是心疼你。你放心,以後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是的,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補償那一晚的過錯。
而事實的真相,他一輩子都不會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