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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耍無賴

感覺如何?一言難盡,她尷尬的回答:“啊?挺,挺好……”

張哲騰也覺得這麼問太過造次,趕緊說:“放你大假別浪費了,新婚愉快啊!”

“哦,好!哎……那個!找到他給我來個電話!”凝宣慌忙告訴他。

放下電話一回頭,她被嚇了一跳,不知夏川何時站在自己身後。

“小川?”她來回翻動手中的電話,又手足無措的放到牀邊。

“這兒是你家,不用關門。”夏川把門敞開,走到牀邊坐了下來說:“我看看你的手。”然後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默默幫她擦被燙的地方。

“小川……”她的手微微往回退了退。

“疼嗎?”他低下頭幫她吹,手卻把她握得更緊了。他還沒吹乾的頭髮在滴水,“滴答滴答”的落到凝宣的胳膊上。

“凝宣,我知道這麼說顯得我太小氣,我也沒權利限制你,可是我能不能請你在我們度蜜月的這段時間把手機關掉,或者不接他的電話?”他緩緩嚥下一口氣。

“誰的?”凝宣冷冰冰的問他,居然沒有半點兒躲閃的意思。

“樑語天的!”他也許是看她這麼直接,莫名其妙生起氣來。

“樑語天”二字還是讓她的心不自覺的悸動一下。

“我知道你和他之間有許多外人看不懂的事情,我也不是白癡當然知道你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我不說,不問,不代表我不知道,不生氣!是,我不想生氣,那樣很沒風度!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是個男的也不願意看自己的老婆,結婚第一天就緊張兮兮的去接一個男人的電話!”

“你既然對我有那麼多疑問,結婚之前你爲什麼不說,你現在莫名其妙的提起這些是什麼意思?後悔了?你放心,我這些年的名譽也都是別人說了算的,我不在乎,你後悔隨時都來得及。”

“凝宣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電話是張哥打來的,天哥出事了,我就是關心一下,不對嗎?”

“可你那種關心我受不了!”

“小川,別以爲你小就可以隨便耍小孩子脾氣!你別忘了,你也是從天哥那兒出來的,他怎麼待你,你心裡清楚!我告訴你,他就是我親哥哥一樣,沒別的,要有什麼事我們之間早發生了,輪不到現在。我關心他,你受不了也得受,假如有一天他真有什麼事,我是會管到底的,你最好有這個心理準備!但是你放心,我不會愛他。你是我愛人,我知道我的愛要放在你這兒而不是外面!”

夏川靜默的望着她,屋子裡安靜得能聽見自己雜亂的心跳。凝宣喘口氣,沉悶的說:“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被吵架破壞,你去把頭髮吹乾,等會兒吃完飯我們出去散步。你要是實在覺得這個城市讓你煩躁不安,我們可以去海邊,或者出國。”鬧彆扭有什麼意思,本就不是他的錯。

兩個人最終還是決定出國。出國旅行回來,凝宣變得又黑又瘦簡直脫了相。出現在張哲騰面前時,他差點兒把她當公司搞公益活動“援手非洲”帶回來的難民,一雙眼睛更加突兀的大。

“凝宣?”他不敢相信的叫她。

凝宣穿着畫布裙子直直的站着咧着嘴對他笑,兩排牙齒被黑色皮膚顯得格外的白,像是誰家小姑娘出去玩被太陽曬了一天的,半晚回家吃飯的開心樣兒。

“凝宣,凝宣啊!你怎麼提前回來了?”張哲騰心疼的打量她,一把把她摟進懷裡。他拍她,手掌感覺出後背瘦骨嶙峋的凹凸感,整個人變得又瘦又小。他背對着她用力眨眨眼,揉揉她的頭,才鬆開她。

凝宣沒有往日的抗拒,眼波流轉的大眼睛盯着他看,欲與親人訴說自己的心情。

“來,坐沙發上。什麼時候回來的?”他關心的探過頭去問。

“昨天。”

“你的假期還有一段日子,回家歇歇再來,我明天給你約營養師和皮膚護理。”

凝宣點點頭,表示默許。兩個人突然一時不知如何將話題繼續下去,放空了幾秒鐘,凝宣最終開口請求他:“張哥,能不能讓我提前進下一部電視劇的劇組?”

張哲騰似乎更明白了一些,也不再和她繞彎子,乾脆的說:“和他遇到問題了?”

凝宣抿抿嘴,算是默認。隨後把頭側過去,面對窗外。

張哲騰嘆了口氣,對他說:“我給你安排酒店房間,你先去住到電視劇開拍,對外我會說你去體驗生活了,你剛結婚一個月不到,多少眼睛盯着你出事兒呢,無論如何你得撐住了。”

“恩,我知道,合約期滿之前我保證不再惹禍了!”她頑皮的笑了笑。

張哲騰點點頭,“還什麼合約不合約的……”又仔細看看她,問:“晚上我去接你?”

他的周到細心,凝宣感激的說:“張哥,謝謝你!”

張哲騰笑着,誇張的大聲嚷嚷:“哎呦,這麼多年我頭一次聽你說謝謝我。甭跟我客氣,你一張嘴說謝謝,肯定沒好事!”

凝宣恢復了精神,對他撇撇嘴。眼睛裡似乎恢復了一些往日的風采。

“你先回去吧,收拾收拾東西。晚上我去接你。哎,凝宣別怪我沒提醒你。自己的東西自己收好,女藝人打打殺殺掙來那麼點兒東西不容易,別傻呵呵的拱手送人了。”

凝宣嘆了口氣,點點頭:“恩。”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問:“張哥,那個,天哥回美國了嗎?”

他點點頭,沒什麼情緒的說:“回去了!”

蜜月旅行提前結束,凝宣立刻投身到緊張繁重的工作中。夏川雖然心裡不高興,但還算配合。這點凝宣倒是很慶幸,同行業工作對職業特徵很瞭解,她不用多費口舌。合約在身,必須出去工作,成了一個逃避私處時間的合理藉口。

電視劇拍攝得很順利,住在劇組的這四個半月,凝宣幾乎要忘記自己已經是個結了婚的人。她現在很享受這種,以前嗤之以鼻的在外忙碌的日子,不僅不覺勞累反而感覺輕鬆自在。

進組之後,才發現自己結婚之後買的衣服一件都沒有帶來,手上的婚戒,也因拍攝需要被安置家中。換來換去的休閒裝都是幾年前的那些。她喜歡私下裡把舊衣服一穿就是幾年,不是節省,只是那上面貯藏着溫暖的舊時光和唯一擁有的叫“回憶”的東西。凝宣剛開始掙錢的時候還秉承媽媽的傳統,不要命的買大牌。後來越穿越簡單,許多衣服只是舒服輕便自己也不怎麼喜歡。

她在不自覺的慢慢改變,都是因爲最喜歡的東西,想要留給最愛的人看,然而最愛已不在身邊。

殺青前的最後一場關於“家庭紛爭導致離異”的戲拍得很順利,大家誇讚凝宣,結了婚就是不一樣,戲路也寬了,對人事關係的理解也更加有深度,演技也大有長進。導演拍得高興,下了死命令:“今天的殺青酒,誰都不許缺席,一個也不準跑!”命令一頒佈,大家條件反射似的紛紛看凝宣,誰不知道她最不愛熱鬧,一般增進友誼的聚會她基本缺席。

凝宣環視大家,微微一笑說,“當然!今天要不醉不歸!不僅要慶祝我們的戲順利殺青,再有也要祈福這部劇能夠收視長紅!”

凝宣有意把自己留在了喧鬧人羣中。見她賞臉,熟悉不熟悉的都擺出一副自來熟的面孔和她寒暄,抓住時機和她攀關係,對她的演技之類的一通難以消受的讚揚,希望能合作拍戲。這就是她不喜歡沒事跑到人堆兒裡的原因,又假又累,吃不飽還消化不良。

導演邀請凝宣陪他敬酒,她爽快答應。挽着導演的胳膊,捏着一隻高腳杯,裙襬搖曳,優雅的穿梭在一桌桌之間,一杯接一杯的喝。

幾桌之後凝宣有些噁心想吐,分不清是肚子還是胃也跟着隱隱作痛。

導演對其他人說敬酒詞的時候,她的小腹突然劇烈的一陣絞痛,她緊緊握住拳頭,幾秒鐘痛感就消失了,卻疼出一身汗。

並沒有人注意到她的異樣,還是起鬨的向她敬酒,各種祝酒詞層出不窮,凝宣微笑着敬下一桌又一桌。

凝宣走完全場,回到自己座位的時候,毫無症狀的“咣噹”倒地。

人羣中一片驚呼,大家都以爲她不勝酒力醉倒了。

凝宣急促的喘氣,手死死攥着被酒沾溼的裙襬,咬牙說:“我,肚子疼。”

助理沒有,經紀人不在,給她丈夫打電話又偏偏打不通。凝宣知道小川工作的時候手機都放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做造型這行的和畫家差不多,藝術創作被打擾心情會很煩躁。

“送醫院啊!”還算有沒喝醉的思維運轉正常的人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