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皓?”蝶寧驚訝脫口而出,這個聲音她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她猛地站起來,果然是子皓,他居然也來了?
子皓冷冷地將她拉到身側,居高臨下地看着奕,似笑非笑,“把我女人叫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你來得正好,可以把她帶走了。”奕扶着牆,勉強站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來這裡。”
冷漠如鷹,子皓打量着奕,即使受了傷,依然強勢霸氣,絲毫不輸子皓。
“子皓,是我自己要來的,不關奕的事。”蝶寧不想奕被子皓爲難,連忙開口解釋。
只是,她不解釋還好,她越解釋,子皓的臉色越難看。
見子皓不說話,蝶寧掙脫子皓的手,擋在奕的面前,一臉維護,“他已經受傷了,你不要再爲難他了。”
零一微微蹙眉,邵濤的眼中閃過了幾不可見的詭異,而其他人則被趕在了門邊,誰都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讓開。”子皓幾乎低吼出聲,他並不想失了風度,但是在這個女人面前,風度什麼的,簡直就是個屁。
“不要。”蝶寧的眼中閃着哀求,只是她第一次用這樣委屈的眼神懇求子皓,即使是之前子皓將蝶寧壓在身下,她也只是咬着脣一臉倔強,原來不是這個女人不懂得柔弱,而是她的柔弱都給了另一個男人。
子皓突然發現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從意大利追來雅典,竟然只是爲了看到心愛的女人爲了維護另一個男人而擋在自己面前,他到底來幹嘛的?
兩人僵持着,互瞪着對方,奕張了張嘴,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什麼,總覺得蝶寧和子皓就像兩個孩子,任性地互相強硬,誰都不肯讓步。
“蝶寧小姐,你還是讓邱先生和奕少爺談一談吧,現在能幫少爺的只有邱先生了。”邵濤突然走過來,對蝶寧好言相勸。
“什麼?”蝶寧有些迷糊了,不太明白邵濤的意思。
“我們現在被困在雅典,除了邱先生的人,恐怕沒有別人能把我們送走了。”邵濤解釋道,“我們的人已經被北美派來的人都狙擊了,再派人過來恐怕也是同樣的下場。除非邱先生能幫我們,否則我們很難離開這裡。”
子皓和奕同時看向邵濤,當然,兩人都是隱藏情緒的高手,誰都沒有從對方眼中看出什麼。
“不需要。”奕冷硬地開口。
他並不是因爲顧及面子而拒絕子皓的幫忙,事實上他一開始就猜到爲什麼子皓會將這筆利益可觀的買賣轉移到他的手中,不是他看不上,而是不能做。
現在他們被堵在這裡,一旦子皓出手,那麼北美特工立刻會知道是誰幫了青蝶組,這樣一來,就失去了原先將買賣轉移的意義了。更何況,他不相信,邱子皓是那種沒有大腦的人,既然一開始他就不打算接手這個買賣,怎麼可能會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接手。
“子皓,邵濤說的是真的麼?”蝶寧看着子皓,皺緊了眉頭。
“蝶寧,我不會爲了青蝶組和北美特工起衝突。”子皓回答得很乾脆,他跟來雅典,只是爲了將蝶寧安全地帶回去,他沒有打算出手幫忙。
更何況,他相信以奕的驕傲,也不會開口求他幫忙。
“如果,我求你呢?”蝶寧咬着脣,哀求地看着他。
子皓心口微痛,這就是他捧在手心裡的女人麼?三番四次地爲別的男人求情,當面將他所有的深情踩在腳下,她真的以爲,因爲愛她,他就真的可以爲她做一切嗎?
“蝶寧,你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價值。”子皓冷笑,眼中僅有的一絲笑意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抹嘲諷。
“就這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的身邊,我保證。”蝶寧不死心地繼續哀求,她感覺得出,如果子皓不幫奕,不論是奕還是青蝶組,都會毀了。
奕皺緊了眉頭,他緊緊地握住拳頭,努力壓制住自己阻止蝶寧的衝動,她不該是這樣的女人,她永遠是驕傲的鳳凰,從來不會低頭,也不會認錯,她不該爲了他讓自己落入這般狼狽的境地。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也許會毀了邱子皓對她所有的愛,也許從今以後,她就真的只是一個玩物了,再也不是邱子皓費盡心機寵愛的女人了。
明明知道該出手阻止,但是奕卻生生地忍住了,他其實還是自私的,他不願意向邱子皓低頭,但是如果是邱子皓自願幫忙,那麼他當然不會拒絕。
明明不願意看到蝶寧痛苦,明明心底泛着不捨,但是一想到如初死在自己懷裡,他的心裡就泛着恨意,蝶寧的痛苦讓他生出了快感。
這些年,他就是這樣折磨着自己,瘋狂地矛盾着。
“你的誠意呢?”彷彿來自遠方的聲音,飄忽不定,陰沉森冷。
蝶寧的瞳仁猛地一縮,她當然知道子皓的意思,她的誠意,她的身體,這樣的話他曾經對她說過,但是那是在隱蔽的書房,而不是在這個骯髒的地下室,旁邊還站着這麼多人。
“我只給你一次機會。”這樣的子皓,蝶寧從來沒有見過,彷彿來自修羅地獄的男人,脣邊泛着譏諷,眼中只剩下冷酷。
“不要在這裡,求你。”蝶寧微微垂頭,顫抖的手指拉住子皓的袖子,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也知道自己不該維護奕,但是要她眼睜睜地看着奕被困在這裡,看着青蝶組消失,她真的做不到。
“看來你沒什麼誠意。”冷冷一笑,轉身欲走。
“等一下。”蝶寧拉住子皓的手臂,指尖的冰冷留在了子皓的手臂上,她咬緊脣,“我有誠意。”
零一原本注視着蝶寧的眼神還有暖意,如今已經是十足的冰冷,就像他平時殺人一樣,他轉身將邵濤拉走,又將門邊的人趕出去,將門重重關上。
“奕,你可以出去一下麼?”蝶寧不敢回頭,眼中凝着淚光,對身後的男人說道,她不想被他看到這樣骯髒的自己,出賣自己的身體。
“我沒什麼耐心。”子皓別開視線,不去看蝶寧淚眼婆娑的表情,他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這麼恨一個那麼深愛過的女人。
很好,她竟然真的爲了他,任由自己的羞辱。
她居然願意爲他,做到這種的地步。
奕沒有離開,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雙腳竟然無法動彈,只能怔怔地看着蝶寧的背影,那個倔強又孤寂的背影,這個女孩是他曾經護在懷裡小心翼翼保護着的小丫頭,卻也是殺了他心愛的女人的仇人,如初一臉的不甘心如夢魘一般地印刻在他的心裡,讓他幾近崩潰。
“要我教你麼?”子皓不耐地皺眉,他恨不得立刻將她摟入懷裡,他從來不曾想過傷害她,更不想羞辱她。
但是在這一瞬,他突然想知道,她到底愛那個男人,到什麼程度,她是不是真的可以爲了他,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蝶寧顫抖着解開子皓的襯衫釦子,緩緩地走近他,淚水瘋狂地涌出,她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是自己身後無動於衷看着自己受辱的奕,還是自己面前這個口口聲聲愛着她如今卻肆意地羞辱着她的男人。
她解開了自己衣服的扣子,美麗的身體若隱若現,泛着害羞的粉色。
“夠了。”子皓低吼一聲。
蝶寧猛地仰起頭,來不及收起的淚水就這樣呈現在子皓的面前,委屈的,脆弱的,卑微的,憂傷的。
“剩下的,我們回去,慢慢來。即使是禮物,也是我的。”他不想任何男人看到她的身體,他幫她扣好鈕釦,不怒反笑,“蝶寧,你果然夠狠。”
扣完鈕釦,他執起她的下顎,猛地吻住,粗暴而猛烈地深吻,直到口中瀰漫開血腥,他才鬆開她,“是你自己選的,不要怨我。”
轉身離去,冷酷,而決絕。
蝶寧陡然失力,撐着旁邊的牆壁,她知道,他答應了,答應幫奕幫青蝶組,而她付出的,也許是她的未來,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