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軒想了想,便吩咐其他人將佩克斯和羅德先送回別墅,然後將賽奇帶去了他在德國的一間公寓,他很少來德國,但是邱氏的生意遍及全球,所以他偶爾還是會來德國開會,子軒其實不太喜歡住酒店,所以幾乎每個地方都會有一些落腳的地方。
公寓不大,統共就是三室兩廳的樣子,算是德國比較標準的白領單身公寓,加上又是深夜,幾乎沒有人,子軒將車子停在樓下,依然將賽奇扛了上去,這傢伙雖然高,但是不算很壯實,對子軒這個曾經每天負重四十公斤跑二十公里的人來說不算什麼。
“這是哪裡?”賽奇被放置到柔軟的地毯上,他扯着沙啞地幾乎發不出聲音的嗓子詢問。
沒有人回答他,只覺得身邊的人走進走出,不知道在做什麼,他其實很想問他是誰,爲什麼他的聲音讓他覺得有些熟悉,還有他爲什麼把他帶到這裡來,什麼時候可以把他的黑布拿開,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偏偏那個男人卻當他是個裝飾品一般,極度冷漠。
好像過了很久的樣子,子軒才蹲下來,盯着賽奇半晌,旋即嘆了一口氣,在心裡暗罵爵墨,盤算着等他回來他要怎麼邀功,讓爵墨吐一點什麼給他作爲補償。
子軒冰冷的手觸及賽奇的褲子,立刻引得賽奇的輕顫,他咬住脣,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羞恥的聲音,僵直着身體,倒在地上的他心中流淌過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他以爲這人是來救他的,但是沒想到這個人比尤金好不到哪裡去,一樣是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別動。”低沉地毫無溫度的聲音,顯示着聲音的主人的不耐,賽奇奇異地不敢掙扎,只覺得一股涼意滅頂而來。
子軒拿出一邊的工具,對着賽奇的皮褲上一個鎖搗鼓起來,他在想辦法開鎖,剛纔離開時他還特意摸了一下尤金的口袋,沒有發現鑰匙,還好他對開鎖這類沒有技術含量的東西還是得心應手的。不過,這個鎖比子軒想象中麻煩了一些,不經意間碰到賽奇的下身,都能惹得他發抖,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面色越來越蒼白,額際的汗水越來越多。
“好了。”子軒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皮褲脫了下來,在看清手裡的東西時不由得愣住了,這個玩意兒,果然。。。變.態。前端是佈滿凹凸不平的皮革,應該是帶着某種刺激性的作用,而後端則是一個充氣的陽ju,同樣是凹凸不平的皮革,還帶着血跡。
“求。。。求你。。。給我。。。求你。。。”下身的束縛鬆開了,賽奇卻覺得身體空虛地讓他想要尖叫,雙腿情不自禁地抖動起來,他大概已經失去了神智了,只能憑着本能痛苦地哀求,他在地上緩緩移動着靠近身旁的男人,將身體摩擦着男人,他已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他只是想要有人進入他滿足他,他難受地想死。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子軒突然覺得自己是個自尋死路的傢伙,把他丟給佩克斯不就好了,居然還想着維護他的最後一點自尊把他帶到這裡,想着等他好一些了再帶他回去,卻沒想到現在要爲他解決他的難題。他無比慶幸自己不是個有潔癖的人,不然要是這個情況是若楓碰到,一定直接把人丟着讓他自生自滅了。
將顫抖地不斷呢喃哀求的賽奇扶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往他身上衝,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的身體,也澆滅了他原始的欲wang,將人丟在裡面,子軒跑到外面拿了一件睡衣,又拿了一條幹淨的浴巾,放到一邊,然後走到外面打電話給洛晴保平安,跟她簡單說了一下賽奇的情況,讓她先睡,他估計要明天才能回去了。
原本還指望着洛晴小女人可以傲嬌一下吃個小醋什麼的,雖然賽奇不是女人,但是好歹也是個被下了藥隨時可能化身爲狼的傢伙,誰知道洛晴在那邊興奮地腦補他們這邊的情況,子軒一直很好奇,這個小女人怎麼對耽美這麼感興趣,經常聽她說些什麼治癒系攻守的問題,還拉着他逼問若楓和彥熙攻受的問題,弄得子軒非常無語。
打發了洛晴之後,子軒纔回到浴室,看到賽奇蜷縮着身體,他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身體,確定應該已經沒事了,纔將他撈出來,拿開蒙在他眼睛上的黑布,鎮定地看着他,和他滿臉驚恐詫異的表情。
“不好意思,打破了你美好的幻想。”子軒一邊說,一邊拿過浴巾包裹在賽奇的身上,然後扶着他走出浴室。
賽奇的腦中一片空白,他沒有想到救自己的人竟然是子軒,這個曾經是他的偶像卻將他的夢想親手打碎的傢伙,之前還義正言辭地罵他,如今卻是被他碰上了自己這輩子最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這樣的羞辱,竟然被子軒看到了,這個他最不想示弱的傢伙。
甚至是家裡人都不知道,他不喜歡女人,他喜歡男人,只有男人的碰觸纔會讓他有感覺,這是一件讓他覺得非常羞恥的事情。但是經過今晚,他相信子軒一定知道了,自己剛纔無措地哀求,動情地求饒,還蠢蠢欲動地摩擦着他的身體求他上自己,要不是他的雙手不能動,他一定會捂住臉,不讓子軒看到自己臉上的懊惱和羞愧。
“我幫你的手接起來,恐怕會有一點疼。”子軒其實沒什麼把握,但是想想要是拖到明天,這人的脫臼可能就不會是簡單的脫臼了,到時候又要去找彥熙,實在太麻煩。
“恩。”賽奇低着頭,不敢看子軒,不想看到子軒嘲笑的眼光。
十幾歲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性向似乎有點問題,他小心地保護自己不讓任何人發現,卻最終不小心被一個好朋友知道了,誰知道那個傢伙居然嘲笑自己,還像廣播一樣地告訴別人,弄得他在人前擡不起頭來。後來,那些曾經嘲笑過他的人都被他處理了,恐嚇威脅之後,沒有人敢再多說一句,但是那些人嘲弄淫邪的目光,如影隨形。
悶哼了兩聲,賽奇知道自己的雙手已經接了回去,痛得他蒼白了臉孔,依然不能動,但是感覺已經回來了。
“睡一覺吧,明天再回去。”子軒指了指牀,看着賽奇,突然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幫他了,因爲他,像極了曾經的自己。
驕傲,自負,倔強,將一切膽怯都藏在看似強大的外表下,旁人看來似乎一切胸有成竹,其實心底忐忑不安,習慣性地逞強,習慣性地擋在前面,即使知道自己並沒有那麼強大。脆弱、卑微、不甘,子軒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賽奇,這個看似一切都不在意的傢伙,真的像極了從前的他,有時候並不是真的不在意,只是因爲得不到,纔會裝作毫不在意。
“。。。謝謝你。”賽奇咬脣,緩緩地擡頭,也許今夜的賽奇是這一生中最脆弱的一個他,脫下了故作鎮定的外衣,露出了那個膽小懦弱的他,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子軒,想說什麼,卻又不敢。
“你不需要對我解釋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子軒扶着他躺倒牀上,然後拿出醫藥箱,幫他擦藥,雖然都是沒有流血的傷痕,但是子軒還是覺得擦一點藥會比較好,這些鞭痕看起來觸目驚心,血絲在皮膚底下流動,子軒不僅在心裡感嘆,尤金下手輕重還真是控制地極好。
幫他的後背塗了藥之後,將另一瓶藥膏放到賽奇的手上,淡定地對他說,“下面就自己搞定了,我就不幫你了。”
賽奇的臉一下子通紅地像一隻熟透的蝦子,將藥膏握在手裡,一陣尷尬。
“沒什麼事的話,我去隔壁休息了。”子軒看了看賽奇,琢磨道,“我覺得,要麼我還是找個醫生來給你看看吧,你這手。。。”
“不用了。。。”賽奇急忙打斷他,他怎麼可能讓別人看到他滿身的鞭痕,還有一些愛撫的吻痕,青紅相接的樣子誰都能看出發生了什麼事,已經在子軒面前這麼丟臉了,他絕對不要再在第二個人面前丟臉。
皺着眉頭,子軒也知道自己的提議他肯定不會接受,只是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脫臼的手雖然接回去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只是懂一些急救手段,還是要讓醫生看一下比較靠譜,但是看賽奇這樣子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不免有些頭疼。
“真的沒關係,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賽奇彷彿怕子軒硬要自己看醫生,連忙焦急起來。
子軒深深地看着賽奇,突然發現脫下了平時銳利深沉的外衣,他倒是和喬治有幾分相像,像個惹人疼愛的弟弟。
“你,在看什麼?”賽奇尷尬地看着子軒,對他眼中莫名的目光有些膽怯,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今夜真的被折騰地過頭了,已經沒有力氣去維持自己的那份故作鎮定了,他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反正最慘最差的樣子都被子軒看到了,他也不怕了。
“這樣,很好。”淡漠的臉上勾起了一個微笑,嘆息似地感慨,“沒有必要,讓自己活得那麼累。”
說完,終是轉身離開了房間,徒留賽奇怔怔地看着子軒離開的背影。
彷彿呆了良久,賽奇才知道子軒的意思,他是想告訴他沒有必要時時維持那副唬人的樣子吧,只是,他垂頭苦笑,身在艾爾格家族,他早就失去了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資格了,即使他們家族比其他大家族要好許多,沒有那些讓人恐懼的勾心鬥角,但是隨着他們漸漸長大,也漸漸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責任,又怎麼還能夠隨意地起來呢?
身爲艾爾格家族的人,整個家族的興衰便是掛在了他們的身上,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接受,這都是他們必須要承擔的,沒有選擇的餘地。所以他們三個,纔會那麼嬌寵着肖櫻,因爲只有她纔有勇氣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他們早就被家族,被親情,被自己牽絆住了,很多時候必須要靠着強大的僞裝才能告訴自己,很好,一切都很好。
迷迷糊糊間,賽奇終於還是抵抗不了睏意,沉沉地睡去了,只是緊皺的眉頭和蜷縮的身體都暗示着身體的主人,其實還是在恐懼着痛苦的折磨,也許他剛纔對子軒的那番鎮定安靜,也不過是一層,他的保護層罷了。
在他睡熟之後,門外傳來一聲極輕的嘆息聲,子軒搖搖頭,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