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皓和蝶寧原本是打算直接去英國,臨時被子軒召喚去了德國,才聽說了爵墨和肖櫻失蹤的消息,子皓曾經和爵墨在一個地方受訓,不過他和爵墨一樣都沒有留下來,聽說爵墨去了那邊,子皓便讓人去打聽消息,然後留在德國等消息。
當然,子軒讓子皓過來還有一個原因是,尤金。
這個煩人的傢伙被他關了將近半個月,他又懶得自己動手解決這個麻煩人物,所以他打算把這個麻煩人物交給子皓,也許子皓可以用這個傢伙去換取什麼利益。
畢竟,子軒可是正經商人啊。
當然,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子皓差點一口氣上不來。不過想到子軒把這麼個大寶貝給了他,他還是決定違心地接受自己弟弟的說辭。愛德華尤金呢,前梵蒂岡教皇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演一場戲,救下這麼一個寶貝,他能得到的利益絕對會比他想象中更多。
這天下午,這羣把德國鬧得天翻地覆的傢伙們,正坐在泳池邊曬日光浴,一副天下太平的樣子,鳥語花香,好不愜意。
“然後呢,蘇大小姐就答應你的交易了?”子軒眯起眼,他對蘇筱染這樣的女人一直都持着懷疑的態度,太過美豔的罌粟有毒,太過嬌弱的含羞草也可能變成食人花,這一點,可以從南宮柔的身上吸取經驗。
“跟我合作,她並不吃虧。”賽奇想了想回答。
“希望你們不會成爲第二個安德烈家。”子皓偏頭朝着蝶寧的耳際偷香一口,笑得開懷。
佩克斯認識的人多,對這位具有傳奇色彩的地下君王一直非常好奇,尤其是見到他之後更是驚訝不已,他以爲這種常年遊走在黑暗邊緣的人物應該是那種粗獷壯實的威猛型男人,沒想到居然是眼前這個斯文白皙的男人,一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子皓的形象。要知道,佩克斯對他非常佩服,甚至曾經將他視爲偶像,但是現在,幻想被打破了。
“蘇家實力不俗,要不是蘇筱染攻其不備,絕不會那麼容易得手。如果是正面對抗的話,想要整垮蘇家,並不容易吧?”費恩看了一眼賽奇,他對商場上的事並不太精通,蘇家是商人,他自然要問掌管艾爾格集團的賽奇。
“子軒,如果是你,和蘇家正面對抗,你有把握麼?”賽奇偏頭詢問子軒。
閉着眼享受陽光的沐浴的子軒,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慵懶地回答,“我向來都是用最簡單迅捷的方式。”
言下之意,他不會理會是正面對抗,還是突然襲擊,在商場上他是個重結果而不看過程的人,商戰不是比賽,不需要追求精彩的過程,人們往往需要的只是一個結果,輸或是贏,又或是,輸了多少,贏了多少。
“真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佩克斯重新躺會去,“陽光、美酒。”
幾乎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重重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玫瑰的花香隨着暖風瀰漫在他們的周圍,每個人的臉上都只有安詳平靜的神色。至少在這一刻,他們的心,都是平靜的,柔和的,暫時得忘卻了煩惱,暫時地做一個輕鬆的人。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一道溫柔的女聲從空氣裡飄來,還帶着幾分笑意。
衆人紛紛睜開眼,望向來人。
女人是標準的中德混血兒的臉孔,帶着幾分東方人的神秘氣質,身材姣好,臉上的笑容讓人看一眼便暖到了心底。
她的身邊是一個高挑俊美的男人,一張精緻的德國人容貌,棱角分明,帶着幾分不羈,和幾分邪氣。
“安德烈迪歐?”佩克斯的特點之一,只要他見過的人就不會忘記,只要對方沒有整容,他就能準確無誤地說出對方的身份。
賽奇皺眉,掃了一旁閉目養神的子軒一眼,他自然認出了這個人是當時的醫生,他突然有些迷糊了,爲什麼子軒會認識安德烈家的人,向來聰明清晰的頭腦突然有些打結,弄不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了。
“你有事麼?”費恩防備地打量着迪歐,他對這個人並不熟悉,基本上他和安德烈家的人都算熟識,卻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存在。
“我來和同盟者見個面,有什麼問題麼?”迪歐保持着笑眯眯的樣子,目光掃過賽奇,最後定在洛晴的身上,興沖沖地跑到洛晴的身側直直地蹲下來,一臉地討好,“你就是嫂子麼?”
洛晴好奇得打量着迪歐,她不認識這個人,但是他的表情讓她有些親切,和爵墨有幾分相似,這一臉裝可愛配着這張俊秀的臉蛋,讓人有一種摸摸頭給他一粒糖的衝動,不過她還是很禮貌地詢問,“你是子軒的朋友?”
“嫂子,嫂子。。。”迪歐繼續耍白癡般地對着洛晴傻笑,像一隻正在賣萌的牧羊犬,期待着主人的撫摸。
“安德烈迪歐,你要是再靠近一點點,我就把你踢下去。”子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了起來,危險地眯起眼,警告道。
“真小氣。”迪歐小聲嘀咕,翻了翻白眼,往後退了兩步,又重新對洛晴裝可愛,“嫂子,你真是爲民除害,把這麼個大禍害放在身邊。”
被他有趣的話逗笑,洛晴已經很肯定這傢伙一定是子軒的朋友了,因爲她發現子軒的眼睛裡已經冒出了莫名的怒火,一臉想把他打暈的表情。熟悉子軒的洛晴自然知道,這是子軒遇到熟人才會有的表情,若是一般的朋友他只會露出禮貌而溫和的冷疏態度,不過她對這個迪歐倒是有些好奇,這傢伙看起來就很意思的樣子。
“安德烈迪歐。。。”子軒的聲音很輕,精準地進入迪歐的耳中,引得他微微一縮,似有膽怯地小心轉身瞅了子軒一眼,旋即又轉回來對洛晴說道,“嫂子,你真是英雄。”居然能把這麼個超級大腹黑拿下,太值得崇拜了。
這次輪到賽奇覺得頭疼了,原本看到迪歐的緊張氣氛已經被這個耍寶的傢伙徹底打破了,他只能撫了撫額際,“兩位來這裡,有事麼?”
“原本是好奇賽奇少爺怎麼突然有這麼大的魄力找上我,不過現在看到這個陣仗,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蘇筱染說話依然是輕輕柔柔的,但是言辭卻異常犀利,不給人反駁的機會繼續說道,“倒是邱家的兩位少爺,千里迢迢跑來德國,不知情的人一定會以爲你們對德國的內政有興趣呢。”
子皓挑眉不語,他不習慣應付這種面中帶刺的話,大概是呆慣了黑道,習慣了直來直去的交易方式,突然對這種迂迴有些不習慣了,反正他們家最有顛倒黑白本事的傢伙在,他就不用出力了,看戲就好。
“不敢當,怎麼也比不上蘇小姐死而復活來得轟動吧。說起來,蘇小姐這招置之死地而後生用得可真是絕妙,蘇家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會敗在自家人的手裡吧。這句話怎麼說來着的?塞翁之馬,焉知非福。如今蘇家家主應該很後悔當初將蘇小姐留下來了吧。”打蛇打七寸,子軒最喜歡挑別人的處捏,怎麼痛怎麼折騰,這可是他一貫的原則。
“當然了,要不是蘇家自身難保,艾爾格家族想要廢了安德烈家族,恐怕還要多費一番功夫吧。”蘇筱染面色微變,語言卻絲毫不退讓,“聽說邱總可是借了一大筆錢給艾爾格集團呢,真是有情有義。”
“這是自然,你也知道在下是生意人,那麼大筆的利息在眼前,不賺就妄爲生意人了。”子軒依舊四兩撥千斤地將話題彈開,兩人一來一往地半點都沒有敗退的樣子。
蘇筱染的眼中閃爍着興味,這個邱子軒果然和迪歐說的一樣,出色得讓人心動。
“說吧,你們特意跑過來,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賽奇眯起眼,對蘇筱染甚是防備,雖然他們是合作者,但是他對這個女人始終存了一份戒備,這麼一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可是雷厲風行地吞下了蘇家,如今把蘇家當做手心裡的老鼠把玩着,小看她絕對得不到好處。
“其實,我們是來找你們談一筆生意。”迪歐的眼神若有似無地掃過子軒,微微有些猶豫,“安德烈家族已經徹底地完蛋了,我想請各位手下留情,不要趕盡殺絕。”
“我們有什麼好處?”費恩眯起眼,向來溫和的他只有在談及政治方面纔會有非常犀利的眼神,他看向迪歐,“你不會以爲只憑你的一句話,就能讓我們停手放過安德烈家族吧?”
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樣的道理,適用在任何地方。
費恩十歲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道理,當時他和人打架,對方打不過他連連求饒,他心軟放過了對方,第二天在同一個地方,那個人帶着一羣人把他堵在路上拳打腳踢。那個時候,他就明白了,除非將對手徹底地打敗,讓他沒有絲毫反擊能力,否則就要等待着對方的反擊,不要妄想對方會有感激之心,這些東西只存在於理想中。
“我自然有我的誠意。”一個黑色的檔案袋,落在費恩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