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雙人房內,只剩下了莫小語和冷修。
莫小語坐在兩張大牀中間的椅背上,看着冷修緊闔的雙眼和蒼白的面色,之前被強壓下的窒悶感再次出現了。
若是在幾個小時前,有人告訴她,冷修被自己養在人工湖裡的食人魚咬傷了,她肯定會仰天長笑三聲,再大喊一聲,活該!
但此刻,她卻笑不出來。
看着此刻面無人色的冷修,莫小語只覺得,自己心臟的位置,有種刺刺的窒疼感。
咬了咬脣,莫小語撇過臉,就着牀頭櫃上醫生留下的消毒棉球,替自己小腿肚上的傷口做了消毒處理,然後胡亂地用紗布綁了一圈,吞了一顆消炎藥,就沒再去管它。
“阿嚏,阿嚏……”
莫小語剛纏緊紗布,就猛地一個寒顫,接着開始狂打噴嚏。
她此刻身上的衣物還是溼的,心頭原本的緊張和擔憂鬆懈下來後,讓她覺得身上的寒意特別明顯。她知道,自己若是不盡快將身上的溼衣服換下,就該感冒了。
回眸瞥了眼躺在大牀上安靜沉睡的冷修,莫小語迅速地走進浴室衝了個熱水澡,接着,裹着一條大浴巾重新回到了冷修的牀邊。
因爲有些頭暈,莫小語在確認冷修沒有異樣後,便往另一張大牀走去。
她想着,原來,這間房之所以要放兩張牀,是爲了方便照顧病人。
只是,冷修難道經常生病麼?所以才專門設了這樣一間房?
睏意,讓莫小語沒有餘力再去想太多,打了個哈欠,因着疲憊和暈眩,她很快就入睡了。
直到凌晨2點的時候,莫小語被一串細碎又夾雜着痛楚的的囈語聲吵醒了。
“布布、木木……”
聽着耳邊斷斷續續的囈語聲,莫小語頭腦昏沉地睜開了眼。
睡前,莫小語特意留了一盞牀頭的小燈。
就着昏黃的光線,莫小語磚頭看向囈語發出的方向,只見冷修正躺在牀上,眉頭緊蹙,滿頭大汗,脣瓣翕張,不知道在說什麼。
勉強撐起身子,莫小語掀開被子下牀,雙腳剛踩在地上想要站起來,就覺得腦袋一暈,視線有剎那間的黑暗。
她知道,自己感冒了。
晃了晃腦袋,莫小語扶着牀頭櫃,往冷修走去。
“布布、木木……”
冷修的囈語聲依舊令人費解,他的脣瓣輕輕地顫動着,俊逸的眉峰淡淡凝蹙。
失了往日的凌厲和霸道,此刻的他,就像一個做了噩夢的孩子,眉宇間籠上了一抹輕愁和無助,惹人心憐。
強忍着頭腦的暈眩感,莫小語去到浴室,打了一盆溫水,拿了塊毛巾,接着,折返牀邊。
將毛巾打溼,莫小語輕輕地擦拭着冷修臉上的溼汗。
他怎麼了,做噩夢了麼?所以纔會說夢話?
而伴着莫小語的這個想法的,是冷修突然睜開的一雙黑眸,空洞、失焦、帶着一股駭人的陰沉。
莫小語被他突然睜開的眼以及那眼神中的陰沉所駭了一下,抓着毛巾的手就這麼一抖,毛巾擦過他的臉,惹來他像豹子一般的一個扭頭,那眼神,似是盯着她,又似沒有盯着她,恐怖之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