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臣。”
剛走到門口,便被白楓的聲音給叫住了。
他停下腳步,無力地轉過頭來,沒有光亮的眼眸靜靜地投向白楓,聲音沙啞,道:
“什麼事?”
白楓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申臣,低低地道:“當初是你親手把遲遲推開的,別說是遲遲不願意,就算她願意,我也不會讓她再跟你在一起。”
他說的有些狠,目光卻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申臣那不起波瀾的眼底,等着他開口。
見申臣沉默着一言不發,半晌,才緩緩地擡起頭來,對着白楓無力地扯了一下嘴角,沒有留下一句話,便提起腳離開了。
他傷得不輕,那些人每一拳都用盡了全力,如果不是他有點功底,恐怕現在早就被打暈過去了。
白楓站在他身後,用一雙異樣的眼神打量着申臣的背影,半晌,薄脣微動。
好小子,竟然能忍着不還手。
他的眼底滑過一絲笑意,卻並沒有上去幫助申臣什麼,不過也沒有就此離開。
他的身邊,某個黑心又喜歡幸災樂禍的白少爺不知道何時站到了他身邊,看着不遠處艱難地走向車子的申臣,幽幽地道:
“老爸,我姐夫好像被傷到心了。”
白楓因爲他的話而回過頭來,沒好氣道:“什麼姐夫?我什麼時候答應讓你姐姐嫁給那個臭小子了?”
白洛沒有回答,只是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
嘴上不答應,心裡可是很滿意呢。
白洛在心裡腹誹道。
申家
“阿臣,怎麼樣?找到遲遲了沒有?孩子怎麼樣了?”
申臣剛回到家裡,童羽舒便連續追問着有關孩子的事,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兒子被打得鼻青臉腫,臉上還帶着血跡。
申臣的表情看上去有些頹然,眸光淡淡地掃了童羽舒那興奮不已的眸子,半晌,聲音沙啞道:
“打掉了。”
童羽舒頓時愕然,臉色驟然成了蒼白,原本興奮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她難以置信地看着申臣那頹然痛苦的模樣,聲音微顫道:
“打......打掉了?”
她錯愕地看着申臣,見他渾身是血地在沙發上坐下,眼裡滿是痛苦。
帶着的雙手掩着自己的面龐,壓着心底的痛苦,聲音卻顫抖得厲害,“是,打掉了。”
滾燙的淚水藏在他的眼底,他卻嗤笑出聲來。
鬆開掩面的雙手,他側目看向童羽舒,聲音沙啞得厲害,佈滿血絲的眸子裡充滿了疲憊跟痛苦:
“孩子沒了,是我親手毀掉了那個孩子,路遲遲說得對,是我親手把她推開,又有什麼權利讓她爲我留下孩子。”
他笑出聲來,原本藏在眼角的淚水,終究還是涌出了眼眶。
他痛苦,一直以來,他都在痛苦中掙扎着無法走出來。
揹負着對伊曼的歉疚,讓他想愛又不能愛。
明知那錯並不是路遲遲一個人造成的,而他,卻自私地把所有的錯歸到了她的身上。
讓她去揹負他身上所揹負的歉疚,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還能怪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