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雪已經停了,由於出了太陽的緣故,路上積雪融化,倒也顯得有幾分暖意融融。
喬安妮一覺睡到快十點,身體痠軟得厲害,她看着躺在自己身邊睡意沉沉的陳少啓,眸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思緒。
昨天下午,他藉着酒意就已折磨了她一通,她本以爲晚上不會再碰她,可誰知,他卻像是吃了興奮劑,直到最後她都要哭出來,他才徹底罷休。
這樣的激烈,身體達到極致的時候讓她有種不知今宵爲何夕的沉淪,可清醒過來,她又覺得無比的諷刺。
她不是愛着裴成佑嗎?爲何會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下欲死欲仙?
她本來很久未曾去想他了,只是昨天見到顧西甌,勾起了她往日的回憶,而她也明白,陳少啓昨晚之所以那樣,怕是還在介意她的過往。
她的走神,他肯定察覺出來了,要不然,他怎麼會像泄憤般地要她!
“安妮兒,該起牀了,裴家人來了。”
她正冥想,房門卻被人敲響,外面傳來了商秋婉淡淡中又似透着鄙夷的聲音,喬安妮卻是猛地一顫。
什麼,裴家人來了?
是裴伯伯和夏姨?還是,裴?
心跳,在這一刻有些的快,牀上的陳少啓,也適時的睜開了眼睛,“怎麼,裴家人來了你很激動?”
這女人,被他整了一晚上,竟還幻想着裴成佑嗎?
“少啓,我只是意外而已,婚後我就沒見過他們……”
喬安妮一驚,卻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心底也不知到底是甜還是酸,但還是很溫婉的,低聲述說着自己的感受。
確實,她是很意外,裴家的人,除了在婚禮上看到他們禮節性地露了一個面外,回到北京的這段時日,她和他們,並沒有任何交集。
她知道,兩家的交情,已經隨着悔婚事件變了質,再也回不到以前交好的場景了,但他們還會在過年的時候來拜訪,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你是我老婆,天天見我就好了。”
陳少啓見得她解釋的樣子,心情倒是愉悅了不少,當下也不再賴牀,親暱地擁着喬安妮的腰,兩人一起換衣洗漱,心底涌過一絲難掩的得意。
這裴家的人來了,不知道會不會是裴成佑?
“喬叔,夏姨,新年好!”
樓下,裴成佑和權慕陽,正一臉歡快地和喬連生和商秋婉打招呼,並順手將自己提來的禮品,輕輕地放在了地面上。
“坐吧。”
喬連生點了點頭,商秋婉也是一臉笑意,可嘴角,卻隱隱有些僵。
她先聽得通報,說是裴家的小子上門來了,還急急地去通知了女兒,可等她下樓來,權慕陽也進門了,兩人一前一後,像是約好了似的,她總感覺,很是有些蹊蹺。
權裴兩家交好,不是什麼秘密,但這麼多年來,這些小輩,卻從沒有一起到喬家來過,喬家的那隻老狐狸,是從不會明着給人添堵的。
看這架勢,就像是兩個小輩的私自行動,她就搞不懂了,這裴成佑,悔了她喬家的婚,竟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喬叔,身體還好嗎?”
裴成佑也不算來冷場的,還算客氣地和喬連生拉着話,權慕陽更是個中高手,親熱地敬着煙,三人很快在客廳裡,就是一片吞雲吐霧。
“還可以,上了年紀了,哪比得上你們年輕人。”
喬連生對這兩個小子,也很是客氣,他沒有兒子,看到他們,總覺得心底有些遺憾。
這兩人,都是不差的,他曾經想過,這兩人不管誰成了他的女婿都好,可誰知,卻還是天不與人願。
他是男人,他能清楚地分辨出不管是裴成佑還是權慕陽,都對他的女兒沒好感,當年要不是出了那樣的事,想讓裴成佑答應婚約,怕也是不可能的。
喬安妮和陳少啓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三人在客廳裡相談甚歡和一片和諧的樣子,喬安妮在見到那張刻在心底的俊顏時,心底的最深處,還是抽痛得厲害。
“爸,媽,來客人了。”
陳少啓裝做沒看到,熱情地和喬連生和商秋婉打過招呼後,這才一臉驚訝地對着裴成佑和權慕陽開口,“喲,是裴少和權二少啊,還真是稀客呢!”
他笑得很自然,帶着主人般的高高在上,眼底的得意,更是一閃而過。
他知道,裴成佑定是耐不住了,他昨天聽得回報後,晚上本是要過去會會那個女人的,可他突然間,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昨天喬叔叔,喬連戰軍長也來了,在知道他們兩人在軍區的職務後,深深的嫉妒和惱恨,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陳家雖然也有些地位,可比起盤踞在京,根基已深的喬權裴三家來,無異於攀附的小象,政壇之間,競爭本就厲害,小輩之間也是從小就開始劃分陣營,他和裴成佑權慕陽三人本年紀相當,可硬是因爲他們的打壓,他被生生地擠出了軍隊,這纔不得不走上經商的道路。
因爲沒有軍隊的經歷,從政的道路也是難以行通的,再加上他也玩不來太多的權術,倒也沒往這方面動多大的心思。
可就算是經商,他也比不過裴成佑,特別是人家畢業於商學院,還能在軍隊和商界都脫穎而出,生恨之下,他也就起了這份,讓他也無法大展鴻圖的心思。
他知道,正月初三他們就會正式上任,若那女人真是他的軟肋,那他,就要讓他們上了不任!
“稀客不敢當,我們以前可是常來的,陳少是貴人多忘事不成?”
裴成佑笑得高深,對着對面一臉深情地擁着喬安妮的陳少啓看了一眼,又似想起什麼般拍了一下膝蓋,“嗨,安妮兒,真是不好意思,你結婚的時候我沒來,也沒送上禮,不如,今天我請你們,算我補禮如何?”
“裴……裴哥哥,沒關係的。”
喬安妮一陣激動,一個“裴”字差點脫口而出,又及時的剎住,禮貌地婉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