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曉泉晃着杯子裡的牛奶,濃濃的奶液掛在光滑的玻璃杯壁上,隨着她的手腕晃動,溫溫的奶香一陣陣的晃出來。如果是一杯酒就好了,她以喝酒的豪氣一口氣全倒進嘴裡,把杯子墩在餐桌上。
她回到家沮喪的狀態被成致國看在眼裡,她不說,他也不問。
“成致國,跟你做生意的人是不是都是那種眨眨眼就生出七八個鬼主意的?他們說話是真的多還是假的多?你被騙過嗎?”她一連串的問題很明顯地帶了情緒在內,成致國猜測着她的心思,平平地說:“這都是不可避免的,奸商奸商無奸不商無商不奸,你常掛在嘴邊怎麼忘了?做生意跟用兵是一樣的,也要講究策略,虛張聲勢、欲擒故縱、借力打力,這些都是常用的招數,就看誰的手段高明,算不上誰騙誰。你說的真正的不講信用欺人毀信的,也有。”
“你也遇到過?”她睜大眼睛望着他,在她心裡,成致國應該是無往不勝的,可是又有點期待成致國也被騙過,這樣就不顯得只自己一個人蠢了。
汪曉泉的心思從眼神裡就一覽無餘,成致國把自己杯裡的牛奶給她倒了半杯,順手揩去她嘴角的奶漬,笑說:“誰還免得了受騙?我剛做買賣的時候跟你說過吧?是在街邊擺攤。長寧島上大家都是鄉里鄉親,自然沒有誰騙誰這麼一說。到了瀧海市區,我的第一筆開張生意就被人騙去了三萬塊錢——那時候三萬塊幾乎是我全部家當的一多半,最糟的是,不只是我一個人的錢,還有成權和其他夥伴的。”
她全神聽着,成致國娓娓道來:“剛進大市場的時候跟以前在島上完全不一樣,我也不懂怎麼招徠客人,怎麼跟生人談生意,一連半個多月都沒開張。後來一天,突然附近擺攤賣書的一個大叔說他一個侄子在北郊開了一家音像店,快開張了,談好供貨的代理商捲了他給的定金跑了。我動了心,就主動說我這兒進貨可以給他打折,想把這筆大生意做下來。他當然說好,他侄子來了別的都談好了,就說自己被捲走一筆錢,又是剛裝修剛開張,沒多少錢,問能不能先拿貨,等賣了貨再付錢。”
“對你來說也是一大筆錢吧?”她問。
成致國一笑:“從我開店,他就一直在我門口擺攤,經常一起聊天喝酒,我還去過他家做客,所以對他的話一點都沒懷疑。不過我也有防備,我的店也沒多少流動資金,怕銷不掉週轉不開。你想,這麼一大批貨,不是一時半會兒能銷完的。”
汪曉泉點點頭,努力地想怎麼才能把他的貨騙到手。成致國看她皺着鼻子苦思冥想的樣子實在可愛,忍不住在她鼻尖上點了一點,笑說:“別想了,都讓你想到,騙子還怎麼活?”隨即道:“那個叔叔說,要不這樣,我卡上有錢,先押給你,等他還了我再拿走。要是他一時還不了,我就從卡上取出來替他先還。他領着我去銀行查了,銀行卡上確實有五萬塊錢,當下就把銀行卡給了我。”
“後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