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放在桌上的禮盒長長方方的，她笑說：“這麼急匆匆的，也沒什麼好送的，算我一點心意吧！”曉泉趕緊謝她。
伊雪一向善於察顏觀色，她敏感地捕捉到萬琳神情中的些微異樣，笑吟吟地問：“曉泉說過你，不知道怎麼稱呼？”
“伊雪姐叫我琳就行了。”琳眄目流光，望着伊雪，“我姓萬，萬琳。”
聽到“萬”字，汪曉泉的心幾不可察地失跳一拍。伊雪卻不知道她的心思，聽到她的名字不經意地笑了一下，又問：“曉泉說你是瀧海人？”姓萬？雖然微帶瀧海口音，可是她的美貌氣質，作派穿着都不似尋常人家，要是瀧海有這麼個人，她不會沒聽說過。
萬琳說：“是啊，不過我不是市區的，從小在長寧島長大。”
“長寧島”三個字讓全亦敏和方誌琳都跟着一愣，楚而正在擺桌上的花籃，不覺停下手裡的工作和正好望過來的伊雪交換一個擔憂的眼神。全亦敏和方誌琳不知道，他們卻知道得清楚，長寧島是成致國的老家，那兒還曾經有過一個他深愛的初戀——萬瑜。眼前的萬琳到底跟萬瑜有什麼關係？伊雪不放心地去看汪曉泉，她臉上剛剛還滿面春風，現在已經凝澀起來。
萬琳微微挺直身子，奇怪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很巧。”汪曉泉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穿着拖鞋的腳上赤裸的足踝有些突兀，以前沒覺得，現在卻覺出難看來了。翹起的腳丫朝上擡了擡頭，像是在探看眼前的情景緣由。
“很巧？”萬琳笑說，“咱們都是瀧海人居然在天涯海角的巴黎遇到，這還不是很巧？”
汪曉泉擡頭望着她，問：“你說成致國今天結婚，你不是長寧島上的，怎麼跟着男朋友一起去？”
提到“成致國結婚”這件事，萬琳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這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何況——我還要來給曉泉賀喜啊！”說到後一句，她的語調微揚，多了幾分急促。汪曉泉的心越來越沉，萬琳在巴黎給她講過的故事突然就從腦海深處跳出來。
“對不起！”她起身進了臥室，伊雪示意楚而照顧一下，自己趕緊跟進去。汪曉泉手拽着窗簾，眼睛盯着樓下的樹。此時秋濃，合歡樹早沒了嬌花嫩葉，一味的淒涼起來；從小區正門進來的那條大道寬闊得足以並行幾輛汽車，此時空蕩蕩的。就連清晨起來晴得透明的天，現在突然就藍得渾濁，沒了水汪汪的高興致兒。
萬琳走過去，站在她身旁，問：“要我去問清楚嗎？”
“姐，我怕！”她投到伊雪懷裡，低聲道。
伊雪拍拍她的背：“有什麼好怕的？即使是一家人又怎麼樣？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等着，我去幫你問。”
曉泉卻拉着不讓她走。伊雪肅然道：“就算是有什麼瓜葛，總要弄得清清楚楚，別等結婚了再後悔。我雖然支持你嫁給成致國，那是因爲姐覺得他會對你好。要真是他有什麼瞞着你的地方，咱們就得另行考慮，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不能糊里糊塗的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