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洪書一個巴掌打得她的臉側過去,高高腫起。“是我太寵你了嗎?你敢這樣肆無忌憚地說話。小恆是我們喬家的孩子,不是什麼野種。倒是你,訂婚五年,連孩子的影子都沒有,枉費我在你身上花了這麼多心思!”
“我不想嗎?”楊采薇恨恨地控訴,“是他不給我機會!他根本不碰我!”
“那你就該好好反省,他爲什麼不碰你,而不是在這怨天尤人!如果你做得夠好,能討他歡心,他會對你不理不睬嗎?”
“可是……”
“夠了!我不想聽你廢話。我已經決定了,過兩天就把小恆接回來,我不能讓我們喬家的血脈跟着一個外人。”
“你的意思是……喬斯……”
“哼!她那樣的女人,怎麼配進我們喬家。她沒有機會再見到小恆!以後,由你照顧他。”
“我不要!”楊采薇倔強地別過臉,“我不能幫別的女人養孩子,尤其是她,我恨死她了!”
“你恨她是你的事,與小恆無關。這個禍是你闖出來的,你有責任彌補!就這麼決定了,你先下去吧!”
“爸……”
“下去!”
見莫洪書已經很不耐煩,楊采薇有再多不甘心,也只好往肚子裡咽下,甩上房門衝了出去。
喬斯唯有去找莫少凌,看能否有轉圜的餘地。但在半路,她接到了楊采薇的電話。
她在那邊冷冷地笑着,“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正要去找凌吧?你這麼確定他會幫你?據我所知,他可是很尊重莫爺呢!”
“再者,如果他問起你怎麼懷上他的孩子,你怎麼說?不知道?要不要我告訴你?”
喬斯胸口一窒。
“五年前,我被逼婚,被迫和一個陌生人上牀。我那時心裡只有何遠銘,不願意,只好設下個圈套,引誘你把第一次獻給何遠銘,你果然傻得答應了。那個人,就是莫少凌。”
“但我沒想到,他比何遠銘優秀千萬倍,而且跟了他,可以登上莫氏總裁夫人的寶座,我當然不會錯過。”
“只是,讓你撿了個便宜,這是我做過最後悔的事。我恨你,也恨那個孽種,你爲什麼要把他生下來,當初就該讓他死在肚子裡!”
喬斯如同被打入了冰窖,一股寒意從骨子裡滲出來。
後來她雖也領略到了楊采薇狠毒的手段,但五年前她們畢竟是朋友,她怎麼能那麼對她!
她全心全意相信她,以爲她真心對她好,沒想到她只是爲了利用她!人性竟然可怕到了這種程度!
“怎麼?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你不會笨得完全沒猜到吧?那就太可悲了!”
她的笑聲更加猖狂陰毒了,“你是不是很想立即告訴凌這一切?但在這之前,你朋友想和你打個招呼。”
手機轉移了,傳來女人驚恐的叫喊。“你們是誰?想幹什麼?別碰我……走開……走開……啊……別碰我……”
姚夢琪?
“你想幹什麼!”喬斯急切地問。
“沒什麼,只是感謝她上次的“款待”而已。幾個手下已經很久沒碰女人了,想和她玩玩。”
“救命……求你們……不要啊……”她聲嘶力竭地求救聲夾雜着衣服被撕裂的聲音刺痛着喬斯耳膜,“住手!你有事衝着我來,不要傷害她!”
“她能不能完好地走出這裡,就看你了。你不是很善良嗎?應該不忍心看你的好姐妹因爲你被人輪暴吧?”
眼淚簌簌落下,喬斯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她無力地哽咽着。“你究竟想做什麼……”
“待會見到凌,你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應該不用我教你吧?另外,那個小野種,最好乖乖送過來。莫爺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狠,你讓他不痛快了,他動動手指,就能讓你身邊少幾個人。話就說到這了,你知道該怎麼做。”
“……”掛斷電話,喬斯已泣不成聲。她就像困獸一樣,只能任人宰割,絲毫沒有反抗的力氣。小恆是她最重要的親人,奪走她等於殺了她。可是……她不能爲了自己,犧牲家人和朋友。
難道……這就是她的宿命?
歐墨掃了眼手錶,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而那期待的人兒還未出現。換做以前,只有女人等他的份,他等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尤其是女人。但此刻,他是幸福的,滿心飄着幸福的泡泡。
自從接受了小恆之後,他覺得和喬斯的心更靠近了,越發喜歡他,戀愛的甜蜜在整個身體裡流淌着。看樹是粉色、看天空是粉色,飄滿了心形。
原來戀愛是如此甜蜜,相比之下,**一時的歡愉更笨不足掛齒。
他幾次想打電話給她,但又不想表現得太心急,他不想她覺得他很煩。
又過了一刻鐘,那道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纔出現。他忙拿出一大束百合,疾步走過去。“送給你。”
喬斯低着頭,沒有接。
他以爲她害羞,往她身後望了望。“小恆呢?他怎麼沒來。哈,那小子終於識趣了,讓我們二人世界,那我就不客氣了……”話音未落,她撲入他懷裡,崩潰地大哭起來。
歐墨未曾見她如此失常,慌了,急忙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誰欺負你了?是不是莫少凌?你說話啊!斯斯!”
“小恆……我不要失去小恆……我不要……”她痛哭着。
“你怎麼會失去小恆呢?沒有人會帶走他,我會保護他!”
等她哭得精疲力竭,歐墨纔將她帶進車裡,遞給她紙巾,一邊問。“發生什麼事了?”
喬斯擡起淚眼,哽咽道:“小恆,他、他爺爺找到我們了,要搶走小恆。”
“他爺爺是誰?”
“莫洪書!”
歐墨極爲震驚,隔了半晌才問:“小恆的親生父親,不會是……莫少凌吧?”見她點頭,他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生平第一次腦子裡亂作一團。他張着嘴巴,半天才困難地吐出一句,“查清楚了嗎?”
“嗯!”喬斯一五一十地將那晚的事道來,歐墨越聽越憤怒,拳頭緊緊握起,一拳砸在方向盤上,氣勢洶洶地就要開車。“那個賤女人,我不會放過她!”
“不要……”喬斯忙拉住他,“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姚夢琪,我很擔心她的安全。楊采薇手段狠毒,我怕她……”一想到她可能因自己遭遇不測,淚水又迷濛了她的視線。
“你放心,她的主要目的是小恆,暫時不會對姚夢琪怎麼樣!我先送你回去,然後去找姚夢琪。”
“我也一起去……”
“你還是先回家照顧小恆,以免莫洪書耍花招。姚夢琪的事,先交給我,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她。至於小恆,也包在我身上!你不用擔心。我發誓,有我在,沒有人能從你身邊奪走小恆。”
現在,喬斯只有歐墨一根救命稻草了,她只能將全部希望寄託在上他身上。“謝謝你,請你一定幫我!”
與此同時,莫少凌臉上也出現了一生中爲數不多的一種神情——震驚。當莫洪書告訴他小恆是他兒子時,他看着照片上那與他相似的眉眼,深邃的藍眸中沉澱出一種異樣的情緒。
“父親”這個詞,對他而言還很陌生。他從沒想過五年後會突然多了個孩子,孩子的母親還是喬斯。
但莫少凌畢竟是莫少凌,他很快從震驚中回神,冷靜地回想五年前的事。
他也曾有過女人,但發解決完生理需要後,便不會再見她們,也不會給她們懷孕的機會。就算當時沒忍住在她們體內釋放,事後也會親眼看着她們吃下避孕藥。他做事滴水不漏,尤其是在這件事上,絕不會給女人懷孕的機會。
除了那晚,和“楊采薇”在酒店的第一次。
如此看來,那晚和他上牀的女人是喬斯。
那也就不難解釋爲什麼他之後和楊采薇做愛時,再找不到那種心靈契合的感覺。
爲什麼他總是覺得在哪裡看過喬斯的臉。
爲什麼他總是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尤其是身體,對她有種強力的渴望。
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是從心裡感到悸動。
他已經顧不上惱楊采薇欺騙了他,反而隱隱有些高興那個人是她,她甚至還有了他們的孩子。只是命運弄人,他們間竟錯過了五年。
“我去找過他們母女,給了她兩天時間,讓她把小恆送回喬家。她不願意也得願意!”莫洪書語氣堅定。他是慣了強取豪奪的,不容得任何人說半個不字,認爲一切都理所當然。
“……她……”
“她替喬家生下孩子,我自然不會虧待她。但那種下賤的女人,怎麼配進到喬家。拿了錢,她和小恆沒有一點關係。”
“……”莫少凌皺眉。他是瞭解她,在錢和孩子之間,她一定會選擇孩子。就這樣硬生生奪走她的骨肉,她一定很傷心。想到這,他的心好像被刀子割了一下,很疼。
這一細微的情緒被莫少凌收入眼底,他冷了冷聲。“你不會心疼了吧?聽說她是你的首席秘書,未免以後惹出什麼麻煩,你最好辭退她。”
“我知道怎麼做。”說完這句話,莫少凌就離開了。
但這句話不能讓習慣了別人順從的莫洪書滿意,他意識到莫少凌對那個女人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