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顧少真的在偷情嗎?”
“夜總裁知道這件事嗎?”
“你們偷情多久了?”
“聽說你之前秘密引產,是因爲孩子是顧少的嗎?”
“回答一下啊……”
“讓開!請讓開!”姚夢琪左右撥動,可半點都無法挪動。眼前黑壓壓,耳旁“嗡嗡”作響,好像整個世界都要塌下來。她被逼得崩潰,驚聲尖叫。“讓開——走開啊你們——”
記者們毫不退讓,反而逼得更近了,似乎不把她逼死不甘心。
此刻,夜寒軒泰然坐在意大利真皮沙發上,透過監視器冷眼旁觀這一幕。姚夢琪就像一個受盡欺凌的孩子,蜷縮身子試圖躲避外界的傷害,保護自己,眼裡泫然有淚。可這並不能引起那些人的憐憫,只讓人更想傷害她。
她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跌倒在地,整隻手臂都擦破了,但沒有人扶她,依舊把她往死裡逼。她在用口型求他們放過她,非常可憐。
夜寒軒再也看不下去了,雙目一厲,起身大步衝出辦公室。
寰球集團門口,姚夢琪仍被大批記者圍堵。她摔倒在地,已經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們太可怕,不把她逼死,是不會甘心的。有一刻,她真的覺得自己要窒息死掉了。眼眶漲得通紅,淚水就要低落下來,無力嗚咽。“沒有……我沒有做那種事……”
可這不是記者們想要的答案,他們發瘋似得要逼她承認,再對細節刨根問底,否則決不罷休。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記者羣突然一陣騷動,衆人讓開一條道,愕然望着猶如天神般突然降臨的男人。他一語不發,面容冷峻,散發着人畜勿近的冰冷氣息,嚇得他們連退幾步。看着他走到姚夢琪身後,脫下西裝抱住她瘦弱的身體,“不用害怕,我在這……”
他只說了一句話,姚夢琪眼裡隱忍已久的淚水終於決堤,奪眶而出。用力環住他的脖子,哭得像個孩子。這是第二次,她在他懷裡崩潰大哭。可不知爲什麼,每次在她最受傷最擔驚害怕時,陪在她身邊的人,總是他!而往往只有在他懷裡,她纔將敢宣泄自己的感情。正因爲,他給了她安全感。
夜寒軒將她抱起,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方纔張牙舞爪要將姚夢琪逼上死路的記者們嚇得讓開。剛纔只是因爲人多,太興奮了,現在才擔心惹惱夜寒軒的下場。這個權勢蓋天的男人,一隻手指就能將他們全部捏死。
“對於你們這些不實報道,我會交給律師處理!”
“可是……”人羣裡傳來細若蚊蟲的聲音,“確實有人拍到了他們……約會的照片……這不是誣賴她……”
夜寒軒側頭,一記冷眼掃過,嚇得他腿軟。“回去收律師信吧!”
一輛房車停在他們前面,司機下車恭敬打開車門,夜寒軒將姚夢琪輕輕放在後座,自己也上了車。記者們追了幾步,不敢再追,只能無奈望着彼此。挖上層人士的醜聞,無異於找死啊!
上車後很久,姚夢琪慢慢停止了哭泣。“對、對不起……但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我相信你!”四個字,簡單、有力!
如同一支強心劑,給了姚夢琪莫大的安心,“……爲什麼?”
夜寒軒淺笑,微顯酒窩。“你說沒有,我就相信你!”
姚夢琪愣愣望着他,滿眼不敢置信。就像暴風驟雨過後,忽然經歷春暖花開。她的世界不再陰許悲哀,反而被幸福填滿了。好像只要他一句話,所有的委屈都會煙消雲散,甚至覺得經歷更可怕的事情,也值得。
太感動,以致無法用語言表達,只能哽咽,“謝謝!”
夜寒軒伸出一隻手,揉揉她的腦袋。她縮縮脖子,因他的‘寵愛’,略有些心悸。
“可是,我還是給你惹麻煩了,對不對?”雖然他沒說,但想也知道,偷情這種醜聞,將對寰球造成多大影響。即便她沒做過,還是害得他替她莫須有的罪名背了黑鍋。
“別再想了!這幾天你好好待在家裡,別出門。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說完這句話,夜寒軒沒再開口。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眉宇略顯疲憊。
姚夢琪不免自責,是她惹出來的禍,卻將他攪得焦頭爛額。她真希望,自己能爲他做些什麼。
……
回家後,姚夢琪默默回到房間,正望着天花板放空,手機突然響了,一串陌生的數字在屏幕上閃動。她麻木地接通,另一頭傳來曖昧的問候。“hello,你還好嗎?”
她一下從牀上彈起來,咬牙切齒。“顧絕,你這個混蛋!”
“即便本少親自打電話給你,也不用這麼激動吧?”
“這一切又是你背後操控的對不對?你故意想害死我對嗎?爲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要怎麼樣你纔敢罷手!”
對方幽幽然,“爲什麼你說的話,本少一個字也聽不懂?”
“你以爲裝傻就能逃避嗎?那是你的私人會所,若非你授權,記者根本沒辦法偷拍!”
“你也見識了,現在的記者多厲害。假扮r潛入會所偷拍,防不勝防。你知道的,本少光芒耀眼,向來是萬衆矚目的中心,有記者想混進來偷拍也是正常的,誰知道你剛巧撞到槍口上了,真不走運!”
顧絕的話,無疑等於火上澆油,姚夢琪真的火了,咆哮。“別再找藉口了,你爲什麼要害我?”
“你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他也微微有了些怒氣,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小東西,用眼睛看人是不準的,要用心!否則,真相會令你痛不欲生!”
他的話像一個魔咒,迴旋在耳邊,刺痛着耳膜,化作一幕幕殘忍的畫面,彷彿他的預言即將變成現實。姚夢琪逃避似的掛斷電話,心跳沉重。
然而幾分鐘後,手機又響了,她一再掛斷,還是不依不撓。她抓起電話大喊,“你這個瘋子,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夢琪,是你嗎?”
“……爸……”姚夢琪鬆了口氣,撫上滿是虛汗的額頭,精疲力竭。“對不起!”
“剛剛在和誰打電話?”
“……一個記者!”
“那些人的電話你千萬別接,越解釋越亂。你這幾天哪都別去,爸會替你想辦法擺平!”
“謝謝爸!”姚夢琪一暖。
“夜寒軒……他沒怎麼樣吧?”
“沒有!他已經着手處理這件事了,您不用太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姚景陽不說話,也不掛電話,有些猶豫吞吐。
姚夢琪直接問:“爸,您是不是有話要說?”
“那……我就直接問了……你和顧少,什麼關係?”
聽到那個名字就上火,姚夢琪冷冷答了句,“我和那個混蛋能有什麼關係!都是媒體胡編亂造的!”
“可是……有你們被偷拍的照片……”
“那個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總之,我和他並不像記者寫的那樣,請你相信我!”
“嗯!”姚景陽頓了頓,又遲疑着問:“那顧少對你呢?”
“我不知道!”姚夢琪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有那裡值得他糾纏不休,非要將她置諸死地。她只是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的目的,姚景陽卻理解做另一層意思,以爲‘不知道’是對她有興趣。
“其實,爸一直都知道,你和夜寒軒只是表面上恩愛。爲了爸的政途,你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爸對不起你……”
鼻子泛酸,姚夢琪深吸了口氣,將它壓下去,“爸,你別這麼說,我是您的女兒,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她正沉浸在感動中,姚景陽的下一番話卻如一盆冰水,當頭澆下。
“爸不想讓你再受苦,所以如果你和夜寒軒真的支撐不下去,不如改嫁給顧絕。他爺爺是司令,政界最顯赫的人物。有了他的支持,爸競選主席的機會就更大了……”
姚夢琪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以爲他關心他,但他心裡真正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官爵。
“當然,爸也是爲你好,顧絕會好好疼愛你的。夢琪,你在聽嗎?夢琪?”
“我是你的女兒,不是你的棋子,請您對我公平一些!”姚夢琪掛了電話,哀莫大於心死。不知該爲自己命運可悲哭泣,還是爲命運的荒唐大笑。
也許,她最大的錯誤,就是遵守母親的遺願,認回這個根本沒有心的父親。
……
姚夢琪將律師樓的事務交給秘書,自己在家關了兩天,只能通過電視瞭解外面的情況。醜聞風波絲毫沒有減弱的勢頭,反而愈演愈烈,各種難聽的傳聞都冒了出來,將她和顧絕都妖魔化了。
她根本不敢去看,可又想知道,因爲與夜寒軒息息相關。每晚他回來,都直接回房。她知道他被這事攪得雞犬不寧,也不敢去打擾,只是遠遠看着他,爲他擔心。
財經頻道播報着越氏集團的新聞。受偷情醜聞的影響,越氏集團股價暴跌十個百分點,所有股東都對顧絕的領導能力表示懷疑,紛紛表態要除去他總裁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