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玩世不恭的兒子和一個沉穩內斂的兒子,把財產和一切交給哪一個,相信戚爸心裡有數。
戚淵端起吹涼了一小碗湯遞給蘇夕,微微勾起脣角,輕哼了一聲:“到底是一家人,該幫的時候,作爲大哥的我還是會幫他一把的。”
蘇夕沒有看到他眼角處的冷冽,也聽不出來他聲音有些陰森,自顧自喝着湯,還是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幫戚江。
下班回家的路上,應該是礙於戚淵,那些記者並不敢堵在公司門口,蘇夕坐在戚淵扯上,開出公司大概十五分鐘,她才下車。
“真的不要我送你過去?”戚淵放下車窗讓風吹進來,他開始發覺蘇夕也是一個獨立的女人。
蘇夕貓腰站在車外,冬風吹起她束在腦後的髮尾,像小孩子一樣天真,她搖了搖頭說:“你還有公事要辦,我今天也要去找張副總把合約簽下來,我們路不同,繞一圈就耽誤你了,放心吧,我肚子裹的好好的。”
說完她揮了揮手就要走,戚淵突然伸出手來攏了攏她脖子上的圍巾,拉過她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早點回來,注意安全,有什麼事立即給我打電話。”
“嗯。”蘇夕紅了臉,小聲說:“你也小心點,不要開太快。”
戚淵拍了拍她的手,繼而揚長而去,掛在臉上的笑立即就斂了下來,他拿起耳機戴上,按了一下手機,那邊立即傳來聲音,“戚總。”
“把德國十里金黃拍到的錄像都傳過來,聲音是否清楚?”戚淵勾了勾脣角,眼睛閃過一抹嘲屑。
耳機裡又傳來聲音,“畫面拍的很清楚,有戚江和大少奶奶的的正臉,只是您放在樹葉地下的錄音器傳來的聲音並不是很清楚,因爲風太大了,被掩了過去,不過這些可以找人處理一下。”
“嗯,這件事你去辦。”戚淵把車停在路口旁,隨手又播了另外一個號碼,那邊傳來女人軟綿綿的聲音,“淵,什麼時候來看我,人家一個人在德國好無聊哦。”
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戚淵眼睛柔和了些,像是被聲音勾引了一樣,燥熱的扯了扯領帶,戲謔道:“怎麼?這麼快就想我了,過兩天出差的時候去看你,有沒有好好休養?”
“你就惦記這個,都不關心我了。”女人撒嬌的聲音像只貓一樣,“這幾天你老婆怎麼樣了?是不是很開心啊。”
她?哼,戚淵冷笑了一下,聽出女人的醋意,笑道:“她不過是我的棋子,等完成大事之後就是一顆廢子了,你何必跟她較真。”
“那我呢?”女人聽了心花怒放,聲音愈加嬌嗔,“她是你的棋子,我呢?我是你什麼人?”
“還用說?”戚淵笑了笑,脣角揚起好看的弧度,眼睛裡也有藏不住的溫柔,他低聲說:“我每晚想的都是你,你說你是我的什麼人。”
“討厭拉。”女人撒嬌連連,說了好一會情話才問正事:“王震那邊有沒有什麼透露的?”
提到王震,戚淵難免會有些情緒,但很快就穩了下來,他知道欲速則不達,很多事都需要一步步踩在基礎上,才能根穩,他道:“有起色,這件事急不得,那老東西咬的越緊就證明他知道的事具備多少重要性。”
“光去哄王震討好蘇夕還不夠,我覺得……”那女人像是想到了什麼,剛要說戚淵就接過話來,“當然不夠,要讓他們都恨戚江,恨的越深,纔會有失去理智鬆口的一天。”
現在的蘇夕,恨戚江早已經恨的不共戴天了,只要再在王震面前演幾齣好戲,到時候害怕那老東西不鬆口嗎?
女人又歪歪膩膩着不肯掛電話,突然笑了幾聲說:“戚江這次的事鬧的全天下人盡皆知,連我都能在電視上看到他的糗事,這件事你背後推的可真好。”
如果不是戚淵在背後安排一切,那個女明星的老公怎麼可能發現?又怎麼可能有記者天天跟着他然後剛巧拍到戚淵派人毆打他?就連那個女明星,也是戚淵花了錢請來演出好戲的。
女人笑的得意洋洋,戚淵笑着磨了磨耳機,說:“還不是你的主意夠精嗎?這一次可是你的功勞。”
“那倒不是,我只不過提了一個可能性的辦法,從中全盤掌控的人可是你哦,做的真是太漂亮了,現在戚江一定家門都不敢出了,你爸爸還不剝掉他的皮?”女人不屑的哼了哼,罷了又藏不住真心笑意,“現在這件事鬧到不可開交,你再出面解決。”
戚淵當然知道怎麼做,他揚了揚眉毛,叮囑女人好好休養之後掛了電話,方向盤一打,直接開車回了家。
他今晚根本沒有什麼公務,爲了和蘇夕去德國度假,前段時間就把該做的做的差不多了。
而那邊下了他車的蘇夕打的直奔‘浩數’公司,她今天要籤的合同就是這家公司,爲了不讓自己太健步如飛,她時刻摸着獨自,提醒自己不要露餡。
“你好,我是飛人公司過來的代表,來找你們張副總籤合同,已經提前預約過了。”蘇夕站在前臺接待邊上,臉上掛着職業性的微笑,這份合同是她做了蠻久纔拿到的,會有一部分的獎金,當然要謹慎點了。
接待的姑娘也對她笑笑,只是臉上有些爲難,她說:“張副總確實跟我交代過如果有飛人公司過來的人,就通知他,可是張副總家裡臨時有事離開公司了,今天公司加班,但也不知道張副總什麼時候會回來,不如您……”
蘇夕知道合同如果一拖再拖一定是出現不好的苗頭,她立即斬釘截鐵道:“我就在這裡等吧好嗎?”
“這……”接待的姑娘有些爲難,但蘇夕就是不肯走,那姑娘見她大着肚子,也不好意思讓人家站着,就說:“那好吧,那您去七樓張副總的辦公室門前等吧,張副總的秘書還在,會安排您在休息室裡等的。”
這是位好姑娘,蘇夕跟她道了謝之後就直奔七樓,電梯裡面她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語道:“大肚子也不是沒有好處嗎,到哪都佔便宜,坐公交車還能偷個位置。”
到了七樓果然有張副總的秘書等在那,她客客氣氣的把蘇夕領到張副總的辦公室裡去等,並泡了杯茶過來,讓她有什麼事情隨時叫一聲,並表示剛和張副總通過電話,大概一個小時之內張副總會趕回來。
蘇夕謝過之後就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由於通過透明玻璃就能看到那秘書坐在外面,所以她也不敢到處走動,只能玩手機打發時間。
眼見一個小時過去,太陽也已經落山了,還是不見張副總,蘇夕忍着又坐了半個小時,終於還是起來了,她原本想問問秘書張副總的確切時間,誰知道秘書居然也不在辦公室外面了。
“什麼時候走的?”蘇夕眨了眨眼睛,隨即想自己打電話給張副總,突然有一個男人走過來,修長的身材,英俊的臉孔,略文雅的氣質,他掃了四周一眼,見大家都在忙,就對蘇夕說:“送一杯咖啡到我辦公室。”
“誒?我……”蘇夕本來想說自己不是這裡的員工,但那男人已經轉身回自己辦公室了,蘇夕皺眉泡了杯咖啡送過去,先禮貌的敲門,然後進去放下咖啡。
她本來準備走了,這個男人卻突然說:“公司沒有給你放假嗎?大着肚子上班不方便,從明天起批你長假,等孩子生了再回來上班。”
這當真是一個好領導,蘇夕剛纔看過辦公室外面掛着牌子了,這個男人是浩數公司的總裁,她微微笑道:“我不是這裡的員工,我是飛人公司過來籤合同的,只是不巧,張副總他不在,我看我明天再來好了。”
“喔?那不好意思,我爲我的魯莽向你道歉。”男人說着站起身向他伸出手,淡笑道:“你好,我叫徐攜。”
這個大概就是商業界名聲赫赫的徐攜了,口碑相當好,蘇夕立即禮貌的和他握手,連連道:“不用客氣,倒一杯咖啡也沒什麼,那我不打擾您辦公了。”
蘇夕眼睫微垂下,正要走,徐攜就說:“什麼合同拿過來我看看,你等張副總多少時間了?”
蘇夕一怔,立即遞上合同,老實回答:“一個半小時,張副總應該是家裡有事,我明天再來。”
徐攜嘴角掛着笑看了看合同,然後拿起筆瀟灑的簽了字遞給她,禮貌說:“很抱歉讓你久等,作爲補償和首次合作,改天我請你吃飯,還望賞臉。”
“好的好的,謝謝徐總裁,改天我請你猜是。”蘇夕接過合同燦爛的笑了起來,連連稱客氣,差點得意忘形一蹦一蹦的出浩數公司。
徐攜望着她觀賞的門,眼底掠過明顯的笑意,然後低頭繼續辦公。
一連幾天過去,蘇夕先是接到了張副總的電話道歉,又很意外的接到了徐攜的邀請,她只當那天只是口頭上的客套,難道做生意不都是這麼說的嗎?
這個時候她正收拾着東西準備下班,戚淵站在一旁問:“誰的電話?”
蘇夕眨了眨眼睛很老實的說:“浩數公司的總裁,上次那個合同是他親自籤的。”
“找你什麼事?”戚淵臉上一貫的沒表情,語氣也不冷不熱的,所以蘇夕也沒嗅到什麼特別的氣味,只說:“上次他把我當成了秘書,不過也只倒了杯咖啡,他說要請我吃飯,我以爲只是客套一兩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