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無關痛癢的雜亂的談話。她剛想把錄音筆關了,卻聽到了駱風和自己的名字。
從聲音聽,劉姐是在與陸警司說話。
陸警司:“你怎麼這麼糊塗?居然讓文晶把在駱風家裡的竊聽裝置撤了?”
“是文晶自己去撤的,我能有什麼辦法?已經訓斥過她了,她說,已經揪出內奸,任務完成,再也不想留在駱風的身邊。唉,小女孩啊……但是,再接近駱風,除了她之外,應該不會有什麼辦法了。駱風看來對文晶情根深種,回頭,我還得與文晶好好的談一談,讓她再次接手才行。”
“哼,不用了。只怕,駱風未必過得了華少這一關。”
劉姐疑惑:“即使是華少鼎盛時期,駱風與他對抗都未落下風,更何況近些年,華少日漸式微,駱風如日中天,你未免太放心了吧?”
陸警司:“那我們就坐山觀虎鬥好了。”
文晶的腦袋飛快的轉起來,如果說華少與駱風的對抗,根本勝算不大,這個事實就連劉姐都看得出來,陸警司不可能不清楚,但聽他的語氣,卻像是把握十足,認定了駱風會輸給華少。
爲什麼?難道……
駱風會受制於華少,就是因爲,自己落在華少的手上。難道,陸警司居然早就知道,華少綁架了她?
但是,不可能,那個時候,消息還沒泄漏。
警方一直沒有收到她被綁架的消息,不然,事後,駱風和華少火拼傷及女警的事,警方也不會找不到一點兒的線索。
她心中的疑問日重,卻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天,她約了父親在碧水灣酒店吃飯。碧水灣酒店的老闆是父親的多年好友,文晶更是自小在這裡吃飯吃到大,上上下下,那個角落都熟到透。
卻意外的撞見陸警司警惕的東張西望後,才推門進了一間包間。
她疑心更重,因此事極可能關係到駱風,她更是上心。便把相熟的經理拖來,掩護自己硬是進了包廂隔間藏起來。
那名經理與她情誼頗深,又知曉她的警察身份,當然樂得幫助。一道茶上去,竊聽器便給裝在了近側的沙發墊子後。
“晶晶,聽你爸爸說,在警察局裡,你是竊聽方面的天才,果然名不虛傳啊。”經理羨慕的在旁邊拍馬屁。
“別說廢話,這件案子牽涉很廣,是我私下裡幫爸爸查的,我想等待事情有了眉目後,才和爸爸說,你的嘴巴一定要保密。”
“一定保密。”
“不然,我閹了你。”文晶一邊弄裝置一邊恐嚇無知市民:“裡面那個女的你認不認識,是什麼人?”
“當然認識,不就是傲天國際的老闆敖衝雲的小老婆嘛。唉,現在這年頭,老二比老大還要高調。”
“嗯,出去吧!”
陳秋怡,敖天鈞與敖衝雲爭鬥的主要矛盾。她更加肯定了自己這一次的竊聽一定很有價值。
場面話說了一堆。陳秋怡才捧着杯微笑,聲音放得很低。
“敖天鈞與紀任華聯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他在傲天國際多年,即使沒有紀任華,那幫高層還是挺他,更何況這一次,他佔股也比我們多。所有的優勢都佔了。而你們商業調查科,實在令人失望,查了這麼久,一點兒把柄也沒拿着?”
“商業調查科那一片不是我管,而且,聽聞敖天鈞處事滴水不漏,想在明裡得到好處,實在很難。”
陳秋怡:“哼,明的不行,就用暗的。華少也真是不中用,送給他文晶那麼有用的棋子都搞不定駱風,真是蠢得要死。”
“敖天鈞和駱風一文一武,多年根基,手下的人又極講義氣,要把他們連根拔起,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到的事。不過,那個文晶居然是一哥的女兒,她固執要與駱風一起,一哥表面沒說什麼,但實際上卻氣得想取駱風的狗命了。這件事,他和我提過,只要能讓駱風離開他的女兒,他在所不惜。唉,不過,一哥不再信任我了。我找人做臥底,卻偏偏找了他的女兒,以致現在她的女兒一去不回頭,我再不做點成績出來,估計一哥就得秋後算帳。”
“沒事,過幾天我給你送一份大禮,包保駱風斷在你手裡。”
“什麼情況?”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你準備好,隨時配合。後天,便是傲天國際的股東大會,衝雲會和敖天鈞爭奪總裁之位,如果事情辦好了。我們母子富貴,你兒子在加拿大的生意,我們一定會幫你護着,別說不會破產清盤,風生水起都是一眨眼的事。”
“唉……要是能除了駱風,敖天鈞羽翼已除,即使這次他僥倖贏了,將來也不足爲懼。”陸警司似乎悠悠的嘆了嘆。
陳秋怡笑着道:“我們都是爲了孩子。”
文晶腳步沉重,再也沒有心情陪父親吃飯。她想不到,自己對駱風的深情,反而可能會害了他。
父親明白自己的脾氣,他管不了她,但卻可以讓駱風狼鐺入獄,甚至一個不小心,丟了性命。
說穿了,駱風一身是黑,他是警局一哥,要對付駱風也是名正言順,更何況還關係到自己的寶貝女兒?
想到這裡,文晶嚇得滿頭都是汗,拔了個電話給駱風,他卻淡淡的:“我很忙,有事嗎?”
她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前晚,她要他抉擇:要江山還是要美人?
臨走時,還吼他:“你爲什麼寧願守着黑道,也不願意和我一起?我爲了你,連警察都可以不做,你爲什麼不可以?”
那時候,他笑得陰冷,夾雜着悲哀:“警察很了不起嗎?你以爲,警察就很正直嗎?哈哈,別說,被你查出來的劉Sir是鈞哥的人,他這麼多年,得了我們多少好處?哼,就是你身邊,那些你尊敬的前輩,說不定一個二個背後比我們這些垃圾還垃圾。你父親,沒做過虧心事,能上到那個位置?”
“駱風……”她氣得一手就揚過去,他沒有躲,被扇紅的臉頰冷冷的笑着。
“你以爲,你幫我擋了一刀,就可以讓我聽話的做提線木偶了?鈞哥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知不知道?成敗就在今朝,我捱了那麼多年,現在要我爲了一個女人放棄?文晶,你太高估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