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格調的房間裡,宇文凌灝靜靜的站在窗前.牀頭是一副很大的素描畫,素描上一男一女,男的是宇文凌灝,女的則是楊琳。
宇文凌灝一個人靜靜地站了很久。每次四下無人的時候,他總是喜歡這樣看着她。他們從來沒有拍過一張婚紗照,就算到她離開的時候也沒有。所以他親手繪畫了這唯一的一副婚紗照,希望她會喜歡。
小念琳安靜的站在門口,好奇的看着手背在身後的爹地。爹地爲什麼一直在看那幅畫?她已經看到爹地這樣很多次了。每次只要她問起這幅畫上的女人是誰的時候,爹地總是沉默不語。還有家裡的下人打掃的時候,碰不不敢碰那幅畫,這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幅畫上的女人,對爹地來說一定很重要。可惜哪些人,就是什麼都不告訴她,就算是她威脅也好,耍賴也好,都閉着嘴巴什麼也不說。她又不是白雪公主的惡毒後母,也不能逼迫他們不是。
“爹地,你已經盯着這幅畫一個小時沒動了。可別又告訴我是你想事情想出神了?”小念琳一副你不告訴我事情,我就不高興的模樣,突然出現在宇文凌灝的身邊。
“爹地不是告訴你了嗎,沒事不要進我的房間。”這房間裡的一切,都是按照楊琳沒走的模樣佈置,雖然依舊是以黑色爲主,但是這幾年來,他總是會想象着她的喜好,來添置一些東西。所以小念琳對這裡可是頗爲喜愛,又一次她不小心打碎了,宇文凌灝爲楊琳買的結婚紀念日的禮物,便被宇文凌灝下令不許在踏進這裡一步。
“這是爹地的房間,爲什麼我不能來,她就能來?”小念琳很生氣的指着畫上面的楊琳,質問着宇文凌灝。她總是覺得爹地最愛的人不是她,因爲家裡有很多地方,爹地都不許她進,比如爹地的書房,爹地的臥室,還有一件客房。她就不明白了,爲什麼連客房她都不能進?
那件客房是宇文凌灝和楊琳結婚時,楊琳暫住的房間,爲了保持原貌,宇文凌灝下令除了打掃,任何人都不能進入,包括小念琳。因爲哪裡是屬於楊琳和他的地方。
“因爲她是你媽咪。”宇文凌灝的聲音沙啞,卻增添了幾分悲傷在裡面。
“媽咪?”小念琳癡癡地看着畫像上的女人,眼睛裡充滿了迷茫。也難怪她不記得了。從她出生到現在,宇文凌灝只在她一歲的時候帶她去陵園見過楊琳,還有李嫂去世之前,說去過媽咪的事,其他的人便沒有敢,像小念琳說過些什麼。那個時候她還太小,不記得是很正常的。也許是宇文凌灝故意爲之,在小念琳的世界裡,竟然漸漸地遺忘了媽咪這個詞。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可是你和別的孩子不一樣,爹地知道你懂事很多。”不告訴小念琳也是他的私心表現,這樣他就可以一個人獨佔關於楊琳的所有記憶。只是小念琳很聰明,總是在生活的點點滴滴中,尋找他的破綻之處。
“媽咪在天上,李嫂說她和媽咪都在天上。”原來她一直沒有忘記,李嫂臨終時的話。
“媽咪很漂亮!”小念琳的語氣有些低落,好像在她的腦海裡,除了媽咪很漂亮之外,再也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了。畢竟她有記憶以來,從來沒有和媽咪相處過:
“爹地,可不可以給我講講媽咪?”她真的很想知道關於媽咪的事,越是瞭解媽咪,她就越能感覺到媽咪就在她的身邊。
“好。”也許是他以前太自私了,竟然把楊琳的一切都在小念琳的生活中抹去。還好,現在還有補救的機會,希望楊琳不會生他的氣。
“你跟我來。”宇文凌灝把小念琳,帶到了楊琳以前住着的房間。剛推門進去,她就看到滿屋子的媽咪,貼在牆上。
“好多個媽咪啊”小念琳興奮的看着一張張楊琳的照片,她終於看清楚媽咪的臉了。不過爹地畫的真的很像媽咪。
“爹地,媽咪爲什麼離開我們?”媽咪要是在的話,一定是最最好看的媽咪。
宇文凌灝眼中一痛。這是他這輩子的最大的傷疤。
“爹地不要不開心,還有念念陪着你。”小念琳的小手拍着宇文凌灝的背部。
“是爹地沒有保護好你媽咪,才讓她被壞人抓走。”宇文凌灝也只有,在一次次回憶着自己的疏忽,在能證明他是有悲傷,有感情的人。
“媽咪那麼漂亮,不會怪爹地的。”小念琳語氣弱弱的,她是多麼想親眼看看媽咪,可是她知道天堂太遠了,她去不了。如果去了就再也不能回來了,就像是了李嫂一樣。李嫂說她還要陪着爹地,她會替自己陪着媽咪。
她會怪他的,他知道。因爲她恨他!
“念念,可不可以讓爹地陪媽咪說一會話,你自己去玩吧。”看着女兒稚嫩的臉,他不想說出更多欺騙的謊言。
“哦!”小念琳走出房間,悄悄地關上門,把私人空間留給爹地。從小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上面的人正是楊琳。媽咪,我以後會把你一直放在身邊,這樣我就也可以陪着你了。呵呵呵~
楊琳的臥室裡,宇文凌灝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哪裡。這裡所有的照片,都是當初他在別墅裡裝上攝像頭之後,把楊琳錄下來的身影,一一剪切下來的。因爲當初爲了能時時刻刻看到她,他特地在恆宇安裝了儲存功能,纔沒有被那場大火燒盡。
“楊琳”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些照片雖然是他唯一的念想,可也是他失誤的證據。每次坐在這裡,感受着無數道來自楊琳的目光,除了那微乎其微的安慰之外,有的只有陷入無盡黑暗的悲傷。
“楊琳~”他連哭泣都沒有眼淚,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以爲隨着時間的消失,在一次次瘋狂的工作中,他會漸漸地忘記那個女人,他的亡妻,沒想打時間只是讓他對她的愛更加清晰,思念更加濃郁。他的內心在排斥中滋生狂念,在狂念中享受煎熬。
“楊琳楊琳~楊琳”一張張照片,一句句呼喚,我該怎麼才能忘記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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