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戴潤帶着銀行卡來找阮眠”這件事,來龍去脈其實很簡單,就是白童惜在意大利獲救之後,從孟沛遠口中得知阮眠最近手頭有點緊,再加上阮眠至今單身,所以便跟孟沛遠商量着要怎麼替阮眠解決這兩件事。
孟沛遠不稀罕欠阮眠的人情,於是就讓戴潤揣着銀行卡過來,想讓阮眠來個財色雙收,可現在看來,阮眠好像對這兩樣,都不感興趣。
白童惜默默的將卡收了回來,擡眼見阮眠不像是要發飆的樣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事就算這麼揭過去了,只聽阮眠接着問:“話說,經歷了這件事後,孟沛遠怎麼還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啊?”
聞言,白童惜心裡止不住的一甜:“他親自送我過來的。”
“那他人呢?”阮眠問完後,又飛快的撇嘴道:“當我沒問。”
阮眠覺得自己問的這個問題,根本就是在自取其辱,試想孟沛遠那個小心眼的男人,怎麼可能願意和她待在同一個地方呢?
見阮眠俏臉微沉,白童惜趕忙澄清道:“你別誤會,是我跟他說我們有私事要談,所以他纔沒進來的,說實話,他也很感謝你對我們的幫助。”
是“對我們的幫助”而不是“對我的幫助”,聽起來更讓人舒心。
阮眠吐出一口鬱氣後,笑容多了幾分真心:“這是我應該做的,誰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曾經因爲立場不同而造成的隔閡,不知從什麼起,又漸漸彌合了起來,煥發出比之前更旺盛的生機。
“是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白童惜忍不住附和道。
真好,時間又把阮眠帶回了她的身邊,這次她不會再讓任何人破壞她們的友誼了!
過了一會兒,店員把她們剛纔點的美食一一盛了上來,阮眠一邊吃一邊問:“對了,你昨晚在電話裡說,要把你的小寵物寄養在我這裡,是不是因爲你懷孕了,所以不方便飼養它?”
白童惜放下手裡的小叉子,衝阮眠解釋道:“不是的,昨晚沒跟你說清楚,孟先生打算帶我和他大嫂一家出去散心,我怕小滿沒人照顧,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原來如此!沒問題,小傢伙叫‘小滿’是吧?我會替你照顧好它的!正好本小姐對小孩和寵物都很有耐心,沒準到時候還能培養它當綿綿的‘保姆狗’呢。”阮眠道。
噗……保姆狗是什麼鬼?
白童惜忍不住笑了:“小滿自己也是小奶狗,不跟綿綿搶奶喝就算好的了,你還指望它給你帶孩子啊?”
“那可沒準!”阮眠輕昂下巴,以表自信。
“只要你不嫌煩,我就謝天謝地了。”白童惜開玩笑的說道,如果不是知道阮眠喜歡小孩和小動物的話,她也不會拿小滿來煩她。
“對了,孟沛遠要帶你們去哪兒玩呀?”阮眠興致一來,不由多問了句。
“加拿大。”白童惜說。
“哦?怎麼想到去國外玩了?”阮眠問完後,突然靈光一閃,孟沛遠之所以舉家到國外旅遊,不會是爲了避開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吧?畢竟到了國外,認識他跟白童惜的人就少了,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白童惜倒不像阮眠想的那麼深遠,只把孟沛遠昨晚和她說的那些理由,轉述了一遍。
“他真疼你。”阮眠這會兒是真羨慕白童惜,雖然孟沛遠說什麼去加拿大是爲了出差,但一聽就知道是藉口。
誠然,白童惜吃了很多苦,但也收穫了一份轟轟烈烈的愛情,這是她遠遠體會不到,更擁有不了的……
見好友突然間沒了笑臉,白童惜連忙問道:“阿眠,你怎麼了?”
阮眠抿了抿脣,一副有心事的模樣。
白童惜忙問:“你不是一直有事要跟我說嗎?這次保證沒人來煩我們了,你就儘管說吧。”
阮眠緊了緊牙關,下定決心道:“童惜,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可能會讓你瞧不起我,不過這事我今天非說不可!”
看來此事非同小可!
白童惜當即沒了吃蛋糕的念頭:“你說吧,我聽着呢。”
一段塵封的往事,隨着阮眠的啓脣,緩緩掀起了篇章——
“我們大學同窗四年,你應該知道,我的家境很普通吧?”
“呃……嗯。”白童惜略一猶豫,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
阮眠耷拉下眼瞼:“我老爸在我讀大一那年,查出腸道癌晚期,幾個月後人就沒了,家裡只剩下我爺爺和我媽媽,我爺爺是個很慈祥的老人,我很愛他,至於我媽……”
說到這裡的時候,阮眠脣邊勾起了一點嘲諷的弧度:“你也知道,我瞧不起她那副德行,所以大學四年,除了大一上學期的學費外,我沒有再花過她寄來的一分錢。”
白童惜小心翼翼的問:“那阿姨寄給你的那些錢……”
阮眠殘忍的說:“我都捐了,反正那些錢一看就來路不正,誰知道是她躺在哪個男人身下賺來的。”
白童惜眉心輕顰:“你爲什麼不還回去呢?”
阮眠嗤笑一聲:“還回去幹什麼?讓她過上好日子嗎?我纔沒那麼蠢呢!”
白童惜想了想:“阿眠,你別嫌我說話不中聽,但你好好想想,如果阿姨真的像你說的那樣不堪,爲什麼你們家還擺脫不了目前的處境?就拿沛遠他爸來說好了,他拿阿姨當紅顏知己,但凡阿姨和他開口要錢,他一定會滿足到底的,她至於還過現在這種平凡小日子嗎?”
阮眠一路皺着眉聽完白童惜說的話,在一瞬間的動搖過後,恨聲道:“你不懂,這正是她的高明之處!”
“阿姨哪裡高明瞭?”白童惜始終無法理解,如果念慈真的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當時就應該趁着孟知先和郭月清鬧僵的時候,更進一步的拉攏孟知先,破壞他們的婚姻纔對!
“欲、擒、故、縱!”阮眠吐出這四個字後,涼涼的笑了一聲:“像你公公這種身份地位的男人,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如果她不表現得超凡脫俗一點,又怎麼能入得了你公公的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