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頂着那股被他激起的憤慨,白童惜表示出了退讓:“既然午餐已經送到,我就不再這裡礙你的眼了,
對了,這怎麼說都是別人的一番心意,希望你能多少吃一點。”
白童惜原本是想說,這是林暖做給他的,但又怕說太多會節外生枝,惹得一片好心的林暖跟着不愉快,於是便只能含糊着說。
孟沛遠卻只顧着瞪着她,根本不去看吃的一眼,此時此刻的他,看上去倒像是要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白童惜懶得和他瞪到眼痠,轉過身就要走。
調頭的那一剎,白童惜的腦海裡,不爭氣的浮現出孟景珩在電話裡和她說過的關於孟沛遠的每一句話。
她的腳步微不可見地一頓,一張清婉的小臉上堆滿了無可奈何。
既然他已經把她當成了“隨隨便便”的人,那又何必爲了她這個“隨隨便便”的人,幹出得罪人的事呢!
身處她後方的孟沛遠,看到她一言不合就轉身離開,心底鬱結的火不禁越燒越旺。
合着他替她肅清前方路上的障礙,對她來說,是多管閒事!
好一個多管閒事!
他昨天所做的一切,在她心裡,根本就比不上大哥爲她做的分毫吧!
思及此,孟沛遠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更是覆上了一層陰霾。
趁她還沒走到門口,孟沛遠怒道:“走之前,把你的垃圾也帶走!”
白童惜剛擡起來準備觸碰門把手的五指,微微一滯。
還好她此時已經冷靜了些,否則非回頭跟他繼續吵下去不可。
在靜得彷彿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到的幾秒後,只見白童惜微微偏過小臉,衝身後那個看不清面部表情的男人輕聲道:“孟沛遠,關於c河一事,我應該還沒跟你說過謝謝吧?謝謝你……”
剛剛被孟沛遠那樣往死裡懟,要說不生氣不難過那是假的,畢竟,她一沒求他幫忙,二這便當不是她自己做的,更不是她想送來的!
但c河一事已成定局!
孟景珩更是明確的告訴她,孟沛遠在這場與鄭一強的較量中,佔據了大多數的分量,她還能怎麼辦?
在說完“謝謝”後,白童惜特意等了等。
可惜,身後的男人一句迴音都沒有。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看來這次是大哥大嫂枉做好人了。
回過頭來,白童惜把手輕輕地落在了門把手上,正想往下擰……
就在這時,孟沛遠忽然冷哼一聲:“白童惜,你給我滾過來!”
白童惜一動不動:“你不是巴不得我離你遠遠的嗎?”
孟沛遠似乎總能佔着理:“我的辦公室,豈容你來去自如?過來!”
白童惜回頭去看他,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睛。
她嘴角微彎,一字一頓的問:“你這算是在挽留我嗎?”
孟沛遠否認:“當然不是!”
白童惜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多少情緒:“那就是單純的對我呼來喝去了。”
孟沛遠煩躁的說:“這有什麼區別嗎?反正都是讓你留下來!”
“有,當然有,如果是前者,我想我會留下來跟你共進午餐,但如果是後者,我還是會選擇離開。”
“你敢!”
孟沛遠這句“你敢”,針對的自然是白童惜的後半句話。
但白童惜最聽不慣的就是他的發號施令,所以這次,她敢!
再次轉身的同時,白童惜聽到身後有來自椅腿撞擊桌角的聲音,她的神經猛地一緊,迅速擡手擰了一下門把手!
可惜沒反應!
她愣了愣,用更大的力氣去擰門把手,結果還是一樣!
這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秘書小姐在關門後,順道把門給鎖了!
秘書小姐怎麼能這麼做?!
白童惜又氣又急,更讓她慌的還在後頭,因爲孟沛遠已經撞開身下的旋椅,拔腿朝她追來。
從後頭追上來的孟沛遠,在看到白童惜死活擰不開門把手後,急促的氣息頓時一緩。
他站定腳步,單手插兜,一副樂於看白童惜着急的模樣。
見白童惜對着門把手急得團團轉,他發出了涼涼的“嘖嘖”聲:“不是說要走嗎?走啊!”
白童惜抽空回眸瞪了他一眼:“我會走給你看的!”
緊跟着,她把今天在孟沛遠這受的氣全都發泄在了門把手上。
只見她又拽又拉,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但除了平添笑柄外,毫無卵用。
偏偏在這個時候,孟沛遠還無所不用其極的損她——
“我看你就是想留下來吧?”
“呵,真不知道你的演技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的,居然能把‘假裝打不開門’表演得這麼惟妙惟肖。”
“看在你這麼費勁的份上,我應該給你一點掌聲的,可你的表演太過爛俗了,我看得只想睡。”
……
這樣的貶義只多不少,除非白童惜聾了,否則根本做不到完全忽視。
她丟了一句回去:“你要是想睡,就儘管去睡,不要在這裡吵我!”
孟沛遠微微一笑:“小姐,這裡是我的辦公室,輪不到你開口。”
忙外加氣得滿頭大汗的白童惜,乾脆扯開嗓子大呼“秘書小姐”!
她現在就希望秘書小姐能夠良心發現,過來給她把門鎖打開。
可不管她如何叫喚,甚至連“救命”這種字眼都冒出來了,門外就是一點反應都不給她。
不愧是孟沛遠的秘書!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白童惜擰不開門把手,還要忍受孟沛遠的魔音穿腦,那心情可想而知。
許久,她朝孟沛遠瞪過去,俏臉沉甸甸的說:“你給我把門打開!”
孟沛遠自如的說:“我餓了,打不開。”
“你……你不要太過分!”
餓了?
那他剛纔捶桌子的力氣哪去了!
還有他剛纔腳底生風朝她追過來的力氣又哪去了!
“我哪裡過分了?我只是暫時不想離開這道門而已,等我什麼時候想出去了,我會打開它的,到時候,你可以順道出去。”
白童惜一指門把手下面的鑰匙孔,說:“你沒力氣開門,那開這道門的鑰匙你總該有吧?”
孟沛遠一早猜到,這門應該是被自己的秘書做了手腳,爲的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