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師一聽說這件事情，當場臉都綠了。
都在一個圈子裡，這麼大的新聞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失手殺人被判刑七年啊……這在律師圈子裡也是鬧的沸沸揚揚的，人盡皆知。
難道，真的是替罪羊？
看着李律師的表情，顧思涵的心裡就無比的愉悅。
“李律師，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老太太隔着視訊，身體那麼差都忍不住開口訓斥。
估計要是身體好的話，說不定現在又是一柺杖打過來了。
霍雅也開口叫囂道：“顧思涵，你嘴巴最好放乾淨點！莊偉雖然是我們霍家的律師，但這件事情是他一個人所爲和我們都沒有關係；你不要把髒水潑到別人的身上去！如果你有證據的話，不早就去法院起訴了嗎？還在這裡逞一時口舌嗎？”
此時此刻，顧思涵真後悔當時爲什麼要阻止杜婷去法院遞交起訴書。
這些人，根本連人都不算是。
冷血無情，還能這麼的厚顏無恥！
“簽字吧，難不成你還是想着以爲我哥會來嘛？”霍雅看顧思涵拿着筆一直不動，就繼續說道：“實話告訴你，我哥哥是不會在要你這樣見異思遷的女人的。他已經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今天這份離婚協議書也是哥準備的。你現在簽字，還能拿到一筆錢，否則鬧的不歡而散，你也只會更難看罷了。”
顧思涵拿着筆轉了一圈，卻不着急。
然後把其他兩份文件放在桌子上，徑自拿起離婚協議書說道：“我當然會簽字！不過我不看看這協議的內容怎麼簽字，萬一有人暗中動手腳我豈不是無處伸冤？”
她打開離婚協議書，就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十分的鎮定自若。
一開始霍雅還在耐心的等，你看就看吧；反正看了也要簽字。
可是十分鐘過去了，半個小時過去了，顧思涵還沒有把離婚協議書看完；霍雅就坐不住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一份協議書有必要看那麼久了，就算你在怎麼看內容也不可能更改！”
顧思涵擡頭看過去，皮笑肉不笑：“我總要看清楚這些協議裡面有沒有貓膩才能簽字吧？總不能，是個人讓我簽字我就隨隨便便的簽了。霍大小姐，我希望你能夠耐心一些……否則，激怒了我，我還不簽了。到時候，你不是會更加着急嗎？”
“你……。”霍雅被氣的瞬間噎住：“我看你就是想故意拖延時間！”
“是又怎麼樣？”顧思涵徑自站起來，氣勢洶洶，連目光都變得犀利：“現在是求着我簽名，所以你的態度最好禮貌一點。否則，我現在立馬就走人！”
“我！”
霍雅氣的不得了，又無可奈何，只能回頭看看視訊裡的老太太：“奶奶……。”我該怎麼辦？
老太太不愧是過來人，果然很淡定。
招招手讓霍雅坐下，隔着屏幕說道：“好！顧小姐慢慢看，想看到什麼時候就看到什麼時候，我不着急！如果你對協議上的任何內容有疑惑，都可以提出來。關於錢，我們也好商量，只要價格不是太離譜，我都可以接受！反正我老太太也有的是時間。”
“謝謝。”顧思涵微微一笑，才坐下去重新拿起協議書慢慢的看
。
霍雅也沒有辦法，只能乾着急的在旁邊等着。
然後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
等顧思涵看完一應的文件後，天都快要黑了。
李律師站在那裡，整個腿都是麻的，差點走不動路。
“OK，看完了。”顧思涵拿起筆，然後將協議裡的幾條內容劃掉：“我願意簽字，同時也不好帶走一分一毫屬於你們霍家的東西！那麼同樣的，我也需要你們的一句話！”
“什麼話？”老太太似乎已經睡過一覺了，神色朦朧沒有什麼力氣，聲音都變得虛弱了幾分。
在這長達三個小時的時間裡，是一種無聲的硝煙和戰爭。
她嘴上說着有大把時間，可是心裡卻恨不得顧思涵可以直接簽字走人。
可是顧思涵卻沒有這樣做，慢慢的拖延着時間，讓每個人的情緒都變得浮躁起來纔開口提自己的要求。
“老太太你不是最應該知道嗎？”顧思涵目光不曾轉移過半分，看着視訊裡躺在病牀上的霍家老太太，目光堅定不移：“我爸爸媽媽的死，難道您不認爲至少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嗎？我沒有什麼要求，只要你和霍大小姐的一句道歉；我馬上就簽字，從此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老太太的臉色一沉，就很難看。
她這一生，從未向任何人低頭屈服過。
從前現在，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如果道歉，那麼就等於間接了承認了顧思涵父母的死和她有關係；就等於是把自己這些年建立的威嚴和那顆高高在上的自尊心踐踏。
這是一種侮辱！無聲的侮辱！
霍雅也噌的站起來：“顧思涵，你不要得寸進尺！你想要什麼開口說就是了，何必故意這樣刁難奶奶？她都一大把年紀了，你還有沒有一點公德心？”
“公德心？霍大小姐跟我談公德心不覺得特別的可笑嗎？”顧思涵目光迎上去，勢必要一個答案，絕不退縮：“我步步忍讓不代表我顧思涵就好欺負，我沒有報警沒有一紙訴狀遞交到法院也不代表這件事情就和你們沒有關係。如果今天霍大小姐覺得我沒有公德心，那麼好……我馬上簽字離開，直奔警局！”
“我現在的身份我想老太太和霍大小姐都知道吧？只要我願意，我就絕對有辦法讓莊偉把他所隱藏的一切全部都如實吐出來！到時候，霍氏集團一連兩個人牽扯進兩樁命案裡面……你猜猜這個新聞爆出來，會產生多大的效應？”
“到時候，你覺得說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所有嗎？”
“你……無恥！”
霍雅揚手眼看一個巴掌就要下去，可是顧思涵的動作也很快，一把就拽住她的手腕，然後反手一擰：“又想對我動手嗎？”
“啊！”霍雅頓時疼的一聲悶哼：“有本事你放開我！想讓我道歉，門都沒有！”
“那很好啊！正合我意！”顧思涵鬆開手，拿好自己的東西就要走：“我已經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給你們機會了。既然霍大小姐和老太太都不願意的話，那就不能怪我了。”
“等等！”
顧思涵的腳步剛剛邁開，視訊里老太太就開了口。
她的擔心不是沒有的。
千算萬算唯一沒有算到的是
，這才短短的時間裡，顧思涵的性格就會有如此之大的變化。
而且這麼的口齒伶俐，邏輯思維清楚。
雖然莊偉已經承認了所有的罪狀，而且事情也過去了好一段時間了。可是如果這個時候顧思涵在舊事重提，把案子翻出來……在加上她現在高官女兒的身份，莊偉改口的機率不是沒有的。
何靜的死是個意外不錯，可是當時她和霍雅都在場。可是當警方到的時候，卻只有莊偉一人。
而她們兩個卻避開了這件事情，也就等同於向警方做了隱瞞。
這樣事情反而適得其反。
老太太的心思在飛快的轉動着，想要想一個萬全之策出來。
“奶奶我們不能答應她！”霍雅立馬就着急的說道：“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想去報警就去報警，我們就看誰怕誰！反正她爸爸媽媽的死和我們都沒有關係，而且警方也做了調查……難不成她還能把白的說成黑的不成！”
顧思涵眉頭一挑，把心裡的怒氣壓下。
“白的說成黑的？”她冷哼一聲，對於霍雅和老太太一點好感都沒有：“這可是是我在霍家這一年多以來唯一學到的一點！還不是拜你們所賜嗎？”
老太太沉默了好久，才終於擡起頭正眼看着顧思涵說道：“好！我老太婆今天就在這裡親自跟你道歉，小雅也向你道歉，爲我們曾經對你做的那些事情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可是顧小姐，做人要有良心……小晨這一年是怎麼對你的，你心知肚明。你如果曾那麼真心真意的愛過他，哪怕只有一天，也希望你不要做任何傷害他的事情！”
顧思涵抿着脣，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
她唯一不能面對的，就是霍晨。
曾幾何時，她是多麼的想要解釋，多麼的想要放下一切恩怨只爲留在他的身邊。
可是霍晨卻沒有給予她足夠的信任度。
那雙溫柔的眸子變的那麼森寒犀利，比起那場大雪更讓人覺得心寒。
也許從一開始，這是一場錯誤的相遇。
可是老太太，你說傷害……明明一直在傷害他的人是你；是你這個親奶奶，而不是我。
“小雅，道歉！”老太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從嘴巴里吐出來的一樣，生硬不甘；也帶着一絲無可奈何。在她那虛弱無力的聲音裡，隔着視訊屏幕都能夠感覺到的憤怒。
霍雅咬着牙不肯：憑什麼要道歉？爲什麼要道歉？
明明今天我是來示威的不是嗎？
可是她的心裡也很清楚，如果現在顧思涵真的走出去報警的話，會有什麼樣子嚴重的後果。
就算民衆不相信這件事情的真相，就算警察查不出來；可是一旦這個消息曝光出去，就會對霍氏集團造成無法挽救的傷害和損失。
她握着拳，終於回過頭正面面對着顧思涵，然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說道：“對不起，請你大人大量原諒我的任性。”
顧思涵心裡的石頭就好像鬆動了那麼幾分，可是下一秒，霍雅卻忽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伸手抱住顧思涵的腿失聲哀求道：“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和奶奶吧！這件事情真的不關我和奶奶的事情。你要我下跪道歉，我已經跪下了，可是奶奶她不能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