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啦,書上講過,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凡事要抓住要害,我這也是啊,先抓住他一些外在的東西,然後再深入敵人內部,到時候,就會不費吹灰之力,將他手到擒來……”溫婷一邊說一邊憧憬着,腦海中出現的畫面令她美不勝收,白皙的臉龐上浮起了甜蜜陶醉的笑容。
“好啦好啦,別花癡啦,真讓人受不了。”蘇良辰一邊說一邊推了推溫婷,示意她趕緊停下來。
“幹嘛,你嫉妒啊,嫉妒可以找我哥去,我哥明天有可能就回來了。”溫婷笑着說。
“明天……不是說要呆一個星期嗎?”她好像記得溫灝天對她說過。
“一個星期……你聽錯了吧?明天他們應該就回來了,不過,別先管他們了,你趕緊去打探消息,晚上記得給我打電話啊。”溫婷笑容滿面,一邊說一邊將蘇良辰推進了大廳,自己則站在落地窗外,衝着蘇良辰擺了擺手,滿面笑容的示意她趕緊進去。
蘇良辰會意地點了點頭,直到今天她才發現,原來有些東西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性格,比如說愛情。
當蘇良辰來到二十三樓時,琳達告訴她喬司離出去了,然後拿出備用鑰匙,幫她打開了門。
蘇良辰非常矜持地等待着琳達走了出去,關上門的一瞬間,她幾乎同時跳了起來,笑容燦爛,大聲說:“大老虎不在,耶,太棒了,自由了……”蘇良辰一邊說一邊將眸光撇向了旁邊的老闆椅,同時搖着手說:“HI,你好啊。”
美國。
宴席間,溫易揚與史第文相談甚歡,溫灝天坐在一邊,靜靜地聽着他們談話,時不時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
華欣悅雖然坐在溫灝天的旁邊,但是總有種近在咫尺,心似天涯的感覺。
可以說自她情竇初開時,心中的那個影子就是溫灝天,一路走來,這麼些年始終如一,可是儘管她瞥下大小姐的架子,卸掉自己的虛榮心,卻始終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更爲可氣的是,在夏城裡他與蘇良辰的事情卻是沸沸揚揚。
蘇良辰,那個小時候扎着馬尾辮,身形瘦小的女孩,論家世背景,哪一點能比上她,雖然稍有姿色,可是自己根本也不在她之下啊。
她憑什麼能得到灝天的青睞,憑什麼?
席間,觥籌交錯,喜氣洋洋,可是華欣悅的臉卻越來越陰鬱。
“欣悅,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溫易揚側過臉,關心地問。
“伯父,我……”華欣悅的目光斜睨了一眼溫灝天,然後垂下頭去,沒有言語。
溫易揚心知肚明,可是這種場合,他必須要顧全大局,灝天的脾氣他知道,別看他平時溫柔和藹,可是骨子裡卻是非常倔強的。
“史第文先生,別看這種場合我們喜歡得不亦樂乎,可是對於年青人來說,卻顯得有些教條了,要不,讓灝天與欣悅去做他們年青人喜歡的事情吧。”
“當然可以,我沒意見。”史第文聳了聳肩。
“灝天,快帶欣悅出去吧,好好照顧她呀,不然不只是史第文先生不願意,我也不會願意的!”溫易揚的笑容和藹,但是溫灝天硬是從中聽出了溫易揚生硬冰冷的命令。
“是啊,灝天,一直以來,欣悅就像我的親女兒一樣,你可不要欺負她啊。”史第文也附和着說。
溫灝天微微一笑,拉起華欣悅的手,在衆人歡快的笑聲中走了出來。
溫灝天的手掌寬大溫暖,第一次被他握着,華欣悅的心中彷彿是平靜的心面,投進了一塊石子,一圈圈的漣漪盪漾開去……
可這種幸福感沒有維持多久,就在剛出了酒店門口,溫灝天的手迅速地鬆開,一張俊臉冷若冰霜。
“灝天……”華欣悅心中的溫暖還未來得擴散,就被溫灝天的冷寞瞬間熄滅,她怯怯地叫道。
良久,就在華欣悅以爲溫灝天不會迴應,轉念要想質問時,不想略帶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華欣悅,你想去哪?”
雖然僅是這麼一句,言語之間毫無溫度,但是隻要他能開口,這就說明她華欣悅還是有希望的。
“去……”她稍一停頓,立刻又說,“灝天你想去哪我就去哪。”
溫灝天不禁一側眉,面無表情地望了她一眼,沉默一會,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去看看律師擬定的合同。”
“好啊。”雖然華欣悅心中有一百個不願意,但是爲了討溫灝天的喜歡,臉上硬擠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律師所裡,枯燥而乏味,溫灝天與律師不時地交談着意見,而華欣悅則無聊地坐在一邊。
窗外陽光燦爛,照在濃郁蒼翠的綠柏上,投在地上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肚子裡忽然咕嚕一聲,華欣悅懊惱地朝着溫灝天的方向看去,要知道,午飯還沒有吃呢!
溫灝天其實早就知道華欣悅早已不耐煩了,但是他覺得自己還有必要再堅持一下。
於是,在審閱完協議後,溫灝天繼續與律師暢談起來,華欣悅終於忍無可忍,一臉怒氣地走了過來。
腳下的高跟鞋彷彿也知道了主人的心情,附和着在暗紅色的地板上發出“咚咚咚”鏗鏘而有力的聲響。
溫灝天擡起頭,一臉的平靜,華欣悅看到自己因怒氣而有些扭曲的臉倒映在他溫柔的眸子中,就像是隨時都可以蓄事待發的鬥雞一樣。
華欣悅不覺一怔,表情不自然地鬆馳下來。
與這種溫柔的眼神相比,華欣悅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對了,欣悅,太不好意思了,我一工作起來竟忘記了時間,對了,你餓了吧,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溫灝天清淺的笑容掛在脣角,同時友好的與律師告別。
“好啊,好啊——”華欣悅臉上立刻堆起了如狗尾巴花般燦爛的笑容。
雖然她的心裡有些懊惱,暗笑自己沒出息,溫灝天一個清淺的笑容都能使自己這麼毫無節操將所有的委屈與不快傾刻間煙銷雲散。
溫灝天要的就是這種結果,這樣,既充分顯示了自己的立場,還保全了對方的尊嚴,這樣做,爸爸應該不會不滿意了吧。
不過,這也是他的極限了,要是像父親所說的那樣,華欣悅成爲他的女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的心裡已經有了蘇良辰,是永遠也不可能改變的。
喬氏集團。
蘇良辰復又回到總裁辦公室時,喬司離有事出去了,空蕩蕩的辦公室裡就剩下了她自己。
環視四周,哇,沒想到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簡約中透着氣派,低調中彰顯着品質。
雖然自己已是這辦公室的一員,可是迫於喬司離那強大的氣場,她還真沒有好好的欣賞一下這裡的擺設。
寬大的紅木辦公桌,舒服的座椅,大理石的茶几、靠牆處一排整齊的書櫥,上面擺滿了書籍,真看不出來,這個喬司離帶這麼愛看書,不過,或許也只是擺設而已。
大氣輝煌的水晶鑽燈,四周鑲嵌着星星總總的內嵌燈,旁邊暖色調的壁紙上也分別裝着幾盞做工精巧、質地上好的純白花形的壁燈,點綴在林林總總的淡黃色壁紙上,顯得溫馨典雅。
蘇良辰這時已經挪步來到了喬司離寬大的辦公桌旁,午後的陽光斜斜地照進來,投影在辦公桌的一角,紅色的桌面上彷彿有光影在躍動,蘇良辰被光影吸引,在光束裡,伸出纖細的手指,不時地變換着動作,桌面上立刻出現了一系列可愛的陰影。
玩得興致高時,蘇良辰索性坐在了舒服的老闆椅上,高舉着雙手,沐浴在陽光中,自娛自樂,不亦樂乎,以至於喬司離走到身邊時,她都沒有覺察到。
沒想到還竟有這麼一種玩法,喬司離看着桌面不時變幻的形象,眼中閃過一抹驚喜,平時呆在這間辦公室裡,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好像永遠是這麼枯燥與乏味,可是蘇良辰的到來,無疑就像是他平靜生活裡的一束陽光,照亮了他心底裡沉寂的角落。
“這個是小狗嗎?”喬司離不禁失聲問道。
“不對,小狗哪有這麼長的尾巴,這是一隻大灰狼!”蘇良辰說着,變幻動作,笑着說:“這個纔是小狗,看這耳朵,像……”不對,這房間只有自己一個人啊,那剛纔說話的是……
當蘇良辰意識到這一情況時,連忙閉上了嘴,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垂着頭,偷偷望去,黑色的西褲,再往上,黑色的西服,再往上一點,當俯視變爲平視又變爲仰視時,喬司離高大帥氣的臉龐清晰地映在眼睛中。
“啊——”蘇良辰趕緊低下頭去,閉上眼睛,緊皺眉心,然後又硬着頭皮,睜開了雙眼,訕訕一笑,“喬——喬少,啊,不,總裁,那個我……我剛纔好像夢遊了,夢遊了……”蘇良辰說完,騰地一下從舒服的椅子上起來,快速地跑到了自己的辦公桌旁,拿出一摞文件,坐了下來。
她這一連串的動作,簡直是一氣呵成,絕沒有拖泥帶水。
喬司離望了望椅子上蘇良辰剛纔坐的地方還未來得及彈起的凹陷,清了清嗓子,低聲叫道:“良辰——”
“在!”喬司離話音剛落,就見蘇良辰筆直地站了起來。
喬司離脣角一彎,差點笑出聲。
“沒事了,坐下吧。”
“哦。”蘇良辰悻悻坐下,兀自對着桌面發呆,自己剛纔明明是想去他的辦公桌前搜尋一些溫婷所要的“情況”,可是沒想到,竟然把正事忘了,玩得忘了時間,真是太丟臉了。
突然手機振動了一下,溫婷的頭像笑眯眯地望着她,“良辰,搞定了嗎?”
蘇良辰嘴角一撇,這個頭,簡直像催命,這種事要是這麼好搞定,那她早就是婚慶的老闆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到底怎麼樣纔可以蒐羅到這種信息呢。
一隻手撐起臉龐,眼睛不時地瞟向喬司離,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又一個假想鏡頭。
要不就直接問,就像這樣:“喬少,您能自報一下你的年齡、愛好、特長嗎?”
喬司離怒目而視,“蘇良辰,你是來上班的還是查戶口的?”
眸光一閃,那這樣呢: “喬少,我有個朋友她喜歡上你了,想知道關於你的一些情況,您能百忙之中百答幾個小小的問題嗎?”
“蘇良辰,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告訴你朋友要徵婚可以上非擾啊。”
哎,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蘇良辰的念頭一個個冒出來,但又一個個被自己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