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良辰驚訝地看向喬司離,故意提高了聲音,“沒想到你的喬哥哥還愛跟小朋友搶球啊,小海,那他有沒有咬你的耳朵啊?”
“咬耳朵?”小男孩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想了想,搖了搖頭。
喬司離脣角一扯,“你以爲是拳擊嗎?幼稚。”
“哼!跟不孩子搶球,你成熟——”蘇良辰一揚頭,索性轉過身去,陪着小男孩玩,不再理他。
“小朋友,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
“姐姐,我叫小暖,喬小暖,我今年八歲了。”小男孩一邊玩着玩具手槍,一邊回答蘇良辰的問題。
哦,姓喬?蘇良辰看向喬司離,笑着說:“和你同姓呢。”
喬司離放下小女孩,腦海中出現了小男孩第一次來的情形。
那也是一個陽光溫暖的午後,三歲的小男孩孤獨地蹲在角落裡,一臉不和年紀的憂愁。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喬司離坐在他的旁邊,親切地問道。
許久,小男孩方纔搖了搖頭。
“怎麼,忘記了?”
“……”小男孩依舊垂頭不語。
黃媽媽將喬司離拉到一邊,悄悄地說:“這孩子命苦,有先天性的心臟病,所以被遺棄了,哎,才三歲,真是可憐……”黃媽媽兀自嘆息着。”
喬司離想起了自己,想起了那個比任何時候都冷的冬天……
“哥哥告訴你,你姓喬叫小暖,可不許忘記啊——”喬司離屈膝在小男孩的面前,笑容如同陽光般燦爛。
“喬小暖……喬小暖,喬小暖—”小男孩起先是小聲叫着,然後激動地大聲呼喊起來,“我有名字了,我叫喬小暖——”
“喬是我的姓,我希望他一生都暖暖的,生活在陽光之中,所以,我給他起名喬小暖。”喬司離望着窗外的一樹陽光,笑着說。
這時候,喬司離站在窗邊,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落了他一身,彷彿將他融進這陽光之中。
“看來你是一個既有愛心又善良的好人。”蘇良辰笑着說。
喬司離眸光一閃,看向這羣活潑可愛的小朋友,意味深長地說:“良辰,你知道嗎?之所以我經常來這裡,那是因爲這裡曾經是我的家——”
呃……他的家?難道他也是個孤兒,不對,他不是喬家的孫子嗎?
喬司離的眸光深邃,好似波瀾不驚的海面,神秘莫測。
“姐姐,我們去踢球吧?”喬小暖清脆的聲音傳來,亮閃閃的眼睛裡充滿了乞求。
她怎麼捨得拒絕這麼可愛單純的眼神呢。
“好,走嘍——”蘇良辰拉起他暖暖的小手,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院子後面的草坪光禿禿的,枯乾的草葉懶懶地伏在地面上,像是睡着了一般,相比起城裡的足球場,給人一種蕭瑟的感覺。
但是孩子們一到這裡卻不同了,他們在上面跑着、笑着、跳着,溫暖的陽光灑下來,一個個快活的身影在地面上不住的變幻,這裡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蘇良辰夾雜其中,陪着他們大笑、奔跑,對於孩子來說,比賽只是一種形式,而玩的高興纔是重要的。
喬小暖把球扔給了蘇良辰,蘇良辰又把球轉扔給了別的小朋友,就這樣,所謂的的踢球最後成了扔球,儘管規則已被破壞,但大家都玩得不亦樂乎。
黃媽媽站在喬司離的身邊,一臉微笑。
“司離,這個姑娘真不錯,你可要好好珍惜,別錯過了。”
“黃媽媽,你說我和她會有緣份嗎?”陽光下,蘇良辰一臉笑容,好久不運動的她,臉上竟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黃媽媽看向比自己高一頭的喬司離,欣慰一笑,“孩子,你長大了,現在也有了心事,有了自己的主意,黃媽媽相信你,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喬司離笑着像小時候那樣,攬過黃媽媽的肩膀,眼睛望着那抹人影,小聲說:“媽媽,我會的。”
偌大的草坪上,球兒翻飛,一會被扔到這,一會又鑽到那,蘇良辰只覺得眼花繚亂,正當筋疲力盡時,忽然發現球正不偏不倚地朝着小暖飛了過去,呀,雖然這球的力量不大,打在大人的身上或行不算什麼,可是若是小孩子的身上,那肯定就是苦不堪言了。
來不及叫小暖躲在一邊,蘇良辰快速地奔跑過去,將小暖拉到一邊,可是腳下卻不小心一滑,只聽“啊——”一聲,蘇良辰重重地摔了下去。
喬司離見狀,連忙奔了過去,蘇良辰揉着腿,想要站起來。
喬司離扶住了她,蘇良辰順勢站了起來,可是緊接着“啊——”了一聲。
“我腳好像扭傷了。”蘇良辰忍着痛說。
不顧蘇良辰身上的泥土,喬司離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黃媽媽,我們去醫院了——”喬司離一邊說一邊快速地往前走。
“不用去醫院,我能走,快放我下來——”蘇良辰焦急地說。
“快去吧,好好檢查一下,對了,別忘了打個電話——”黃媽媽大聲說。
“你完好無損的陪着我來,我必須要讓你毫髮無傷的回去——”蘇良辰聽到喬司離在耳邊的低語。
如此近距離地與喬司離相觸,這應該是第三次了吧。
他身上還是那種淡淡的香水味,還是那種令人暖暖的男子漢氣息。
蘇良辰不再掙扎,因爲她知道即使掙扎也是徒勞的。
因爲他的眼神告訴了她,這醫院他今天是去定了。
坐在車裡,同黃媽媽招手告別,夕陽下,黃媽媽的身影越來越小,漸漸的整個福利院隱在一團夜霧之中。
西邊幾縷燦爛的雲霞悠閒地掛在天邊,太陽墜進了如墨般的雲層之中,月亮的影子掛在天上,若隱若現。
喬司離面色嚴峻,沒想到,蘇良辰會摔倒,這種草坪稱爲草坪,充其量也就是土多點,早就想好等過了年後,把這地方改成大一點的操場,供孩子們娛樂玩,可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早知道就應該秋天動工了,那樣的話,良辰也不會受這皮肉之苦了。
蘇良辰看到喬司離緊繃的臉,以會他生氣了,坐在座位上,沒敢說話。
“疼不疼?”許久,喬司離打破了沉寂,聲音低啞地問。
“一點點。”蘇良辰訕訕一笑。
喬司離望了一眼蘇良辰,搖了搖頭,“附近有家醫院,我們去那吧。”
車子拐進了一條大道,幾分鐘過後,來到了一家醫院。
掛號、交費、診斷,這一系列的事情做完的一,醫生淡淡地說:“沒多大事,就是腳扭傷而已,還有腿上的幾處擦傷我已幫她消毒包紮好了,回去臥牀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醫生,不用打吊瓶、吃藥嗎?”喬司離依舊非常擔心地問。
“吃點消炎的也可以,但是不吃關係也不大,最主要的是臥牀休息。”
“好的,謝謝醫生。”蘇良辰笑着說。
喬司離把蘇良辰抱上車,“這幾天不要上班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這個好消息讓蘇良辰差點蹦起來,身上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
“良辰,要不我讓人在爺爺的隔壁爲你加張牀,這樣你既可以陪爺爺聊天,也可以有護士照顧你,兩全其美,好不好?”
這種方法也就是他能想出來,讓自己在醫院裡呆着,那不相當於被關進了牢籠嗎,她纔不要。
“不用了,醫生都說了,也就三四天就會好了,我呆在家裡就行了。”蘇良辰儘量顯得語氣平淡地說。這時候,她可要謹慎小心,萬一哪句說錯了,非要自己去醫院,那還了得。
“可是,這樣我會好幾天都見不到你……”喬司離小聲說道。
“什麼?我沒聽清楚?你能再說一遍嗎?”蘇良辰的眸子在夜色裡閃閃 發亮。
“沒聽清楚就算了。”喬司離一邊說一邊踩起了油門,車子穿過夜色,向着那閃爍的霓虹駛去。
溫灝天一下飛機,先直奔蘇良辰的公司,可是卻被告知她不在,並且她已榮升副總裁了。
溫灝天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副總裁?這怎麼可能?
他打電話給蘇良辰,可是卻根本沒人接聽,溫灝天的心裡波濤洶涌,他沒想到,自己去了短短的幾天,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他鬱悶地回到家裡,溫婷正蜷在沙發上看電視。
“哥,你回來啦——”溫婷從沙發上跳下來,赤着腳來到了溫灝天的身邊。
“我的禮物……”溫婷眨着眼睛,一臉期待。
“在我的行李箱裡,自己拿吧。”溫灝天說完,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溫婷剛打開行李箱,就聽見樓上傳來“砰”地一聲關門聲。
溫婷的手停了下來,擡起身子往樓上望去。
躡手躡腳地來到溫灝天的門前,溫婷豎起耳朵,貼在門上,什麼動靜也沒有,她嘆了口氣,屈起手指,敲了敲門。
“哥,我有事找你。”溫婷用手去拉門把手,可是溫灝天從裡面反鎖了,根本拉不開。
“哥,哥——”溫婷只好繼續叫了起來。
“婷婷,我想靜一靜,你能先走開嗎?”溫灝天開了門,努力壓低聲音說道。
“哥,我……我是向你道歉的,那天,我……”溫婷想把那天的事詳細地說與溫灝天。
誰知溫灝天淡淡一笑,立刻阻止了她,“別說了,我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溫婷不禁擡眼望着溫灝天,可是溫灝天卻“砰”地一下,又將門關上了。
“哥,哥,——”溫婷又繼續拍了幾下門,可是裡面的人再也沒有言語,溫婷被迫下樓。
在喬司離的執意要求下,蘇良辰被他抱進了家中。
當樑雨姍看到女兒被喬司離抱在懷中時,不由得愣住了,大聲斥責道:“你們……你們這是幹什麼?”
“媽,我的腳扭了,他是送我回來的。”喬司離把蘇良辰放在沙發上,蘇良辰艱難地挪動了一下,小聲同樑雨姍解釋着。
“腳扭傷了,怎麼這麼不小心?”樑雨姍趕緊走了過來,關切地尋問。
“伯母,都怪我不小心,害良辰扭傷了腳 ,對不起。”喬司離對樑雨姍抱歉地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樑雨姍焦急地問道。
蘇良辰把下午發生的事一一告訴了樑雨姍,雨姍也是通情達理的人,一聽到事情的原委,知道喬司離是出於好心。
“剛纔我說話有些衝動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啊……”樑雨姍望着喬司離,不好意思地一笑。
“這事按理是怨我的,我應該向你們道歉,不過,你們放心,良辰的所有醫藥費都由我來出,明天我會派人送來營養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