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嘟嘟”的聲音響起,蘇良辰不禁皺着眉擡起頭來,那輛熟悉的白色轎車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很快,蘇良辰眉間舒展開來,笑容在脣邊漾起。
“快,上車——”溫灝天從車窗裡探出頭來,對蘇良辰說道。
“我們去哪?”蘇良辰坐在車裡,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道。
“那要看你喜歡吃什麼了。”溫灝天側目寵溺的說。
“客隨主變,我是吃什麼都無所謂的。”蘇良辰樂得自在,要知道,她可不願意多思考一點東西,免得燒腦子。
“我可事先聲明,我不是主,你也不是客,這個用詞不當啊。”溫灝天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言語間特別自然,正是這種自然讓蘇良辰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確是用錯詞了,一種愧疚感從心底裡升起。
“灝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蘇良辰低下頭去。
“良辰,我只是說笑的,你又多心了,”溫灝天側眸一笑,接着又望着前方,笑着說,“沒想到我的良辰這麼小心眼啊,那以後,我們結了婚,我豈不是每天的行蹤也要跟你彙報啊,要知道,我可是要同許多的美女有接觸的……”
“灝天——”蘇良辰的臉上飛起兩抹紅暈,外面的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有細微的塵埃在光束裡飄浮着……
車子在一處火鍋店停下,蘇良辰往外一看,“我們去吃火鍋嗎?”
“某人在國外的時候,老是叫囂着想念故鄉的涮火鍋,所以,爲了解某人的饞,特地帶她來嚐嚐家鄉的味道。”
蘇良辰笑着低下頭去,要知道,她是最喜歡吃涮火鍋的,沒想到溫灝天卻一直記得,那可是她隨口說的。
蘇良辰與溫灝天攜手走了進去,飯館內,香氣四溢,那種熟悉的味道令蘇良辰垂涎三尺,一頓飯吃來來,蘇良辰的脣紅紅的,小臉在熱氣的氤氳下,紅撲撲的,顯得更加嫵媚動人。
溫灝天不住地給蘇良辰夾菜,引得旁邊的幾對情侶投來羨慕的目光,悄悄地責怪自己旁邊的男友對自己不夠關心。
溫灝天不小心聽到旁邊傳來的聲音,不禁微微一笑,眸光似水,正好與蘇良辰的眸光相遇,兩人相視一笑。
“良辰,改天你有時間,我帶你去見見我爸媽吧,他們想見見你……”溫灝天夾起一塊肉片,蘸着醬,漫不經心地說。
蘇良辰正吃得津津有味,聽到溫灝天的話,差點嗆到,溫灝天立刻站起身,坐在蘇良辰的身邊,拍着她的肩膀,對正咳嗽的蘇良辰說:“沒事吧,快喝點水。”
蘇良辰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兩眼中淚汪汪,都是是貪吃惹得禍。
蘇良辰拿起杯子,將面前的一杯水一飲而盡,這才撫着自己的胃部說:“不好意思,剛纔吃得太快了……”蘇良辰有擡眸一笑,緊接着補充道,“是不是太沒出息了?”
溫灝天搖了搖頭,眼眸中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芒,隨即又恢復了剛纔的笑容,寵溺地說:“快吃吧。”
“我吃飽了……”蘇良辰笑着說,望着面前冒着熱氣的火鍋,蘇良辰竟覺得剛纔吃下的東西,在胃裡不住的翻滾,不知道爲什麼,對火鍋的熱情突然間就消失殆盡,這種厭惡感急劇加增,讓她想要趕快逃離這裡。
付了賬,兩個人並肩走了出來,外面已經華燈初上,夏城的夜,籠罩在深藍的夜空之下,有點點的燈光與天上的星光交相輝映,使得整個世界充滿了一種安靜與祥和的氣息。
來往的車輛在路上急馳而過,炫亮的氙燈一閃而過,劃亮了幽深的夜空。
車子就停在前面,蘇良辰和溫灝天並肩走在人影漸稀的街道上,鞋子踏在馬路上,發出“踏踏”的聲音。
蘇良辰不知道,在遠處的黑暗陰影處,有一雙眼睛一臉驚訝地望着她。
那個人就站在街道拐角的陰影之中,酒宴一散,他正準備走向停在前面的那輛黑色林肯,破天荒的,第一次沒喝酒,因爲明天有重要的會議,可是沒想到,他一回頭,就發現了在盈盈的燈光下,有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影閃過,他的心爲之一動,好似停掉了半拍。
再次看去,那個人影正與另一個人一起走,兩個人說笑的樣子顯得非常親密,那個男人的手臂很自然的攬過她的肩膀,而她也並沒有反對,依舊說笑……
彷彿有一排針,正密密地扎着他的心臟,那種透徹心扉的感覺讓他幾乎暈厥過去,他一個趔趄過去,若不是匆忙中抓住了旁邊的牆壁,他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那個每個在午夜夢醒時分令人心痛的人影就近在咫尺,她回來了,她回來了,可是她怎麼還敢回來,他不知道他已經設想了N種方法,能將她置於痛苦萬分的地步。
她爲什麼要回來,並且她的身旁還有那個人,正當他思慮萬分時,那兩個人已經走進了車中,他趕緊踉踉蹌蹌地跑了過去,嘴裡大喊着:“等等——”
這個人就是喬司離!
儘管蘇良辰變了衣服,變了髮型,但是他卻能在萬千人羣中,一眼就能看到她!
可是車子這時卻一股煙霧中急馳而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
任憑他招手,任憑他狂喊,前面的車子沒有一絲要停下來的樣子,喬司離懊惱地往旁邊的一輛車子捶去,只聽“咚”的一聲,車子陷進去個洞,緊接着,車子報警聲響起,紅光閃爍起來。
喬司離痛苦的闔上眼睛,這時候,車子的主人一臉怒氣地走了過來,對着他大喊大叫,此時的喬司離根本沒有注意他,默然的從懷中掏出一疊人民幣,啪的一下放在那人的車上,轉身離去。
留下那個人在那裡拿着一疊錢一臉茫然,沒想到,天上竟有這種掉餡餅的事,那麼多錢,足夠他將這車子大修一遍了。
喬司離走進車子裡,黑暗裡,星星點點,他又在吸菸了。
自從他迷戀上煙後,他才發現,這個煙真是一個好東西,能讓人暫時的忘掉煩惱,他不喝酒時就吸菸,在煙霧繚繞中,他覺得愜意起來,隨手發動了車子,向着燈火闌珊處開去……
蘇良辰回到家裡,洗漱完畢,她坐在窗下設計湯姆交給她的方案,兩個鐘頭不知不覺的過去,待她擡起頭來時,驀然發現已經要凌晨了。
她伸了個懶腰,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頸,起身來到窗邊,仰面看向天空,如鑽石般閃亮的星星綴滿天際,一輪上弦月在天空中散發着熒熒的光芒,蘇良辰深吸一口氣,眸光中定格在街道拐角那個路燈下面。
因爲路燈下有一個人影,正仰面望向她,黑暗中雖然看不清楚臉面,但是蘇良辰明顯得心爲之一顫,她立刻拉上窗簾,那個人,明明和記憶中的那個人身影重疊,不是喬司離還是誰!
她內心慌亂,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心跳加速,她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半個小時過去,蘇良辰清了清嗓子,暗想:自己怕什麼,又不是自己的錯,是喬司離背叛了自己,又不是自己犯了錯,她應該對她恨之入骨。
想到這裡,蘇良辰慢慢走到窗邊,悄悄拉開窗簾一角,熒熒的路燈下,那個人影已經不在,蘇良辰索性將窗簾打開,路燈下的光暈中,空空如也,這讓蘇良辰懷疑剛纔自己出現了幻像。
自己爲什麼那麼敏感呢,或許是別人,又或許是自己看錯了,根本沒有人!
躺在牀上,在一片往事的痛苦回局,她漸漸睡着……
而躲在黑暗中的喬司離,看到蘇良辰房間的燈光滅了,雙眸含怒,用力打開車門,然後又重重地關上。
傅天宇,竟然騙自己,他不會饒了他的。
黑色的林肯急馳而去,一路上風馳電掣,當在酒吧門口看到等候在那裡的傅天宇時,他一個急剎車,車子“嘎吱”一聲停下了。
“司離,你是不是又喝酒了,這停車哪能這麼停啊,你是第一天開車嗎!”傅天宇走了過來,眼神中透出幾分無奈。
他對喬司離這種變化早已習以爲常了,要知道,現在還屬於正常些了呢,就在蘇良辰剛消失的那段時間,喬司離簡直是像變了個人似的。
不僅扔事業不管不顧,而且整日裡喝酒,一杯一杯的下肚,整天在醉意朦朧中度過,認誰都是蘇良辰!
那個狠心的女人,真不明白爲什麼會捨得喬司離而去,這麼癡情的男人,上哪裡去找,哎——
正感嘆間,喬司離踉蹌着從車裡走下來,迎面就給了傅天宇一拳,直打得傅天宇眼冒金星,不住地逃避着喬司離的拳頭,“司離,你怎麼了,喝多了嗎?我是傅天宇啊。”
“傅天宇,你知道嗎?我打得就是你!”喬司離大聲說。
“哥,爲什麼哪,哥,你別打了,到底怎麼了,兄弟對你的一片情誼可昭日月啊……”傅天宇一邊閃躲,一邊大聲喊道。
“收起你的花言巧語吧——”喬司離大聲說,“你還一片真情昭日月,我看你是騙我沒商量吧——”喬司離一邊吼道,一邊伸手去打傅天宇。
傅天宇急忙躲開,大聲說道:“有話好好說啊,你何苦要動拳頭呢,你知道我對這拳腳不通……”傅天宇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地說。
“傅天宇,枉我那麼信你,讓你查那個負心女人的情況,你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不告訴我?”一想到那個女人悠閒地陪溫灝天散步的樣子,他的心就生疼,彷彿有一排針在密密的針在扎自己。
“什麼?天地良心,關於她的消息我們真的一無所獲啊,各方各面都打聽了,就是沒有她的消息啊。”
“我打的就是你的這個沒消息,你當我喬司離沒有眼睛,沒有耳朵嗎?”喬司離大聲說道。
“沒有,我怎麼會這麼做呢,司離,求你,將話說明白,我跑不動了——”傅天宇扶着旁邊牆壁喘着粗氣說。
“你說,蘇良辰就在夏城,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喬司離立在陰影裡,一雙眼睛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