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笙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掛在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終於,在圖笙的逼問下。顧彥青說出口,在她走以後,愛德華找了人來挑場子,他就是那個時候,腿被打斷的,不過醫生說了,還是有好轉的機會。圖笙則是從地上直接蹦起,被顧彥青拉住了。
“愛德華那孫子,就是仗着我不在了,就欺負你!”圖笙咽不下這口氣,愛德華那小子臉變的比翻書都快,不過,她和愛德華有點交情,並不代表愛德華對顧彥青會有照拂。
不能,絕對不可以。圖笙的你啊諾言還是被顧彥青給掐斷了,她無法,本人都不要報仇,她跑過去湊什麼熱鬧,她想了想,才偃旗息鼓,暑假的那一段時間,她時常陪在少年的身邊。
直到,有一日,顧彥青說:“圖笙,要是日子能這樣一天天過下去就好了。”他彎着精緻的眉眼,在陽光下,十分英俊的側臉。
“那就一直過下去啊!”圖笙說話從來不經過大腦,況且,她覺得她的話壓根沒什麼問題啊,顧彥青是她的小弟,她要罩着他,那就要時時在一起。
少年被她耿直地話說到臉紅,圖笙莫名其妙捏了捏他的臉:“你臉紅個屁,根本就沒有把我的優良品質發揚下去,實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少年好奇:“話說回來,什麼優良品質?”
“厚臉皮啊!”圖笙一本正經地說,用嚴肅地臉對着顧彥青說,“喜歡什麼,想做什麼,想那麼多做什麼,去做啊。”她沒有看到少年眼底的死灰突然間燃燒了起來,他黑眸似水一般溫柔,圖笙笑了,這個少年,終於不像之前看起來的那麼死氣沉沉。
顧彥青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笑了,又哭了,圖笙被他逗樂了,只是希望顧彥青能快點好起來,這樣他們就可以跑到好多的地方去。
哪裡知道,等到顧彥青好不容易站起身,圖笙走了,甚至沒有留下一個電話號碼,少年卻沒有放棄,他只是想要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那麼就去做吧,他最後終於找到了圖笙所在的高中,離開了美國,只爲了圖笙,他來到了中國。
圖笙看到他的時候,確實是十分驚喜,她圍着顧彥青打轉,不敢相信顧彥青竟然這麼快就好了,顧彥青這才知道,原來,圖笙也是孤身一人待在W市,這個城市,變成了他們最重要的記憶,顧彥青開始對圖笙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初始,圖笙還是一臉懵,能體會道那種小弟突然變情人的感覺麼,是的,圖笙在那個時候轉型,顧彥青對她很好很好,好到了骨髓裡面去,他每天給圖笙帶早餐,每天都是不同的花樣,到了冬天的時候,他會把早餐緊緊抱在手心裡,就怕冷了。
每個晚自習,顧彥青就會等她回家,把她送回家後,自己纔會離開,從來不會主動去尋求什麼,只是一味付出,這種感覺讓離開家的圖笙體會到了,那種沒有一絲雜質的愛,完全的,所有的愛,顧彥青全都給了圖笙,終於,圖笙接受了。
她爲什麼要讓顧彥青委屈,顧彥青爲她做了那麼多,那個爲了費了那麼多心思的少年讓她不忍心拒絕,更加不忍心去辜負,她當着全校師生的面,說:“顧彥青,從今天起,就是我圖笙的男朋友了!”
低頭,她能看到少年眼底的笑意,他站在樹下時,圖笙屏息站在樹幹上,與顧彥青對視,顧彥青輕笑一聲說:“好,我都知道了,你先下來吧。”
圖笙被他的笑容感染了,她身體動了動,她想她就這麼跳下去,還沒想完,她就跳了下去,樹下的少年一怔,張開雙臂,圖笙撲了個滿懷。兩人胸膛都劇烈起伏,圖笙緊緊抱住了顧彥青,看着少年乾淨的笑容,那麼溫暖。
圖笙踢着腳下的石子,她忽然發現,顧彥青對她是多麼的重要,她有時候撐着腦袋都會想起顧彥青,她想象不到,她沒有顧彥青的日子,只是,在一起讀書,光是看着他的背影一切就足夠了,看着少年陽光的笑容時,一切都滿足了。
直到,有一天,她發現了林蕭樂,對顧彥青的心意,讓她不知所措,林蕭樂總喜歡和她搶一樣的東西,這次也不例外,她喜歡上了顧彥青。
明知道顧彥青愛的是她,可是,這種所有物被別人覬覦上的時候,正常人都不可能會那麼淡定。林蕭樂的有意無意靠近顧彥青,讓圖笙十分反感,顧彥青自然每次是拒絕了,可是。終於,當她在那一天知道秘密之後。
她知道,她要放開顧彥青了,顧彥青,她以爲,她這一生可能再也碰不到讓她這麼愛的男人了吧,或許,顧彥青和林蕭樂在一起,更爲合適,這是她欠林蕭樂的,還是林蕭樂欠她,她早已分不清,她看到林蕭樂時,再也無法保持着以往的心態了。
她毫無目的地開着車,悲傷和劇烈的心痛讓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握着方向盤的手動也不動,她看着這些她曾經過的街道,如今看起來都像是一根又一根的刺,痛得她不能呼吸,彎過下一個路口,她想,要是一切都結束了該有多好。
然而,一切也算是結束了。
圖笙醒來後,忘記了一切,圖笙一頁一頁的翻着,滾燙的淚水順着她的臉流了下來,她全身發抖,一種莫名的恐懼和無助感緊緊桎梏住了她,讓她無法動彈。
站起身,她猛地拍開門,可是,她怎麼也推不開門,終於,那扇門被打開了,她瘋了似的跑了出去,跌倒了幾次,她又站了起來,這又是一個房間,她看過去,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圖笙,你怎麼了,沒事嗎?”
圖笙猛地擡頭,只見時辰端坐在桌子前面,一身筆挺的西裝包裹着他修長的身體,他表情很冷,冷到骨髓,他一臉冷凝,就好似今天中午,那冷冷的一瞥,讓圖笙不明白,那是厭煩了,還是在恨,圖笙想發出聲音,卻發現,她無法開口。
男人走了過來,扳起她的下巴,他薄脣十分誘人,此時更是勾起一個魅惑人心的弧度,他指腹摸着女人的紅脣,
說:“你說,你究竟愛誰。”
隨後,圖笙就醒了,什麼時辰,什麼顧彥青,全都在她的眼前消失,她的眼前是一片白色,她這是在醫院?
圖笙背上嚇出了一身冷汗,她支起身體,汗如雨下,身邊的男人似乎也被驚嚇住了,圖笙一怔,這個男人是顧彥青,他眼中隱含笑意,還有深沉的關心,顧彥青拿出手帕細細給她擦着汗珠,圖笙滿臉潮紅,喘了喘口氣,男人身上乾淨清新的青草味,是她所熟悉的。
顧彥青喉結動了動,他臉上掛着一抹難以掩去的笑意:“圖笙,你剛纔做了什麼夢?”
圖笙如同被什麼觸了一下,趕緊撇過頭看他,他在笑,嘴角,眼角,好似都在不說這他此刻得快樂:“圖笙,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緊張地抓着被單的手的圖笙腦中似乎有一根名爲理智的神經斷了,她抱着顧彥青,放聲大哭起來,顧彥青連忙抱着她,拍打着她的背,希望能夠安撫她。
“沒事了別哭了。”顧彥青一手擦去她的眼淚,圖笙完全無法控制她的情緒,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那麼真實地發生她的眼前,她,怎麼可以忘了顧彥青,她竟然忘了顧彥青。
“對不起……對不起……”圖笙已經泣不成聲,她翻來覆去,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她的眼眶發紅,情緒已然崩潰,而顧彥青則緊緊板着她。
當時,圖笙突然在展銷會暈倒,讓他十分着急,他從陸刑雲手中搶過圖笙,抱到醫院的時候,那個女人的神情十分不安,她時常突然拽住顧彥青的袖子,然後,發出如同困獸的悲鳴聲,讓顧彥青疼到心窩裡面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女人,不停地呼喊他的名字,顧彥青……顧彥青,每一聲,都好似在高中時,那個少女,總會在後面莫名用手指戳一下他的被,隨後,她就笑着說:“顧彥青,顧彥青……”
顧彥青剋制住要狠狠抱住女人的慾望,不停給她擦汗,喂水,他突然開始憧憬未來起來,這個女人,會再次給他機會,讓他進入到她的世界嗎?
兩人這頭緊緊抱着,只聽一陣“咳咳”的乾咳聲,圖笙便離開了顧彥青的懷抱,齊越走了進來,不可思議地看了圖笙一眼,動了動脣,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你後腦勺那塊瘀血散去了很多,但還是有部分沒有散去,可能會影響你的記憶。”
他忽然瞪了顧彥青一眼,顧彥青會意走了出去,齊越這才轉頭看圖笙,語氣冰冷,他說:“圖笙,你瘋了,就算是回憶起來了,也不要亂來。”
圖笙卻低低笑了,齊越一怔。此時的圖笙,猶如一隻破蛹而出的蝴蝶,她笑的很明豔,而且。臉上的那種張揚完全收斂不住,她勾起一絲笑意,如同脫胎換骨了一般,這讓齊越心底“咯噔”一聲,他感覺,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