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圖笙發愣的時候,羅麗恭敬地打開門,一雙修長的手首先出現在圖笙的視線裡她說不出自己的心情,這一個禮拜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圖母的病,圖氏集團的事情,唯獨沒有這個男人,現在她才猛然驚覺到,她已經和男人有將近一個禮拜沒有見面。
本以爲,那種鑽心的疼痛,會被其他的事情和時間給淹沒,讓她忘記。
可是,怎麼可能忘得掉,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這個家,這個家裡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她和時辰的記憶,她和時辰的故事,那隻黑貓,時辰竟然還養着它,圖笙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被抽乾。
男人慢慢走了進來,一股植入骨髓的恨意讓霎時間涌入圖笙的全身,四肢筋骸,讓她渾身發抖,星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這個男人。
她曾經有多愛這個男人,如今,她就有多恨這個男人,咬了咬牙,她緊張地抓住手下的被單,本想裝作鎮定,但是,顫抖的背脊暴露了她的慌張和迷茫,還有痛苦。
時辰走到了圖笙的面前,這個女人這些天瘦了很多,聽說她回到了圖氏集團,她眼瞼下面出現了黑色的痕跡,整顆心猛然之間縮成一團。
女人就像一隻受驚的野獸般抱住自己得肩膀,看起來十分脆弱,羅麗見狀,已經出門,將門帶上。
那個女人,爲什麼會讓少主來抓她,羅麗十分不能理解。
時辰擁有一切,他想要什麼東西,向來只要勾一勾手指,她皺起眉頭,圖笙爲什麼要忤逆少主,爲什麼如此排斥。
時辰深吸一口氣,這種場景他早就意料到了,他坐到牀邊,圖笙看着男人英俊的側臉,將心中那一抹不捨和痛意藏入心底,冷笑一聲,她忽然發覺,這個男人,竟然是如此的好笑,他爲何還要將她綁回來,爲了再進一步的侮辱她嗎?
還是說,他想要解釋,如今事情都變得如此的明瞭,他還能做出什麼解釋。
想到這裡,圖笙的心瞬間硬朗起來:“時總裁,不知道你把我綁到這裡是什麼意思?”
時辰心臟一縮,他黑眸裡面翻滾着看不懂的情緒:“圖笙,我知道你現在是在怪我,我說過,我可以解釋,你又將我看成什麼樣的人……”
時辰還沒有說完,圖笙就不耐煩打斷:“時辰,一件事說一件事,我不想聽這麼多,我我問你一句,難道你就真的問心無愧嗎你不是因爲林蕭樂才和我在一起嗎,哈哈,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是個替身吧!”
說到這裡,圖笙一股氣也猛地上涌起來,想起她和時辰之間發生的點點滴滴,她心中好似有萬千螞蟻在瘙癢一般。
溫泉之行,她本以爲,她和時辰不再像以前一樣,時辰和她說的一切,他曾在C市所發生的一切,他願意的傾訴是不是說明了,他其實已經完全接納了她呢,還是說……他其實想和林蕭樂說呢?
眼眶紅了起來,圖笙倔強地咬着下脣,防止她發出哽咽的聲音。
時辰
聞言,不可置信地看她,他緊緊鉗制住了圖笙的肩膀,力道之大,讓圖笙以爲她的骨頭好似都要被捏碎了一般,她想要掙扎,卻發現完全推不動。
時辰說:“圖笙,爲什麼,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我說什麼你都不相信了是吧,我爲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林蕭樂,求婚,也是因爲林蕭樂是嗎?”
圖笙無語了,難道不是嗎,她看時辰滿臉的痛苦,她捏住了拳頭,目光中多了幾把星火,她說:“難道不是嗎,如今林蕭樂已經回來了,就當我求求你,你根本就不需要替代品了,你去找林蕭樂吧,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我保證不會出現在你們兩個人的面前。”
時辰突然鬆開了手,他頭上青筋暴了出來,他猶如在極力忍耐着什麼東西,他一雙噴火的黑眸不像平常一般。
在裡面深藏着萬丈的寒冰,如同從遠方燒過來的一場大火幾欲將兩人的理智給焚燒掉,他站起來,恨恨地離開了房間。
看到男人的背影,圖笙緊繃的身體才鬆了口氣,她捂住胸口,劇烈地喘着氣,明明那一股無形巨大的壓力已經消失,可是,那種餘韻卻遲遲散不開。
隨後,她感覺有什麼冰涼的東西順着她的眼睛流了下來,她伸出手,摸了摸臉發現那是淚水,滾燙的熱水流下來後,變成冰涼的水珠濺溼她的脖子。
她慌亂起來,站起身,看了看窗外,扭了扭門把,她難道這一輩子都要被關在這個地方,她怎麼會甘心那個男人,究竟還想在她的身上得到什麼東西,她已經什麼都給不了他了,不是給不了,而是不敢給。
不敢再給,那種入墜入冰窖的感覺,她不想再體會,也實在沒有勇氣再讓她遍體鱗傷的心再去嘗試一次,害怕接近,害怕接受,更害怕看到,因爲,每一眼,都會讓她感覺全身無力,好似經歷了一場早已知道結局的戰爭一般。
不可以,她不能留在這裡,媽咪還在醫院裡面,她好不容易纔收回一點點的理智,往身上摸了摸,果然她的手機已經不在了。
上一回被時辰囚禁起來的記憶還沒有消散這一回的時辰卻一臉更沒有商量的表情,圖笙甚至不能出房門,整天就是待在房間裡面,她顫抖着脣。
門在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圖笙沒有回答,因爲她知道她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羅麗走了進來。
機械化地將午飯放到了圖笙的面前,這個女人,感覺和平時不太一樣,羅麗不禁多看了圖笙了幾眼,圖笙就像是一隻被折斷翅膀的蝴蝶一般,明明十分柔弱,可是卻從骨子裡裡面透出來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堅韌。
那麼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憐惜。
她動了動脣,還是把想要說的話給脫下吞下來,夫人,她明明這麼受到少主的看重,可是,圖笙卻完全不領情,這讓羅麗爲時辰打抱不平。
她從小在一種缺愛的環境中長大,所以很明白,得到另外一個人的愛是多麼的不容易。
送完了
飯的羅麗,回到了房間的隔壁。
時辰坐在電腦的前面,處理公司文件,此時羅麗已經站到了他的面前,跟他彙報這幾天的情況,羅麗猶豫開口:“少主,我覺得,夫人不停地求着想要出去,您看,她已經被關在屋子裡面三天了……”
時辰黑眸中浮動,他揉了揉眉心,除了他將圖笙抓來的第一天,時辰這三天刻意沒有去見圖笙。
甚至連晚上,只有等到那個女人完全放鬆了神經,他纔敢進去看幾眼,甚至……連燈都沒有開,他知道,如今圖笙與他生了隔閡,沒有那麼容易會消散。
可是這種隔閡本來就是子虛烏有的,時辰就是因爲明白。
他心中圖笙的態度給心寒到,還有一種莫名的委屈。
他除了最開始,將圖笙認成了林蕭樂,才忍不住想要去接近圖笙,可是,後來,他能明顯地劃清界線,圖笙是圖笙,怎麼可能是林蕭樂。
如今,圖笙自然會生氣,想到她整日裡被關在房間裡面,他心中開始柔軟。
想到女人那張委屈臉色發紅的模樣,便回頭囑咐羅麗道:“帶夫人出去逛逛,但是要嚴加看管。”
那個女人,是十分狡猾的,這一次,他絕對不能讓女人逃走。
羅麗本來想說少主你不帶夫人出去逛逛嗎,就看到時辰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當即不敢再亂說話,出門,這才喘了一口氣,她打算回房間和圖笙說這個消息。
果然,可以出去的圖笙整個人表情變了變,她疑惑地看羅麗,她十分真誠地和羅麗說:“謝謝你羅麗,雖然我很討厭你。”
那是一雙怎麼樣的眼睛,擡頭看圖笙的羅麗,感覺呼吸聲驀地一窒,黑色的眸子裡面是純粹的乾淨,羅麗趕緊回過神。
眼前的這個女人,明明還在前幾日還對她每日都是冷漠,此時卻讓人感覺到她是兩將你看在心底的。
羅麗掩飾住內心的慌亂,便讓圖笙到外面出去走了走,圖笙出了房間,一直縈繞在她心頭那一抹化不開的愁緒好像淡了很多,圖笙看着這讓她熟悉到心痛的場景,感覺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無論如何都無法鎮魂。
她坐到了鞦韆上面,背影看起來十分落魄,她朝水塘裡面多看了幾眼,她不明白,從什麼時候她和時辰生疏到了這個時候,摸了摸這個粗壯的麻繩這個鞦韆,又是什麼時候做起來的呢,難道是男人特地爲了她而做的?
這個想法一涌上她的心頭,瞬間被她給壓了下來,她自嘲地笑了笑,那個男人,都不在家裡,又怎麼可能顧及到這些東西。
羅麗一直在旁邊麻木地看着圖笙,這個鞦韆,是少主讓她這兩天做起來的,原來少主是早就想要讓夫人出來了,而在房間裡面的時辰只是站在窗邊。
只能遙遙地朝遠處看幾眼,那個女人這幾天沒有吃什麼飯,身體看起來纖細了不少大波浪卷的長髮隨着風飄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