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都聽你的
倫敦的夜,有些陰沉的寒,但坐在溫暖的餐廳內,卻分外不覺得,反而被熱烘烘的壁爐烤着,明晃晃的火光照亮了所有人的臉,溫暖而明亮。
一張西式的餐桌,坐着玫瑰,御卓唐,以及雷應琛和寧茵。
氣氛似乎有些冷凝,因爲大家都沒有說話。
雷應琛的目光始終落在寧茵的臉上,但是她卻將目光撇向一旁,小臉緊繃着,一百個不願意的和他保持着距離。
“咳……”玫瑰低低的咳嗽了一聲,率先打破大家的沉默轢。
“寧茵啊,對不起哦,這件事情我也有參與,這兩年來,我知道你過得難受,但是現在好了,都過去了,應琛的手術也成功了,所以,你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寧茵不說話,只是臉色有些沉。
在一旁的御卓唐也愧疚的開口,“對不起,寧茵,我也欺騙了你,但是我沒有辜負應琛,我和大家一起照顧着你們的孩子,兩個小傢伙長得挺好的!翦”
御卓唐的話一落,寧茵的心似乎才觸動了一點,她眼眸眨了眨,努力不想讓自己的眼眶變得溼潤。
“我並沒有責備大家的意思,我知道站在你們的立場,你們都是出於朋友的好意幫助我們,我生氣的不是別人,是他……”
頭一擡,寧茵泛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坐在自己旁邊的雷應琛。
雷應琛脣緊抿着,伸手,他用力按住寧茵的手,卻被寧茵給甩開了。
“爲什麼要以離婚的方式逼我離開你,我知道我有毒癮,可是我會努力去戒掉,但是你卻自私的帶走孩子們,自私的一個人去做手術,雷應琛,你知道不知道,你這種行爲真的很過分!”
“老婆……”雷應琛眼眸一暗,喉結吞嚥着,他的表情,很難受。
“我不是你老婆,你別這樣叫我!”
寧茵刷的一下站了起來,越想心裡頭越覺得委屈,她就是委屈他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不告訴她!
見寧茵急切的要走,玫瑰立即站起來攔住她,並將她強行的按坐在位置上。
“寧茵,應琛這樣做是有他的道理的,當初他的手術真的很有風險,就算他不這樣做,我們這羣朋友說不定都不會告訴你,你想想,要是你知道他的生命都不知道會不會有明天,你還有勇氣重新開始你自己的人生嘛?”
“應琛這樣做,他是對你在負責任,他害怕你失去他後會一蹶不振,甚至會更加的沉迷在那些玩意裡面,所以,他迫不得已才這樣的……”
玫瑰苦口婆心的勸說着,說都寧茵的眼睛徹底的溼潤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今天帶你來,是因爲應琛手術後終於醒了,他有強烈的求生意識,因爲他捨不得離開你,捨不得讓你和孩子孤單的呆在這個事實上,所以,寧茵,再給他一個機會,好嗎?”
御卓唐也站起來,語氣誠懇的開口。
寧茵的心,又不是那麼鐵石心腸的人,她難受,是因爲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事情,她難受,是因爲她作爲他的妻子,在他生死攸關的時候居然沒有守候在他身邊。
無法過的那一關,是她的良心,是她對他長達兩年的恨意不知道該如何安放!
玫瑰見寧茵遲遲不說話,幽幽的看了御卓唐一眼,御卓唐則是去看雷應琛,雷應琛坐在那裡,表情凝重,眼眶早就溼潤了。
也許,他們彼此的心結,還是需要他們二人自己來解決。
於是,御卓唐朝玫瑰使了個眼色,兩人這才悄然退了出去。
房間內沉默了許久,雷應琛這才站起來,他踱步走到寧茵身邊,伸手按在寧茵的肩膀上,寧茵倔強的別過身去,不讓他碰自己,雷應琛脣角抽動着,伸手用力一攬,徹底的將她給抱緊在胸口處。
“老婆……”
“放開我,你這個騙子,放開我……”
“老婆……我錯了……原諒我……”
“我不會原諒你的……你這麼自私……就知道拋棄我……拋棄我五年……又欺騙我兩年……”
“雷應琛……你這個騙子……我再也不要你了……”
“唔……”微涼的脣瓣重重的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寧茵掙扎着,他的力氣卻格外大,最後的抱怨和抗議在他炙熱而滾燙的吻裡最後只能化成低低的嬌喘聲。
一吻她,雷應琛才知道自己的生命還是鮮活的,身體內有翻騰着的慾念在叫囂着,這是他的女人,他愛一輩子,就算是一隻腳踏進了死亡裡都捨不得丟下拋棄的女人!
他微涼的脣瓣開始在交纏中變得滾燙而熱烈起來,從她的嘴,他一路吻到她的耳垂處,寧茵柔弱的倒在他的懷裡,喘息着,小手也無力的攀附着他。
“如果我渾渾噩噩的過日子,那麼這一生就會很快過去,但卻不曾爲生命驚豔過,不曾爲自己和愛的人活過,所以,我不能死,就算上天要我死,我也要活着,我答應過你,這一生我都要保護你,愛你,我不能就由上天帶走我的生命,我在黑暗中掙扎,在痛苦中禱告奇蹟,只爲了讓老天將我的命再續長一點,這樣我就可以陪着你,不讓你一個人感受失去我的痛苦……”
伴隨着他顫抖得泣音,有滾燙的熱淚悄然滾落到了寧茵的頸窩裡,她顫抖着,睜開被淚水侵潤着的雙眸,心底深處的那抹堅持,轟然瓦解在他低泣的話裡。
“可是你這麼自私,你一個人去做手術,卻不告訴我,應琛,我心疼你……”
“我心疼你,你知不知道?”
寧茵揪着他的胸口,再也控制不住的痛哭出聲來。
“如果你這輩子都醒不過來,我會活在痛苦的內疚中,我不會覺得有快樂,你怎麼可以這樣欺騙我,怎麼可以?”
“對不起,說一萬句對不起都彌補不了我對你的傷害,老婆,請你懲罰我,讓我這一輩子都陪在你身邊,好好的照顧你,好不好?”
雷應琛捧起她那哭得梨花帶雨的俏臉,啞聲低低的哀求着,寧茵哭紅了眼睛,卻看到了他眼眶裡的熱淚,她鼻尖酸得發疼,再多的倔強也抵抗不了此時的心酸難過。
“我就是這麼傻,這麼笨,就算你一次一次的傷害我,我還是這麼的願意相信你……”哽咽着,她的眼淚打溼了他的胸膛。
雷應琛終於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微笑,親吻着她的眼淚,雖然是澀澀的,但是那顆早已被命運揉捻得潛藏百孔的心,總算在這一刻,因爲她的原諒而徹底的變得溫暖和有些了鮮活的力量。
夜裡起了風,大家從餐廳出來時,雷應琛已經順勢將才哄好的嬌妻攬在了懷裡,玫瑰上了御卓唐的車,原本準備晚上直接帶孩子們出來給寧茵見面的,但玫瑰卻制止住了,她想他們需要一個只屬於他們的二人世界。
而心領神會的御卓唐則將開好的房間的房卡鄭重其事的交到二人手中,“明天早上我會送你們的小公主和小王子過來,今晚,我想他們兩個小傢伙多陪我一晚!”
“謝了,兄弟!”雷應琛按住他的肩膀,眼裡全是滿滿的感動。
雷應琛直接帶寧茵去了酒店,寧茵跟在他後面進來,忍不住開口問,“頭還會疼嗎?”
結果是,雷應琛沒有回答她,只是一轉身,寧茵便得到丈夫以及深吻,既溫暖又***的舌吻。
這一刻,她就明白自己該適可而止,有些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重要的是,他們彼此,再也不會放開對方的手了,僅此,就足夠了。
雷應琛不想多說半個有關於他腦部手術的事情,最後只能像這樣深深纏綿地親吻她。
說不出心裡是怎樣的滋味,只是不想讓她再受傷再擔心他!
抱住他的腰,寧茵開始吐氣如蘭,壓抑着心底淡淡的失落,她開始放任自己沉溺在他的脣舌糾纏中,懷着慢慢的情感迴應他的索求。
深吻過後,黑暗的房間內,寧茵嬌軟的身體安靜的靠在他懷裡,靠着他結實的軀幹微微喘息。
接着,她忽然轉了話題,綿軟低問,“我們……我們什麼時候回國去?”
感覺有吻落在她發心,寧茵悄悄揚脣,耳畔響起他略沉的聲音,“一切聽你的,你說什麼時候回就什麼時候回。”
“真的聽我的嘛?以後什麼事情都要聽我的哦?”嬌嗔的輕掐他腰部一下,寧茵軟軟哼了聲,“可別說話不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