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離跟陸博雅對視一眼，齊慕寧現在來一定是另有所圖。但不管他想幹什麼，博雅公司都必須要保住這最後一個客戶才行。
三人從辦公室來到會客室，西裝筆挺的齊慕寧滿面笑容地起身對陸博雅說：“陸總，好久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雖然進來的時候是淳于離走在最中間，但齊慕寧一直都是跟陸博雅打交道，所以心中儘管心中奇怪，卻沒有說出來。
陸博雅沒有跟齊慕寧握手，而是半側身介紹淳于離，“齊總，我現在已經不是博雅公司的總裁了。這位是我們公司的新任總裁，淳于離先生。您有什麼事情跟他說就行了。”
現在一波接一波的危機向博雅公司用來，而已經知道幕後黑手是誰的陸博雅自知應付不了目前的險境，只有早點將淳于離推到前臺纔是最好的選擇。
關於淳于離和陸博雅之間的關係，外面早就傳的沸沸揚揚，齊慕寧當然也知道淳于離的大名，他眼睛一亮，上下打量了一下淳于離後，笑着衝他伸出手說：“久仰大名，今天見到淳于先生，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之前齊慕寧跟淳于離並沒有接觸過，但關於淳于離的各種傳言早就灌滿了他的耳朵，現在終於見到真人，齊慕寧心中當然高興。
伸出手跟齊慕寧握握，淳于離笑着說：“齊總的大名我也多次聽小雅提起，她對你可是讚不絕口，說你是個非常不錯的人。”
之前陸博雅雖然對淳于離提起過齊慕寧，但淳于離並沒有放在心上，一來他名氣太小，二來當時淳于離正在應付燕華清，根本分不出精神關注齊慕寧。
聽到淳于離的話，齊慕寧有些驚異地看看陸博雅，隨後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陸小姐真是謬讚了。我只不過是做點該做的事情而已。”
之前齊慕寧跟陸博雅談合同的時候，直接將所有事都攤在桌面上將，並沒有做太多掩飾。沒想到陸博雅竟然還能對自己有這樣的評價。
請齊慕寧坐下，淳于離十分客氣地寒暄說：“齊總太客氣了。我可是聽說你在成爲康平集團的總裁後，康平集團的業績是蒸蒸日上啊。”
淳于離心中非常着急，但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沉住氣。如果真的因爲太着急露了底細，那自己的情況就會更加被動了。
見到淳于離這麼誇自己，齊慕寧咧嘴笑笑說：“這些都是小事，不值一提。我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淳于總裁，我要求現在中止我們簽下的合同，並且將工程款全部返還給我們公司。”
聽到齊慕寧的話，淳于離心中一凜，知道燕華清果然連康平集團都搞定了。只是沒想到，齊慕寧的胃口這麼大，竟然連之前的工程款都想要回去。
剛剛還熱情洋溢的笑臉頃刻之間冷了下來，淳于離看着齊慕寧冷冷地說：“齊總，既然貴公司不願意跟我們合作，那中止合同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要是連工程款都想要回去，那未免有些不合情理了吧？”
既然齊慕寧主動來博雅公司中止合同，那就說明他已經完全倒向燕華清那邊。這唯一一個客戶終究沒有保住。
齊慕寧衝着淳于離擺擺手笑着
說：“我知道這有些不合情理，但這件事是貴公司有錯在先，你們犯了錯總不能讓我們公司受懲罰吧。”
淳于離眉頭微微一皺，轉頭向陸博雅看去，他現在剛接手公司，許多情況還沒有搞清楚；陸博雅衝他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齊慕寧說的是什麼事。
見到陸博雅也不知道，淳于離衝着齊慕寧攤攤手說：“齊總，說話可要負責任，我們公司一直都是按照規矩做事，從來沒有犯過錯。”
之前博雅公司的事情都是陸博雅在管，既然連她都不知道，那就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個是她被人矇在鼓裡；第二個則是對方故意造謠，現在看來，第二個可能性很大。
齊慕寧舉起右手，在半空中輕輕打了個響指，跟在他身後的秘書將一份文件遞給他。齊慕寧粗略翻了一下，隨即將文件扔在淳于離面前說：“這是前段時間你們第一次交付工程的驗收報告，你自己看看，你們的工程質量到底有多差！”
伸手將文件拿起，淳于離翻開一看，所有的驗收項目幾乎都不合格，站在旁邊的陸博雅也看到了，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一直默默站在淳于離身後的沈彬彬開到這份驗收報告，不假思索地說：“這不可能！這份驗收報告絕對是僞造的！我們公司絕不可能做出這麼差的工程。”
之前在博雅公司中，陸博雅總管一切，但卻不管具體事務，所有的事務都是沈彬彬一手打理。現在齊慕寧將這份文件拿出來，根本就是在打沈彬彬的臉。
輕輕抿了一口熱氣騰騰的咖啡，齊慕寧微笑看着憤怒的沈彬彬說：“沈部長，你要是不相信，可以翻到最後看看，質監站，消防局，環保局，氣象局，規劃局甚至還有牆改辦，所有部門的公章都在上面蓋着。”
將文件翻到最後，果然就像齊慕寧說的一樣，一個個鮮紅的印章整整齊齊的蓋在文件上。那刺目的紅色告訴所有人，這份文件的確是真的。
站在一邊的陸博雅看看沈彬彬，然後轉頭對齊慕寧怒目而視，“你簡直就是在血口噴人！我們公司工程質量怎麼樣我還會不清楚？這肯定是你跟燕華清故意做局來陷害我！齊慕寧我告訴你，那些工程款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作爲博雅公司資格最老的沈彬彬，陸博雅一向非常信任他，有時候甚至連自己的私事都會告訴他。在齊慕寧和沈彬彬之間，陸博雅當然選擇相信沈彬彬。
看着憤怒的陸博雅，齊慕寧輕輕地搖搖頭說：“陸小姐，你這樣大家臉上都不好看的。我勸你還是乖乖把工程款退掉，我們公司也就吃個啞巴虧，不將這件事說出去。這樣對大家都好，何必非要弄得兩敗俱傷呢？”
聽起來齊慕寧的做法好像真是爲了陸博雅考慮，但只要想一下就知道，如果真按齊慕寧說的去做，那陸博雅就等於白給康平集團做了工程，而且還得背一個質量不過關的黑鍋。
見到齊慕寧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陸博雅冷冷地哼了一聲說：“休想！現在我們工程已經完工，工程款絕對不會退給你，你說什麼也沒用！”
如果真是自己公司的問題，那陸博雅就算真吃虧也一定會把工程款退給齊慕寧，可
現在齊慕寧明擺着是來訛詐，陸博雅當然不會屈服。
齊慕寧聽陸博雅這麼說，衝着陸博雅冷冷一笑，“既然陸小姐這麼說，那就不要怪我不念以前的情分，用法律手段來維護我自己的權益。”
早在來之前齊慕寧就打好了算盤，如果陸博雅真的服軟，那他也不會把這件事鬧大；如果陸博雅不服軟的話，那他也不介意在已經衰落的博雅公司身上再踩一腳。
聽到齊慕寧說的冠冕堂皇，陸博雅冷笑着說：“好，我等着你！我就不相信，天底下還沒有個講理的地方了！”
冷冷地盯了陸博雅一會，齊慕寧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領着自己的人從博雅公司離開。雙方既然已經扯破臉，那他再呆下去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等齊慕寧走了以後，淳于離託着下巴想了半天，緩緩地說：“齊慕寧那邊一定會跟我們打官司，不過開庭沒有那麼快，我們還有點緩衝時間。從現在公司開始大幅度精簡人員，外包的工程人員立刻結算工資走人；將所有力量都縮回來。”
現在博雅公司已經一個客戶都沒有了，那麼開源節流是必須的；而讓淳于離最擔心的是，直到現在燕氏集團都還沒有真正的出手。
沈彬彬點點頭，立刻出去召集人員執行淳于離的命令。陸博雅跟淳于離留在會議室裡，商量博雅公司下一步該怎麼才能打開市場。
天色擦黑的時候，陸博雅忽然接到季皓的電話，他在電話裡小聲而急促地說了一句，“上微博看新聞”隨後就把電話掛斷了。
陸博雅知道宋老爺子爲了避嫌，不允許宋家任何人跟自己聯繫，現在季皓打電話給自己，一定是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滿面凝重地打開微博，陸博雅跟淳于離臉上只剩下苦笑。齊慕寧將今天下午的錄音發在網上，控訴博雅公司強橫霸道，自己付了幾個億的工程款，可博雅公司就給了自己幾棟質量不過關的高危破樓。
新聞下面的網友羣情激憤，紛紛譴責博雅公司的霸道行爲，甚至有人連陸博雅跟淳于離的關係都扒了出來，紛紛猜測陸博雅這麼做，一定是爲了給淳于離貼補虧空。
看着微博上不斷刷新的評論，淳于離苦笑一聲說：“幸好公司沒有上市，要不然光是這一波，我們就不知道要虧掉多少錢。”
如果博雅公司也是上市公司的話，那齊慕寧這條新聞一出，股價肯定會應聲下跌。這種負面新聞一直都是上市公司最怕的事情。
陸博雅輕輕嘆了口氣說：“就算現在給我們造成的麻煩也不小。有了這條新聞，以後我們公司想要打開局面，就會更加困難了。”
原本博雅公司在巨頭環伺的局面中，想要拉到新客戶就極爲困難，更何況現在還多了這麼一條新聞，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正在這時候，沈彬彬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他將一份文件放在辦公桌上，看着陸博雅和淳于離說：“我剛剛收到消息，齊慕寧的康平集團融資八個億，而融資的項目就是之前我們公司的那個項目。”
淳于離沉默了一會，怒極反笑，“我還真是小看了這個齊慕寧，這一手落井下石和苦肉計玩的還真是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