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尹黎落口中沒嚥下去的米飯被她全部吐了出來,侵犯到了坐在對面尊貴的男人,頓時嗆的眼淚直流,臉紅脖子粗。
高平直接受着米飯洗禮,展現出超級淡定的一面,閉了閉眼,用那隻沒有包繃帶的手,先是撥掉了自己粉紅西服上的幾粒米粒,然後又擡起手拿掉了掛在劉海上的一粒米粒,恢復成剛纔的坐姿,一句一笑的說:“我知道你很激動,也很高興,但是你可不可以稍微收斂一點,一點點就好,我同時也知道灰姑娘變公主是每個女人的夢想,你放心吧,我成全你了。”
“你神經病吧你。”尹黎落一口氣終於喘了上來,但臉仍憋得通紅,她用手直拍着胸口說:”你這玩笑開的也太過分了吧!你不就欠我幾千塊錢嗎?不至於以身相許。”
“你認爲我在開玩笑?”
她懵了:“難道不是嗎?”
高平直頓時哭笑不得,他實在是無法理解,那個女人的情商到底是擺在哪,難道他剛纔說話的樣子就那麼像開玩笑?
抓狂了一會,一隻胳膊肘抵在桌子上,手指抓着下巴再次表現了從未有過的認真:”尹黎落,你聽好了,我現在是認真的,很認真。”
她突然就尷尬了,直吧唧着嘴巴,一時無言以對,本來想開口說話,卻發現連說出來的話都是結巴的,索性不再開口。
哪有人剛見了幾面,就說要交往的?
是,不排除這裡面有一見鍾情,可就算再一見鍾情,也不可能鍾情到她身上,所以斷定不知道是她怎麼惹着他了,所以現在過來捉弄她。
尹黎落微微的張了張嘴,高平直露出期待的目光。
她卻突然轉移話題疑惑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會議那天好像並沒有報姓名。”
高平直似乎一下受到了驚嚇,摔的不輕,他扶住桌子說:“我既然決定向你表白,怎麼會不查清楚你的名字,尹黎落,麻煩你問點和咱們倆之間有關的話題行不行?”
好吧,她確實是有一種沒話找話的程度,一個德國公司的高層人員,想知道一個沒有任何背景,沒有任何身份的普通人的名字還不都是分分鐘的事。
於是閉上嘴,避免再問這些幼稚的問題,站起身,張揚果斷的說道:“對不起,高總,我對您沒感覺。”
說完之後,彎腰拿起自己的包,轉身走出了座位,往餐廳外走去。
不管他到底打了什麼樣的心思,一本正經的拒絕總是沒錯的。
高平直帥氣的臉龐突然就僵住了,他似乎是不能接受這打擊,從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沒有得不到的,就連這次的表白也都十分自信的認爲百分之百的成功。
可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他受到了打擊了,一會拍了拍臉,一會抓抓頭髮,樣子十分滑稽。
這頓午飯自然是吃的驚心動魄,可是在她回來的身後又多了一層公司員工異樣的目光。
這樣的目光她天天見,如果每個都要管,還不都累死了,索性不再搭理,她們愛怎麼說怎麼說,反正又不能少塊肉。
就算少肉了也沒關係,就當是減肥了。
可是她最不能接受的是,對面走來一個端着茶杯,離了八丈八的一個女人不小心絆腳,水還能撒到她身上,而且還是那種一滴不剩的撒了過來。
她由於穿着毛衣和大衣,又是因爲反應快,倒是沒燙着皮膚,可是那白毛衣上一灘灘灰色的漬是什麼鬼。
咖啡?
頓時心中那叫一個怒火中燒。
可是潑咖啡的那個女人稍微愣了那麼一下一下,誇張的道歉:“哎呀,手滑了,實在對不起啊,沒傷着你把?”
“啊!衣服髒了,這可怎麼辦?要不我把我的衣服脫給你!”
然後看好戲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十分默契額的移了過來。
尹黎落咬咬牙低頭抖着自己的衣服,她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忍,再忍,就看她們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冷哼了一聲,沒搭理她們,擡起頭繼續往前面走去。
尹黎落走後,她的身後立刻聚集了一片人。
然後有人就問剛纔那個潑咖啡的人了:“你手滑是故意的吧?”
“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以後我也來個故意的。”
“要我說啊,那個尹黎落還真是不知廉恥,不就是長的好看點?風騷點,完全就是沒半點能力,靠着勾搭男人上位,這樣的女人留在公司,早晚有一天會把我們的風頭都給搶了。”
“就是,先是勾搭上我們的蕭副總,現在又和我們的客戶高總眉來眼去的,真是夠讓人噁心的。”
“你們在討論什麼?”無法預料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氣勢頗足的男聲。
所有人一驚,回頭觀看,頓時受到了驚嚇,急忙如鳥獸般散去。
清理完擋在路上的障礙物,王章後退了幾步,走到蕭鈞庭的身邊說:“總裁,我們可以走了,待會和胡總還有單獨的一場會議。”
蕭鈞庭瞥眼看了一眼四下逃散員工們,剛纔她們的對話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全部落入到了他的耳中。
點了點頭,徑直往前面走去,說道:“今天下班後,重新幫我提一款手機回來。”
“好的,總裁。”
尹黎落在座位上還沒坐的安生,就接到了胡鬆讓她去總裁辦公室的的消息,乖乖照做之後,在臨近總裁辦公室之前,沒想到竟然和樑蘭打了個照面。
她高高的個子往她面前一站,尹黎落瞬間感覺到了壓力。
二話沒說,尹黎落開門見山的就質問道:“樑蘭,我知道你看不慣我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也無話可說,不知道當衆道歉是你真正心甘情願的,還是隻是爲自己找一個臺階下,不管真相怎樣,那麼現在我告訴你,你有什麼招都儘管使出來,我奉陪到底。”
樑蘭突然意味不明的掩嘴笑了起來,勾人的丹鳳眼一顫一顫的,她說:“奉陪到底就最好,我現在告訴你,你是永遠贏不了我的。”
她轉過身,又扭過頭,嘴角仍是不明意味的笑意:“進去吧,胡總可還在等着你。”
呵呵,還
真是被她給猜對了,道個歉都能這麼趾高氣揚,一口氣壓在胸膛,憋得難受,奉陪到底就奉陪到底,還怕她不成。
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時,本來是想把目光直直的定格在坐在總裁位置上胡鬆的身上,可硬是被另一個一個身影吸去了目光。
她立刻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畢恭畢敬,向坐在辦公室裡的兩個高層打着招呼:“胡總好,蕭副總好。”
沒錯,是蕭鈞庭,他竟然也在,這個發現讓她的內心深處激盪起了不小的漣漪。
蕭鈞庭四仰八叉的坐在沙發上,撇了她一眼,沒吭聲,反倒是胡鬆,立刻站起身引她到沙發那邊坐下。
尹黎落根本就沒心情聽胡鬆到底說了什麼,眼神一直在若有若無的朝蕭鈞庭的方向看去,很想知道昨天晚上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如今又解決的怎麼樣了?
可是,沒想到的是蕭鈞庭突然移來目光,兩人視線相對,他毫不客氣的說道:“你老是看我幹什麼?我臉上還能長出朵花來,現在是胡總在講話。”
然後胡鬆的聲音戛然而止,看了看尷尬的尹黎落,又看了看不可一世的蕭鈞庭,再次開口道:“鈞庭,既然你已經答應了回公司跟進德國客戶的這個項目,而尹設計師又是這次的接洽設計師,我希望你們可以好好的相處,好好的合作,爭取爲我們公司帶來更大的利潤。”
從胡鬆的這一句話裡,尹黎落得到了兩個訊息,一是,她和蕭鈞庭的婚姻關係在蕭家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而胡鬆既然身爲蕭雄的義子,似乎卻並不知道這件事,二是,在昨天的會議上,高平直指名道姓的讓蕭鈞庭來跟進項目,現在看來,蕭鈞庭已經答應了。
談話的最後,蕭鈞庭率先離開辦公室。
尹黎落也急忙站起身說:“胡總,你放心吧,這個項目我們保證一定會萬無一失,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忙了。”
在還沒有得到胡鬆的點頭應答,就跑了出去。
她一路追趕上蕭鈞庭,最後終於在電梯裡碰上了面。
尹黎落還是像以前一樣,毫無芥蒂,口無遮攔的問道:“蕭先生,你昨天晚上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話惹你不高興了,好吧,那麼我現在向你道歉,你別再生氣了好不好?再或者我免費爲您服務一個月,不要錢的。”
蕭鈞庭一副人高馬大的模樣,往電梯的正中央四平八穩的一站,雙手放在褲子口袋中,面無表情,在聽到尹黎落的話後,有了稍微的表情變化,然而一開口卻是諷刺至極:“尹黎落,我發現你還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現在覺得我沒權利,沒錢財了,就轉身去投奔另外一個男人是吧,現在你告訴我,你到底服務過多少個男人?”
尹黎落突然就懵了,嘴巴微張着,似乎還沒從剛纔蕭鈞庭說過的諷刺的話中回過神來。
“叮。”電梯傳來一聲到達樓梯層的聲音。
蕭鈞庭大步走出電梯,看也沒看她一眼。
尹黎落仍站在原地,似是受到了從未有過的震撼,只剩下一絲酸溜在心中徘徊,盪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