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柳若冰已經做好了被季司辰質問一頓的準備。
今天顯然是她自己太不小心了,所以纔會遭到了那麼多記者的圍觀。就連好心好意的將爛醉如泥的蘇修鬱送回酒店都被人誤解。
這還不算,好不容易脫困了,竟然還是被前男友救了,被前男友救了也就算了,她竟然還跟前男友呆到現在,還把人家送到了醫院,因此誤了老公好幾個電話。
有了這些錯誤,柳若冰開口很沒有底氣。
“你在哪兒?”季司辰的聲音有些低沉。柳若冰自然而然的把這想成了他不開心。
也是,自己老婆被媒體弘揚成這樣,他怎麼會開心呢!
“季司辰,你別誤會,你肯定是看到電視上播的那些了,那些記者……”
“你在哪兒!”季司辰再次問了一遍。
柳若冰任命,“我在醫院,就是你的醫院。”
“嗯!”
季司辰應了一聲,之後手機被掛斷了。
柳若冰聽着嘀嘀的聲音,心裡很沒有底。
季司辰將手機掛斷了,他是要幹什麼?是生氣了?生氣自己不回家,還是這就要過來了?
柳若冰自己都沒有發現,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開始在意季司辰的一舉一動,在意季司辰是怎麼想的了。
這一切都是她無法控制的。
她知道了自己在冥界的那些事情之後,曾經很恨季司辰,她不懂自己當初爲什麼要愛他。
而現在,她依舊是不懂自己爲什麼要愛季司辰。她甚至現在也不承認自己愛他。
她只是有那麼一種可怕的感覺。她恐怕是,真的要一點點愛上季司辰了。她不想因爲這次的事情讓季司辰傷心。
果然,沒多久季司辰就來了。
柳若冰貼着牆站着,那小摸樣少了很多的理直氣壯,季司辰看着都覺得驚訝。
“過來呀!”季司辰說着。
柳若冰看了看季司辰的神色。他不像是很生氣的,而是有些平淡的感覺。
季司辰不是很生氣自己跟蘇修鬱的嗎?這次他們之間被傳出了那麼仿真的報道,他還能這麼平靜?
柳若冰頭一次跟個小蝦米一樣,一點一點的猶猶豫豫的往季司辰的方向走着。
下一秒,她聽到了幾聲皮鞋撞擊地面的聲音,接着有一隻大手一下子就連她的腰摟了過來。
“季司辰,你……”柳若冰委實驚訝了下,“你不生氣?那你來是幹什麼?”
不是興師問罪嗎?
季司辰眯着眼睛看了看柳若冰。他的瞳孔中散發着一種異於常人的自信。
他說:“笨啊!我爲什麼要生氣,因爲你被拍到跟蘇修鬱在一個酒店房間?”
柳若冰點頭。難道這還不夠嗎?
“你之前不是我跟他合作,都不允許嗎?”
“那是因爲我們之前沒有約定要一起鬥爭啊。”
“鬥爭……”柳若冰低聲呢喃着。
季司辰輕輕在她鼻頭上捏了一下。
“你老公我不是那麼不分是非黑白的人。你除了我,誰也不會喜歡。如果是不小心被人拍了什麼消息去,那隻能說明兩件事情。”
柳若冰很有興趣,她繼續的聽着。
“什麼事?”
“第一,你太笨了。第二,你太笨了。”
……
短暫石化了的柳若冰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季司辰,你是故意來奚落我的!”
她輕巧的拳頭雨點般的在季司辰的胸口處砸了幾下,就被季司辰抓住了。
季司辰笑,“錯,我不是來奚落你的。我是來看看你對我知道這則新聞的反應的。不過結果很讓我滿意,季太太,你已經開始喜歡我了。”
季司辰說的很篤定。
“我就說,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力量可以遏制住感情。即便父王讓你再怎麼輪迴,你對我的感情,都不會變。他越是遏制,你就越不會屈服。因爲你是冰,所以你不會受人控制。”
柳若冰一瞬間有些恍惚。
聽季司辰說的,她感覺她那時候跟季司辰談戀愛的時候,那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本事一大摞的主兒。但是你看看她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嬌小姐而已。
柳若冰乾笑了下。
“呵呵,原來,你對這次她們的偷拍不僅不惱怒,反而很高興?”
季司辰默認了。他確實很高興,尤其是在他剛剛見到柳若冰時,柳若冰那種害怕他問罪的樣子。
“哦對了,你怎麼會在醫院,你怎麼了嗎?”
季司辰看了看,柳若冰是等在急救室的外面的。她身上也並沒有受什麼傷,“還是,你救了什麼人?”
事情還是往這方面來了,柳若冰難以啓齒,但是她也不想騙人。
“我救了……”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開了。
“院長夫人,請您放心,剛剛你救來的那個人已經被搶救過來了。”
“哦……那就好。”
來報信的醫生見到季司辰,也恭敬的問了聲好。
最後又叮囑了柳若冰幾聲。
“不過,那位病人,應該時日不多了,其實他應該住院的。”
“啊?”這下子可把柳若冰驚着了,“他怎麼了,怎麼還時日無多?”
“他已經是胃癌晚期啊!”
“你……你沒開玩笑吧?確診了嗎?”柳若冰還是不信。
不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崔禮那個缺少基本道德的,那麼惜命,怎麼會讓自己捱到晚期,還不入院?
醫生點頭,“確診了,他在別的地方住過院,也來過我們這裡。”
這時季司辰聽得糊里糊塗的。他很奇怪柳若冰到底是救得誰。
“你們搶救的那個人,是誰?”
醫生含糊了一下,沒有得到柳若冰的阻止,他就直接說了。
“是崔總,哦不,是崔禮。”
醫生對於崔禮,她們院長以及院長夫人的這複雜關係也略微知道那麼一點兒。
季司辰與柳若冰都沒有說話。氣氛異常的怪異。
醫生也識趣的快速離開了。沒多久,崔禮就被推了出來。
“我跟崔禮是偶遇的。”須臾,柳若冰開始說了第一句話。
“不需要跟我解釋。”季司辰只有這一個回答。
他拉了柳若冰的手說,“我們一起去看他怎麼樣。畢竟他得了這種病,以前就算是做過什麼過分的事,也遭到報應了。”
柳若冰很驚訝,她幾乎是機械的跟着季司辰去了崔禮的病房。
崔禮被搶救的時候,他的手機什麼的就都由跟來的柳若冰保管了。
二人剛剛進去的時候,崔禮還在昏睡,但是他的手機卻開始嗡嗡的響個不停。
打電話的是個陌生號碼,柳若冰皺了皺眉頭,接還是不接呢?
猶豫間,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柳若冰將手機放在了矮桌兒上,沒多久,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這次柳若冰沒管三七二十一,接了起來。
她沒有說話,就聽見對面的咆哮聲。
“崔禮!電話還通,那就說明你還沒死呢?你這個忘恩負義,始亂終棄的小人……”
……
柳若冰呆了。
看來崔禮,比她想象的還要壞呀!
她只知道崔禮耍了她,玩弄了柳米。
但是打電話的這位,也不應該是空穴來風啊!瞧瞧罵的那語言!忘恩負義,始亂終棄!分明就是一個女人罵的!
女人又罵了很多,簡直是酣暢淋漓。
罵完了電話就自動掛斷了。
柳若冰看了下,這個電話只給崔禮打過一次電話,對於這件事她也很不解。
“誰呀,這麼激動?”
季司辰坐在沙發上,一隻胳膊拄着,樣子很悠閒。
由於剛剛電話那頭簡直是罵的太酣暢淋漓了,以至於季司辰都聽得清清楚楚。
柳若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好像還是一個國際長途。”
如果對方不提名帶姓,柳若冰倒真以爲她打錯了。但是崔禮那大名在那裡戳着呢。
季司辰笑,“看來,你前男友倒是挺風流。不過可惜啊……”
柳若冰抿脣不語,這點她倒是真沒看出來。
崔禮自從咖啡店裡暈過去,就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他做了一個噩夢,長長的噩夢。
他夢到自己下了十八層地獄。
在那裡陰暗的很,可怕的很,但是沒有一個人肯救他。那些他見都沒見過的酷刑,光是看,就讓他心驚膽戰。
而不遠處站着柳若冰,柳米,柳立江。
柳家人被他害慘了,他心中有愧。
“崔禮,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早知道你是這麼一個喂不飽的白眼狼,我當初就不應該資助你上大學!我應該讓你做最下賤的工作,讓你沒有資格想害我們柳家!”
柳立江氣憤的說着這些話。之後他拿了一把刀,直直的捅進了崔禮的身體裡。
崔禮掙扎,呼救,但是沒有人理。這裡就是地獄,就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的地方。
接下來是柳米,柳米冷笑着。
“崔禮,你這個人渣!我爲你付出了那麼多,我爲你背叛了我父親,我爲你被我姐姐一次次的羞辱,你竟然說你真正愛着的人只有柳若冰?你永遠不值得同情!”
又是一刀。他已經痛的不能自已。
最後他看到了柳若冰,他想跟柳若冰說些什麼。他想說他後悔了。
但是柳若冰牽上了不知在哪裡冒出來的季司辰的手。
她說,“崔禮,謝謝你的無情無義,否則,我絕對不會那麼快的碰到這麼愛我,疼我的老公。”
這句話,真真比剛剛那兩刀還來的傷他。他悔不當初。
崔禮不敢看,他閉上了眼睛。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柳若冰同樣對他舉起了刀。罵他鐵石心腸,罵他狼心狗肺。讓他還她一個完好無損的父親。
在一陣劇痛中,崔禮終於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