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黎敘說了聲他先，便首先朝着自己開了一槍。子彈沒有射出，黎敘自然是輕鬆了一下。
之後將槍遞給文成武，恭敬的一聲。
“武哥請。”
扣動扳機的聲音文成武聽得很清楚。但是他外面還要裝着無懼。
身爲黑幫的老大，首先要有的是能服人，要有膽量，有智謀。
文成武跟着文成德那麼久，在雙龍會的地位自然是根深蒂固。要說服人這點他肯定能做得到。
黎敘雖然來的晚，但是也是在衆人的眼皮子底下，一點點訓練出來的。他悟性高，人們心服口服，他呆在德哥身邊，德哥賞識，自然大家也賞識。
從服人這一點來說，他們兩個都能做的到，下面的這個遊戲，比的就是膽量。
不管誰贏，誰輸。只要表現出一點畏懼，那麼在大家的眼中，他就已經輸了。
文成武自然是知道了這一點。
他知道，如果黎敘當選，黎敘自然是不會放過曾經那麼爲難他的自己。而自己當選的話，也是一樣不會放過他。
那就一槍，更痛快。
“好！”
文成武豪氣的接過手槍，他眼睛直視着黎敘，那眼神好像是要將黎敘殺死。
他自以爲對文成德百般的忠心，就這份忠他今天就不會輸。
第二槍，文成武扣動扳機的時候，手有一些抖，但只是輕微的一下。
只聽輕微的“啪嗒”聲，他沒有扣到子彈，文成武才稍微的放鬆了一下。
雖然是比膽量，但畢竟是拿人命在開玩笑，誰會不緊張？
不僅僅黎敘與文成武緊張的很，就連周圍的弟兄們都捏一把汗。
第三槍，又交還給了黎敘，黎敘淡笑了一下，刷的拿起扣動扳機。依舊沒有中。
文成武深吸一口氣，只有三次機會了。
他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會當場爆頭。
他可以選擇放棄，那樣這個遊戲可以不玩兒，但是他沒有。大哥沒了，沒有理由讓他的小弟來帶領大家，他一直覺得雙龍會等大哥走了之後必定是自己的。
文成武拿起槍，照着剛剛黎敘的動作來了一遍。依舊沒有中彈。
最後兩次機會了。
文成武將槍遞給黎敘。他清楚，這次，他們之中一定會有一個人躺下的。只有兩次機會了，只有兩次！
黎敘依舊是剛剛的動作，雲淡風輕，瀟灑凌厲。
大家都屏息凝視，看着結果。彷彿時間停止了一般。
短短的兩秒鐘，他們好像過了兩天一般。
最後的結果，黎敘沒有中彈。那麼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
黎敘將槍交給文成武。
“武哥，還繼續嗎？”
他們都清楚，這一下，發出的是*實彈了。
黎敘的話也很明白，如果文成武說不繼續，那麼就可以躲過這一槍。
“文成武，阿德留話給黎敘是有道理的。你也不想阿德地下有知不高興，同樣都是雙龍會的重量級人物，何必呢？”
說話的是季司辰。
文成武本來就不服氣黎敘能夠比自己強，這下更不服氣。
歸根到底，歸根到底他們現在變成這樣，都應該怪他季司辰！
如果不是他總是有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自家大哥就不會爲了保護他而遇難！
文成武沒有說不繼續這個遊戲，他接過了槍，對準自己的頭。
衆人都在勸着他。！”
“武哥何必呢？會裡規矩沒辦法。即使黎敘做了老大，你也還是我們的武哥呀！”
……
很多的聲音，文成武一句也沒有聽到，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時候，槍口突然的轉了方向，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那槍口沒有如他們的意料對準了黎敘，而是對準了季司辰。
“都是你！”
文成武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只聽“嘭”得一聲，周圍鴉雀無聲了。
血腥的氣味兒瞬間瀰漫了每個人的鼻孔。
季司辰瞪大了眼睛看着不知從何處衝出來，擋在了他面前的桑雅。
桑雅含着一絲痛苦的笑，緩緩的倒了下去。
“辰，你沒事就好！”
季司辰一把摟住了將要倒在地上的桑雅。
“桑雅，你怎麼會來的，你知道多危險嗎？你！”
他真的很想大罵桑雅一頓。但是現在他罵不出來了。
這個女人從開始就默默的陪在他身邊，默默的付出。他一直將她看作是親妹妹一樣。
雖然也跟她說的很清楚，但是他知道桑雅對自己的感情是不純的。
“桑雅，我叫醫生！”柳若冰立刻打電話給120。
桑雅搖頭，她虛弱的說着。
“不用了……醫生救不了我。”
柳若冰簡直覺得自己蠢透了，人間的醫院怎麼可能救得了桑雅呢！
“我去找龍雪！”
她飛奔出去外面叫龍雪。
文成武看到只是打死了一個不相干的丫頭片子，他實在是氣也氣飽了。
黎敘現在已經是雙龍會的老大，他下了命令，將文成武綁了起來。
黎敘實在是納悶兒的很。
他明明就沒有留子彈的，爲什麼槍裡面會多出一顆呢！而現在這顆子彈，還打在了桑雅的胸口上！他懊悔萬分。
雖然此時周圍混亂不已。
但是桑雅卻覺得異常的安靜。她終於可以躺在季司辰的懷抱中安心的睡一覺了。
這個懷抱至少現在是完全屬於他的。
“辰……對不起。我一直，在跟着你！我知道，你跟柳若冰去了……冥夜城。也知道……現在很危險。我就是不想你出事……咳咳！”
“你別說話了桑雅！”
桑雅搖頭，“不，我要說。我從來，就沒有覺得，你可以……這麼認真的，聽我說話……”
季司辰深呼吸一口。
“等你好了之後，我聽你說，你要說多久都沒關係。”
桑雅笑。她會好嗎？她還能好嗎？
即使是真的好了，她依舊要過着看季司辰摟着別人的日子。她想要的永遠也不可能實現。還不如，就讓這一刻定在她的心裡。讓她永遠的記住。
人間有生老病死，可她卻是永久，這種永久，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呢？
“辰……你抱着我好嗎？只……抱一下我。”
“好，我抱着你呢。龍雪這就來了。她醫術好的不得了，跟大佬有一拼的，她一定能夠治好你的。我們不是無話不說的嗎？以後你要跟着，可以光明正大的，不用默默的了好不好？”
柳若冰迅速的帶着龍雪趕了過來。
“龍雪來了！”
龍雪趕到之後，兩人就看到季司辰緊緊的抱着桑雅，進了屋子裡。
他們立刻跟了進去。
“黎敘，把這些人遣散吧！”
柳若冰說完了之後，也跟着走了進去。
“我看看。”
龍雪幫桑雅看了看。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已經走了。”
“啊……”柳若冰半張着口，“不會的龍雪，你不是醫術很好嗎？她受傷了之後我就立刻去找的你，應該會有救啊！”
龍雪深吸了一口氣，“這子彈，是陰間用的。所以她纔沒救。”
陰間！！
幾個人都愣住了。
槍是黎敘準備的。黎敘是凡人，怎麼能弄到陰間的子彈呢？
況且，按照他們的觀察。這子彈要放進去，那麼黎敘那把槍裡的子彈，應該是偷偷的全部弄出來了。
黎敘當時沒有留子彈！
可是，這子彈到底是誰放進去的呢！
“嗚嗚嗚……”這時，羽羽的哭聲充斥着衆人的耳膜。
羽羽現身了，他儼然哭的像個淚人一樣。
羽羽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爸爸，媽媽我錯了！黎敘叔叔把所有的子彈全部都弄出來了。裡面根本就沒有子彈了。是我搞的鬼。因爲我討厭那個文成武。所以，所以才……”
“你！羽羽是你？”柳若冰簡直是沒有想到，“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啊！你真是闖了大禍了！”
羽羽自己也愧疚的低着小腦袋瓜兒。
“爸爸我錯了。我知道桑雅阿姨跟了你好長時間了。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那個樣子。我只覺得這子彈威力大，那個文成武……”
“不要再說了！”
季司辰呵斥了一聲，羽羽也停止了說話。
只是靜靜的跪在了那裡。
這時，季司辰手中的桑雅正在慢慢的消失，慢慢的化成了一縷青煙。
“桑雅，桑雅！”
柳若冰記得四處的想要抓住那些散去的青煙。
桑雅是她的閨蜜呢。她一直是那麼溫柔，那麼的任勞任怨。雖然她沒有一直的跟桑雅與季司辰在一起。但是至少她看到的時候無論季司辰對她什麼樣子，她依舊是對季司辰忠心耿耿的。
她怎麼就能消失了呢！
“龍雪！你不是有很多的花粉嗎？你能不能把桑雅散去的魂魄聚起來？你只是認識她那麼一會兒，你不瞭解她，她這個人真的可好了，她沒有理由就此消失的。”
龍雪蒼白着臉色，搖了搖頭。
“若冰，或許一切都是註定的。”
註定？又是註定！柳若冰就不懂註定是什麼東西，爲什麼好多她在乎的，都因爲這個註定消失了。
不知不覺間，柳若冰的淚悄然落下了。
她是真的流眼淚了。
桑雅是一個多好的人啊？跟桑雅從認識到現在的畫面都呈現了出來。
由於柳若冰流淚了。
所以在這個晚上，天突然降了大雨。
柳若冰沒有打擾季司辰與桑雅，她獨自走了出來，在院子裡蹲下身。
身邊的雨越下越大。可是她一點都感覺不到冷，只是覺得整個人悲傷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