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冰從來都沒有去過季司辰的辦公室,別說辦公室,就是辦公樓她都沒去過。
匆匆打車到了之後,柳若冰才感覺到什麼是王者。高聳入雲的風凌集團矗立在眼前,讓她有種自我微小的即視感。
風凌集團的名字打出來,就是一個響亮的旗號。
柳若冰走近大樓之後,迎面就看到了桑雅。
桑雅緊張的向着她走了過來。她面色不大好,對着柳若冰叮囑了再叮囑。
“若冰,現在辰的心情不好。你上去之後,要小心。我這半天跟他呆在一起,都怕他哪會兒會衝我發一頓火兒。”
“……有誰惹他了嗎?”
桑雅搖頭,“不清楚,從早上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面上沒有一點笑容。總之,你注意。頂樓就是他的辦公室,你自己上去吧,他特地要所有人都不準跟上去的。”
“哦……”看來這一齣兒是衝着她來的,柳若冰想。
柳若冰提好了自己手中的食盒兒,上了電梯。
電梯的速度快的驚人,她還沒有組織好見到季司辰要怎麼開口,就已經到了頂樓。
柳若冰走出電梯。朝着那間最寬敞,最豪華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在她接近門口兒還有兩釐米的時候,門忽地被打開了。
他與季司辰就這麼面對面的站着。
季司辰上身只穿着一件淡藍色的襯衫。襯衫最上面的扣子並沒有繫好,整個露出了他修長白皙的頸部,與那精緻的臉組合起來,簡直就讓人忍不住遐想。
“你來了。”
三個字,就像從殭屍的嘴裡說出來一樣。面無表情,生硬的很。柳若冰終於知道桑雅的那種感覺了。
爲了緩解尷尬,柳若冰特地揚了揚手中的食盒。
“對啊!你要的午飯,我送來了。”柳若冰都覺得自己現在乖巧的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人家壓根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指了指屋裡的桌子。
“放那兒吧。”
“哦”柳若冰進去,收拾好季司辰的午飯,之後靜靜的坐在了裡面。
她不是不想盡快的說事情,只是覺得,現在季司辰的這副殭屍臉,她就算是說了,也會沒有任何的作用。還是等他吃完飯之後,再討論別的事吧。
柳若冰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等着季司辰過來用午餐。
季司辰洗完手出來之後,甩下一句。“陪我吃午飯。”之後坐到了柳若冰旁邊。
柳若冰幸好準備的是雙人份兒。
辦公室裡,靜的厲害。柳若冰也只是低着頭,時不時的悄悄擡頭瞟季司辰一眼。
季司辰長得實在是好看,若他靜止不動,唯美的就像是一副畫。
就連吃飯時那優雅的樣子,也讓人垂涎三尺。柳若冰隨意做的家常菜,被他吃的好像山珍海味一樣。
想到昨天晚上,他們的不痛快,最初就是因爲季司辰發現自己心不在焉,柳若冰就不敢再胡思亂想了。
既然是要陪他吃飯,那就做的像樣一些吧。她夾起一口菜,放在了自己嘴裡。只這一口,柳若冰發誓,她永生不忘。
那酸倒了牙的滋味兒,讓他想立刻衝出去吐掉。她真沒覺得,她竟然放了那麼多的醋!大概是做飯的時候,一心只抱怨着季司辰昨晚的酸吧。
柳若冰甚至隱約聽到了自己身上的羽羽那細微的笑聲。心想這個小東西,這是在幸災樂禍嗎?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那口菜嚥下去。
再看旁邊的季大爺,坐的穩如泰山,吃的一嘴香甜。把柳若冰佩服的五體投地。
俗話說,暴風雨來臨之前,海面上總是風平浪靜的。柳若冰心想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季司辰要她做飯,她就做了這麼一頓飯過來,氣都氣飽了,還會聽她說什麼嗎?
柳若冰好幾次欲言又止。她想她應該阻止住他,溫柔的說,“今天午飯是我疏忽了,我再重新來做。”但最終她一個字兒也沒說出來。
最後還是季司辰問着:“你似乎,有話要說?”
“……”
柳若冰撥了撥自己腕上的手鍊,緩和了一下心情,才謹慎的說,“今天的午飯……”
“今天的午飯,是你送我的禮物?”
季司辰拿餐巾紙擦了擦嘴角兒,他的表情看不出是怒是喜。
“不錯,柳若冰,夠有新意。你是想借由這頓飯,對我說什麼呢?”
說什麼?柳若冰覺得沒什麼好說的。再說,怕又要吵起來吧?還不如,她現在去重做一次的好。
就這麼決定了!
想好了,柳若冰騰得站了起來,說了句我去重做,便開始低頭往外走。
頭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柳若冰今天爲了迎合季司辰的喜好,又穿的細跟鞋。腳下不穩,柳若冰直直的向後栽去。
下一秒,並沒有出現她摔倒的情況,而是被攬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掀起眼簾,季司辰直直的望着她。
“急什麼?來找我,就這麼走了?你還沒告訴我你這頓午飯,想要告訴我什麼呢?我酸到你了嗎?”
季司辰的話倒是提醒了柳若冰。她剛剛還爲自己的粗心不知道如何彌補而犯愁,如今她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兒。
此酸與彼酸都是酸,可以以假亂真嘛。
於是,柳若冰才理直氣壯了起來。
“那要季總不生氣了。我纔敢說。否則,在季總地盤,我這麼一個小蝦米,怎麼敢說實話?”
季司辰剛剛烏雲滿布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的陽光。
“既然怕我生氣,那就實話實說。”
“你先放開我!”
柳若冰覺得渾身不自在。她現在還被季司辰摟在懷裡呢。
季司辰沒當回事,手臂沒有絲毫鬆懈的意思。
“說的我滿意,我纔會放開。從昨天去見崔禮開始說。”
……
柳若冰無奈,她只能以這種彆扭的姿勢,將昨天與柳米見面,以及之後發生的事都敘述了一遍。
“如我所說,我昨天只是太生氣了。畢竟被算計了,還要被說歹毒,換成誰也不會樂意吧?你滿意了嗎?”
季司辰沉默了一會兒,在他沉默的空當,柳若冰的心裡七上八下的。
最後,季大總裁總算擠出了一句話。
“嗯……可是,季太太你的氣,也太大了些。”
柳若冰這才微鬆了一口氣,“季先生你的醋勁兒也不小。”
季司辰微愣,他寬厚的手掌撫過柳若冰柔細的髮絲,啞聲道:“對,我現在還酸呢,都是你惹的禍,你說怎麼辦?”
“……”柳若冰沒說話,能怎麼辦?
“我昨天沒有睡好,你說怎麼辦?”
“那……”柳若冰小心的說着,“那你繼續睡吧。我不打擾了,我等你睡好……”
季司辰眯着眼,脣角兒含笑,“在這兒?”
“當然,你辦公室應該有休息的地方。”
“好!”
季司辰爽快的一聲,立刻將柳若冰打橫抱了起來。
柳若冰嚇了一跳。腦中一片空白。
“你幹嘛?”
“當然是去休息,彌補我昨天晚上的不足。”
“唉……可是……”此休息非彼休息啊!
季司辰不由分說的,將柳若冰抱進了套間兒裡。
……
整整三個小時,柳若冰被折騰的手軟腳軟。
她想,她昨天輕鬆那一晚上真是得不償失的活兒。
已經下午三點,季司辰依舊拽着柳若冰不肯鬆手。辦公室的門響了又響,柳若冰的臉紅了又紅。每一次她都會腦補別人一下子衝進來,撞到他們現狀的那種場景。雖然她知道這裡別人是不會隨便進來的。
終於,柳若冰忍耐不住了,開了口。
“季司辰,我又不是你的抱枕。你不需要工作嗎?”
季司辰依舊半眯着眼睛。
“恩,這個提議不錯。以後你就是我的抱枕了。這是對你昨天晚上沒讓我進門的懲罰。”
“明明是你自己不要進來的……”柳若冰小聲嘀咕着。
“即使是這樣,也要懲罰。”
“神馬?”柳若冰簡直要跳起來了,“憑什麼?”
“憑你沒即使討好你老公。你惹老公生氣一回,老公我會雙倍討回來。”
“雙……”
柳若冰低下了頭,她自然明白季司辰所說的意思。
她哪裡是找了一個老公?她是找了一個大爺!
過了一會兒,季司辰終於過癮了,纔打電話將桑雅叫了過來,並對着柳若冰說着。
“你要去雙龍會找文家兄弟,讓桑雅陪你去吧。”
“……”柳若冰愣了,“你原來知道我找你要幹什麼?”
季司辰挑眉,“錦城大事我還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一定會想去問這件事。但是我得告訴你一點,你妹妹的事,跟我沒關係。如果是我,她會更慘。”
柳若冰在季司辰一閃而過的眸子中,抓捕到了一絲的寒光。
她鬼使神差的問了句,“爲什麼?”
季司辰只淡淡的答到,“我不會輕易饒恕任何傷害過我女人的人。”
季司辰迅速在柳若冰額頭上印下一吻,才送她出去。
路上,桑雅終於收起了上午那緊張的模樣。她贊到。
“若冰,還是你行。我就知道,辰只要一發瘋,除了你誰也解救不了。”
柳若冰搖搖頭,“我也不懂他,深奧的很。”
“你不用懂,你只要一直存在在他的視線裡就可以。”
車子平緩的駛向了雙龍會。越接近目的地,柳若冰反而越緊張了起來。
她不禁有些不甘心。
雖說柳米做了那麼多混賬事,她還得因爲一個破血緣,而爲她淌這趟渾水。柳米真是投對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