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品酒會可不比別的,去的人非富即貴,您可要好好的打扮一下。”若兒笑着拈起一支血玉簪,輕輕的簪在無月烏黑的發上,那黑的如墨,紅的似驕陽,配着無月白若春雪的肌膚,卻讓她青澀中多了幾分妖嬈。
看着鏡中眉不畫而翠,脣不點而紅,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鴻波的無月,若兒不掩眼中的羨慕,讚道:“小姐真是美麗,怪不得公子這麼心疼,把這麼珍貴的血玉簪送給了小姐呢。”
心疼?
若兒的豔慕成了絕大的諷刺,無月苦笑,心疼?這兩個字怎麼可能在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身上出現呢?
他如果會心疼她,她就不會這麼悲傷了!他如果心疼她,就不會毫無顧忌的傷害她了!他如心疼她,就不會當着她的面與無情做那種事了!
無月滿心的悲傷…。
“換那個金簪吧。”無月斂盡滿目的傷痛,手輕輕拔下了那支血玉簪。
“爲什麼?”若兒呆了呆,不解地看着無月,試圖勸解道:“這血玉簪配着您今天穿的衣服才顯得更高貴美麗,用金簪雖然富貴卻不顯飄逸了。”
“叫你換就換,哪這麼羅嗦?”無月一陣心煩,語氣變得不耐了。
“是,小姐。”看着無月忽然變得暴躁,若兒噤若寒蟬,乖乖的換上了金簪,只是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小姐不願用這根血玉簪。
這血玉簪可是神奇之極,冬暖夏涼不說,還能補血益氣,無情小姐磨了好久,公子都沒給,硬是送給了小姐,當初小姐也是滿心歡喜的,怎麼突然就這麼不高興了呢?
算了,主子的心事做奴才的哪是能猜的。
若兒人小手巧只一會把無月變打扮得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小姐,您看看行不行?”若兒看着麗質天生的無月在她的打扮下靜若鬆生空谷,豔若霞映澄塘;神若月射寒江,簡直是千嬌百媚,傾國傾城,心下滿意之極!
這樣的小姐一定會勾得公子失魂落魄的!
要知道在這府裡,只有主子得寵了,奴才纔有面子,才高人一等的。
那無情小姐雖然長得與小姐一模一樣,但氣質上跟小姐一比,簡直就是地上與天上,雲泥之別。
“就這樣吧。”無月隨意的看了眼鏡中的嬌顏,無精打采的回道,心中苦澀,都說女爲悅已者容,可是她打扮得這麼好看給誰看呢?
那個男人根本不會珍惜她,不會憐惜她,她只是形單影隻,只能顧影自憐,唉,落花人獨立,瘦骨無人憐。
一抹輕愁就這麼不期然的浮上了無月的眉間,卻讓她的容顏憑添了幾分動人之姿。
她迤邐而行,款款而去。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驚豔了一路的眼。
門前四匹黑色的高大駿馬拉着一輛精美的馬車正等着,那馬車比一般的車大了一倍都不止,全車用最珍貴的黑檀製成,雕珍奇異獸,祥瑞貔貅,在邊框上用金線盤繞,可謂是美輪美奐,奢華無限。
又是黑色!
無月不掩厭倦地看着這輛馬車,黑色永遠是水寒天的主旋律,曾經因爲他的喜歡,她也喜歡,可是現在這種顏色卻壓得她無法呼吸,這黑色一如他的人永遠是暗沉,永遠的無情,似一個巨大的黑洞張開血腥的大口要吞噬她的全部。
“小姐,公子在車上等你。”侍衛先是驚豔地看了眼無月,隨後恭敬的提醒道。
“嗯。”無月輕應了聲,踏着小凳走進了馬車。
車內寬敞明亮,如一間小型的書房,水寒天正坐在書桌邊凝眉看書。聽到她的聲音,頭也沒有擡,只是沉聲吩咐道:“開車。”
無月默默地坐在了一邊,透過朦朧的窗紗看向了窗外,窗外人聲鼎沸,卻穿不進她靜寂悲哀的心靈。
說好不愛他了,可是看到他,她依然心痛,依然難過。
原來愛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他今天一如往常的打扮,穿着一件黑絲鑲金長袍,腰間仍是簡單的繫着一根玉帶,只是多了一個吊墜而已。
雖然簡單的裝束卻依然不損他絕世的風姿,他依然是俊眉修眼,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他就這麼一坐,就彰顯了他貴不可言,霸氣凌然的氣質,他又這麼深深的住進了她的心,讓她連反抗的力都沒有。
“在想什麼?”低沉的聲音打破了一車的寧靜,她感覺到他的目光若有所思甚至有一些灼熱。
灼熱?她暗笑,怎麼可能,兩年了,他都沒有灼熱過,難道一夕之間還能改變不成?一定是她在奢望了。
“爲什麼不回話?”沒有聽到她及時的回答,他有了些許地不悅,聲間變得冷冽了許多,她甚至感覺到空氣變得有些寒冷。
手臂將自己輕輕的包圍,似乎這樣能抵禦那透骨的冷意,其實她知道她是在守護她的心。
“沒想什麼。”她依然看着窗外,只是眼中沒有焦聚,她只是不願意面對他,她怕面對他後又失了心。
“冷麼?”微一沉吟,他的聲音中帶了一絲絲的溫度。
她錯愕地回過頭,他的眼就這麼撞入了她的眼中,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的憐惜!
一定是看錯了,她笑,笑得酸澀,他這麼冷情的人眼中永遠是冰雪飄泠,怎麼可能有春風化雨的跡象呢?
“你在笑什麼?”他的聲音中有些懊惱,大手輕捏住了她的下巴,柔嫩的下巴在他的大力下頓時顯出一個淡紅的印跡。
“沒有,你看錯了。”倔強的扭過頭,語氣卻平淡的飄緲。
她的漠視,她的淡然無疑是刺激了他,他危險的眯起了眼睛,變得有些兇惡,手上的力加重了。
“嘶”疼痛讓她輕聲的叫出了聲,她擡起了眼,故作堅定的瞪着水寒天。
他也這麼看着她,眼波不興,她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因爲他永遠是掩藏着他真實的想法。
“很痛麼?告訴你,今天在宴會上你給我安穩點,不要賣弄風騷,真不知道你想什麼,居然穿得跟花娘似的。”他說完似乎厭惡的放下了手。
淚止不住的流在她的心裡,她的臉上卻綻開了絕美的笑。
“你帶我去宴會,不就是想讓我沾花惹草,招蜂引蝶麼?我之於你,不就是還有這個功能麼?如今你說這話,不覺得很矛盾麼?”
她就這麼張着大眼看着他,她要看着他狼狽,看着他躲避。
他真以爲她很傻麼?以爲她不知道?他帶她去宴會,必是想讓她物盡其用,作爲一個女人,在這種沒有人權的社會裡,唯一的作用是什麼?她怎麼能不知道?
她有些悲涼的笑,這就是她愛的人,她愛到骨子的人,不但傷害她,還要賣了她,最後利用她的美色,卻達到他的目的。
------題外話------
對不起,美人們,還是沒有寫到男主出來,還是有一點點的虐。不過快苦盡甘來了。嘿嘿,偶飄走。
喜歡偶的親,可以去看看偶的另外三篇文,那些是完全寵文,沒有一點虐的。我向黨和人民保證。是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