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很暗的房間,厚重的牀簾遮住了所有的光線,不知道是傍晚還是白天。整個房間一目瞭然,除了身下的這張牀,只有遍佈整個房間的毛毯,連個衣櫃都沒有。
他不知道這是哪裡,身上彷彿和人對打一天一夜似的疼(某種意義上真相了),整個下.體除了疼痛再沒有了第二種知覺,而他,強忍着動了動手腕,鎖鏈的聲音告訴他,他似乎逃不掉了。
司耀宇,想着昏迷前的事情,陳晨的屈辱感止不住的上揚,感覺到渾身的黏膩,更是讓他有種髒透了的感覺。
從沒有這一刻,讓他無比想念上一個世界,如果知禮在這裡,他一定不會讓他受到這種委屈,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呢。
眼淚沒用的順着眼角流下,劃入鬢,消失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牆上唯一的門被打開,透進的光亮讓陳晨眯了眯眼睛,好一會纔看清來人。
司耀宇。
陳晨閉上眼睛,不願意看到這個人。
“我知道你醒了,恨我嗎?沒關係,恨就恨吧。你喜歡周青是吧,不過你再也見不到她了,哦,不要誤會,我沒有殺了她,只不過把她送M國去了,除了身份證和護照,她的身上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哦。至於她會怎麼活下去,你猜呢?是當站街女,還是被人賣掉,也許她沒幾天就偷偷死了呢。”
“不說話?沒關係,反正你以前也不說話,我有的是耐心等,一天,兩天,就算你真的變成自閉症也沒關係,那樣你就只能看着我一個人了。”
“你會看周青,看孤兒院的小孩子,看公園的老奶奶,甚至報亭的大叔你都會跟他們聊天,可是四年,整整四年,你居然沒有跟我說一句話。”
“我一開始本來不喜歡你的,因爲你天天偷我的東西,我打你,你比我還狠。後來打習慣了我覺得你這個人還不錯,有股狠勁,像只小狼崽。
可是我沒想到只不過在倉庫裡呆了一宿你居然變成了那個樣子,聽到保姆和我說的時候我是多麼不可置信,可是親眼所見,又是醫學鑑定,我不得不信。
你變了,我心裡很愧疚,我覺得是自己把你變成這個樣子的,有一段時間我天天找你說話,想讓你走出自己的世界,我覺得自己必須把你變回來。可是你一見到我就發抖,後來時間長了你不發抖了卻還是不跟我說話。
我發現你還是在偷我的東西,我聽說有種病叫偷竊癖,我覺得自己不應該歧視你。可是我發現你只偷我的東西,每次都偷偷摸摸像只小倉鼠一樣溜進我房間,可愛得很,我就把一些自己用不到的東西放在一個明面上的箱子裡,你每次拿以爲我沒發現時是不是很得意?
我一直注意你,從十歲,到十八歲,整整八年,一直都在觀察着一個人,你知道嗎?你讓我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幸好,你有自閉症,就算你的世界裡永恆孤獨,至少還有我一直陪着你,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可是,爲什麼?陳晨,你告訴我,爲什麼你要騙我?你根本就沒有自閉症!你的眼裡有着那麼多的人,形形j□j,爲什麼唯獨沒有我!
還有周青,她居然碰了你,我都沒下手她居然碰了你。沒關係,我讓她再也碰不到你。看,怕你生氣,我都沒有找幾十個人弄髒她,只是把她送到M國,我還是很仁慈。”
門口的人已經走到牀邊,牀上的人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靜靜的閉着眼睛。
“小晨,永遠看着我吧,哥哥好喜歡你,只看我一個人好不好?”
依然一室寂靜。
牀前的人靜靜的站了一會,轉身,吱呀一聲,又是一室昏暗。
室內的陳晨睜開眼,看着屋頂,不知道看了多久,再次沉沉睡去。
五年後。
“嗯啊……不要……不行了……”
“哪裡不行?小東西還是這麼精神,哪裡不行了?嗯?”說完重重一頂,惹得身下的男人一陣嬌喘。
身後不斷的頂弄讓陳晨無力的趴在陽臺上,窗外是繁華如織的街道,汽笛聲音樂聲吵鬧聲交織在一起,奏出一種熱鬧的繁華景象。
剛開始在這裡做還會羞恥難堪,不過五年,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羞恥了,反而覺得在這裡更刺激更有快感,隨時都會被人發現的偷情般的感覺,讓他的甬道總是不自覺地緊縮,連gaochao都比平時快一點。
“在想什麼?恩?這時候還能走神,看來我不夠賣力啊。”說着把陳晨翻轉過來,抱着他的腰,讓陳晨把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向辦公桌走去。
自從五年前陳晨依靠武力挾持司耀宇逃跑未遂後,這個男人就日更不輟的鍛鍊肌體的力量,五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有多強。
而陳晨,在被抓回來遭受一個多月的折磨後就再也不敢逃跑了,反正也不會虧着他,有吃有喝還有男人紓解慾望,也不用工作,似乎挺不錯的樣子。回想起那一個多月的經歷,陳晨現在還會止不住的顫抖。
“怎麼了?要到了?”司耀宇感覺到陳晨的顫抖,挑眉笑了笑。
“啊……”回答他的是一陣呻.吟。
陳晨迷濛的雙眼裡泛起水光,這是他快要到了的標誌,司耀宇最喜歡看他這個樣子,也許是覺得把人cao哭很有成就感吧,誰知道呢?
身上的男人加緊了律動,有力的腰部不住挺動,傾身含住陳晨的嘴脣,舌頭一進一出模仿者交.合的頻率,更是讓人興奮。
直到一聲低吼,男人把他的子子孫孫she進陳晨的體內,陳晨被這股熱液一燙,也一聲長吟,弄到了小腹上。
兩個人都是大汗淋漓,陳晨低垂着眼睛,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那片澄清的眸子裡,除了在做的時候能出現別的情緒,別的時候都是一片空洞。
司耀宇也不介意,只要這個人在這裡,無論怎樣的樣子他都喜歡,只要他在這裡,而不是逃到不知名的地方去。想到陳晨五年前的逃跑,司耀宇的眼睛裡就是一片暗沉,差一點,就失去這個人了,他還是,太小看他。
陳晨任司耀宇抱起他,走進浴室清洗,兩個人都對此習以爲常,五年,改變的又何止這些。
還好留了後手,陳晨想着五年前唯一一次機會,他交代M國的下屬找到周青,並且把所有的勢力都交到她的手裡,讓她坐穩位置後就全力發展中國勢力,憑着他留下的所有方針,中國勢力有條不紊的增長着,誰也不知道著名的C&F就是陳晨的產業,現在,已經足以和司氏抗衡。
只差,一個機會。
很快,機會來臨。
C&F與司氏的合作對於兩個公司是強強聯手,珠聯璧合,對於其他同產業的公司來說則是滅世之災,被打壓破產是他們唯一的歸途,如果公司老牌一點或者背景強硬還能靠着老客戶逃過一劫,但是大多數企業不過是螢火之流,在兩個光芒萬丈的太陽照耀下,很快就熄滅了。
司氏一向做事狠絕,很少給人留後路,C&F雖然知道這樣做很可能導致一些不可預知的後果,但是還是陪同一起,理由自然是尊重合作夥伴,但其實,能給敵人添亂何樂而不爲呢。
只是沒想到結果這樣慘烈。
司氏在全國各地的公司有不少被砸,被搶,被燒,被潑垃圾。而司氏總部,足足70層的高樓下,是被血侵染還沒有洗淨的地面。
有五十幾人在司氏大廈跳樓,全部當場死亡,其中甚至有一個還沒斷奶的嬰兒。
這樣大的案件即使司氏權力再大也無法壓下,很快隨着播報震驚全國,即使道理上司氏沒有任何錯,但是人們面對這樣的慘劇很少有人全憑理智看待,司氏一時猶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C&F也並不好過,但是對比司氏還是好多了,畢竟不是本土產業,還有一些兩國邦交之類的顧忌,所以除了C&F員工紛紛被迫休假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司耀宇焦頭爛額,也顧不上陳晨,忙着託關係,上下打點,請媒體……短短几天,已是青了眼圈,胡茬冒出老長。
陳晨並沒有妄動,司耀宇雖然現在忙的焦頭爛額,但是司氏的勢力還留有大半,他不能冒險。
但是,司父和司母死了。
車禍,人爲,肇事者供認不諱,爲了報復。
聽說,他唯一的親人,他的哥哥,連同他未滿一週歲的小侄女,死於那場跳樓。
面對採訪的鏡頭,那個人笑了很久,年輕的臉旁神采奕奕,一點都沒有對死亡來臨的恐懼。
司氏完了,司父的人脈關係還沒有完全交給司耀宇,那是司氏積攢多年的財富,黑道關係司父一直不願意讓司耀宇碰,所以自己把持着。
看着飛機外澄藍的天空,我靜靜的笑了。
踏在M國的土地上,我看到了周青,很多年不見,她又漂亮了很多,但是身上已經不再是曾經青澀純然的氣質了,而是女強人般的凌厲風行的氣度。
她的身邊,有一個小孩子。
一個很漂亮的,黑髮黑瞳的小男孩。
關鍵是,和我小時候長得很像很像。
我僵住了。
“小晨,對不起,當年……這是你的孩子。”
我沒有說話。
“他的英文名叫Andrew,中文名我還沒有起,我想你有給他取名的權利。”
“Andrew,快叫爹地。”
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爹地你好。”
不知道什麼感覺,好像心裡突然就軟的不像話,雖然陳晨從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他錯過了他的出生,他第一次說話,走路,等等,但是此刻面對他,陳晨曾經千瘡百孔的心突然就舒緩起來。
小孩子還張着手想要抱抱,但是陳晨卻止不住的後退。
他不敢抱他,他,很髒,洗不淨的。
他的小天使,應該永遠乾乾淨淨的,他不應該靠近他。
陳晨竭盡全力的部署着,他不見周青,也不見孩子。只是夜深人靜時,拿着一個小孩舔冰淇淋的照片靜靜地看,小孩的眉眼很精緻,以後不出意外是個美男子,冰淇淋黏在臉上,顯得更加精靈可愛。
司氏被逼入絕境,什麼也比不上來自同等實力的合作伙伴的背後一擊。
司耀宇卻依然不見蹤影,聽說自從回到大宅後發現陳晨不見了他就發瘋的找,也不管公司的事,然後就離奇的不見蹤影,直到現在還沒有他的消息。
陳晨有點不安,但是司耀宇沒有了司氏不過一個蠻夫而已,不需要如此戒備。
陳晨依然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瓦解司氏。
但是不安的預感應驗了。
Andrew被司耀宇抓走了,他要他單獨一人來換Andrew。
陳晨交代了一下工作上的事,立好遺囑,C&F在他去世後所有股份一半給周青,一半給Andrew,但是Andrew的股份在他成年前由周青代管。
他還是沒有給Andrew起名字。
他來到相約的郊外,司耀宇正在等他。
“Andrew呢?”
“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既然你來了,我會叫人帶他回家的。”
“我不信你。”
“你可以半個小時後給周青打個電話,沒事,我可以等。”
“嘿,小晨,你說我們怎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陳晨只是看着錶盤,對司耀宇的問話置若罔聞。
“我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快快長大,掌握司氏,找最好的醫生醫生治好你。就算治不好也沒關係,我會一輩子陪着你,沒有孩子可以領養,要不找代理孕母也行,你一個我一個,做成雙胞胎。”
“你知道嗎?其實我曾經以爲你是喜歡我的,所以纔會收集我的東西。後來,我找到碎片,才知道,原來那些東西都被你毀掉了,原來,你這麼討厭我。”
“這麼多年,你早已經是我最大的執念,就算你討厭我,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邊。”
“可是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這麼厲害的人,儘管已經過分高估了你,卻還是看低了。”
“如果當初我沒有那樣對你,我們現在會不會好一點?不過,我想我是做不到的,看着你和別人在一起,我會發瘋的,最後結果,不是你毀了我,就是我毀了你。”
“不過還是很慶幸,我至少抓住了你五年,要是等你成長起來,我恐怕再也抓不到你了。”
“你看,你現在就飛走了。”
“那個孩子,叫Andrew是吧,很可愛,和你小時候真像,不過你那時候可比他瘦多了,臉色也黃黃的,如果我們不要長大多好。”
“小晨,我愛你。”
陳晨閉上眼睛,就算說的再動聽又如何呢,那些烙印在骨子裡的恥辱,是他忘不掉的傷痕,讓他看見這個人、聽到這個人、甚至和這個人呼吸着同樣的空氣都覺得痛苦難當。
他只想毀滅,讓這個人徹底消失,從此再也不見。
剩下的時間都在沉默。
直到陳晨的電話鈴音響起。
“阿青?Andrew回去了嗎?”
“回去了?那就好,有沒有問題?”
“嗯,阿青,我還不確定具體時間……”
剛想繼續說話,手機卻被司耀宇奪走,一下摔到地上。
看着司耀宇腥紅的眼睛,陳晨退了一步。
“司耀宇,可以說你的條件了,放過司氏一碼嗎?”
“我要你永遠和我在一起,再也不見周青那個賤.人。”
“不可能。”陳晨回答的斬釘截鐵,“你以爲我是自己來的麼?我的身上按了定位器,周圍估計早已埋伏好了,你還是說點實際的條件吧。”
司耀宇詭異一笑,“小晨,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的。”
陳晨看着那個詭異的笑容,心裡的不安漸漸擴大,卻看見司耀宇拿出一個遙控器類的東西。
“放手!”陳晨衝上去想把那個東西搶過來,可是卻被司耀宇幾下制服。
嘴脣上有什麼正在啃噬,他被司耀宇緊緊扣在懷裡。
突然一聲巨響,陳晨只感覺身上一痛,意識陷入混沌。
而遠處埋伏的衆人,只看見夕陽的餘光下,大量的煙塵升騰而起,在光芒的照耀下瑰麗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