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是不是人才會變得更加強大?
——陳晨
遼闊的荒野上,兩隻喪屍正沿着太陽升起的方向前行,快要將人烤焦的天氣,除了讓喪屍變得更臭一點外顯然沒有任何影響。
突然那隻矮個的喪屍停了下來,衝着一個方向嗷嗷的叫起來,高個的喪屍也隨之停下,細細嗅了嗅,就抓住那隻矮個喪屍扣着肩膀壓了下來。寂靜的荒野裡,除了那半人高的野草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汽車的聲音在不過十分鐘後傳了過來,掩蓋在汽油味裡鮮甜的血液味道蔓延開,讓喪屍早已消失的胃傳來一股強烈的飢餓感,說不出的渴望充斥了所有感官,陳晨的腦子裡現在只剩下一個念頭,吃了它,吃了它。
原本主導的理智被慾望壓下,無法控制的衝出奔向汽車,矮個喪屍,也就是張啓樂早已控制不住,反而後來居上,搶先打碎了汽車的車窗。
車裡的人顯然也被突然竄出的喪屍嚇了一跳,卻並不慌亂,打開頂棚側門竄出,手裡的槍支掃射而出,特別的是有一個變成了熊的模樣,還有一個的身邊飛舞着小刀。
張啓樂早已非吳下喪屍,靈活的躲避着子彈的襲擊,衝着那個飛舞小刀的女子奔去,卻在中途被變熊男子擋住。
陳晨的理智恢復了一點,可是變熊男子身上傳來的蠱惑味道讓它壓不住進食的慾望,向變熊男子襲擊而去,反而讓張啓樂脫開身去追擊飛舞小刀的女子。而邊上那兩個開槍的,都不被兩隻在意,不過普通人,開槍慢的要死,保證他們連影子都打不到。
戰鬥還在進行着,陳晨與變熊男子斗的旗鼓相當,而張啓樂那邊飛舞小刀的女子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勝利的天平漸漸向陳晨他們傾斜。
這時,飛舞小刀女子快速朝持槍的兩個人喊着:“去拿東西,命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快點!”
陳晨的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可還不待想起什麼,就見兩個男人拿着兩個水槍跑了過來。
水槍?不好!喪屍淨化液!該死的!雷宇凡怎麼可能這麼早就研究出這東西?但是現在已經不是探究這種問題的時候了,逃命要緊,要不被那玩意沾上一點就是一個窟窿,要是沾到頭部,他就可以消失了。
可是潛能者彷彿知曉他的意圖,早已將後路封死,他着急的去抓張啓樂,但是張啓樂根本就不走,還在拼命的想要咬那個女人,他拼着受變熊男子一擊去對付那個女人,終於讓張啓樂咬在了那個女人的脖子上。血液汩汩而出,看着張啓樂饜足的樣子,儘管想讓這個小喪屍在享受一陣子,可是來不及了。
他拖着張啓樂,張啓樂拖着那個女人,他們飛速的向另一個方向奔去,淨化液的水槍並不快,可是架不住面積大。他的身體仍然沒有知覺,可是卻奇異的知道自己的身體受了傷,他轉頭看了眼張啓樂,他也受了傷,正憤怒的嗷嗷叫着,掙扎想要回去吃了他們。傷越來越重,他驀地趴在地上,腿受傷了,終於抓不住張啓樂。他飛快地向後跑去,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蕩起一圈圈黑色的漣漪,蔓延在追擊的三人身上。三個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像是掙扎着,可是張啓樂沒有給他們掙扎而出的機會,幾口咬斷他們的脖子,像是對付喪屍那樣,還伸手在腦子裡掏了掏,卻什麼都沒有,疑惑的回頭看了看陳晨。
“……”親,人的腦子裡沒有晶核。
陳晨掙扎着爬向已經從熊變成人的男子,喝着還溫熱的血液。別問喝人血惡不噁心之類,他現在是一隻喪屍,早在一次次咬着喪屍的爛肉時某些爲人時所固有的東西就已經被拋棄了,他現在所能做的,只是生存下去,在這一個個世界裡,支撐到他再次見到那些永遠愛他的人。
陳晨麻木的喝着血,卻不知道自己已在不知名的情況下變了個樣,直到張啓樂嗷嗷的向他撲來,他靈活的四肢奔跑跳出,才發現什麼不對。他的手腳變成了毛絨絨的肉墊,明顯貓科類生物,後面,後面還有一個尾巴。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喪屍也是擁有潛能的?想想張啓樂那一圈黑光,難道是念能類潛能?他控制着自己的身體裡那陌生的力量,直到把它們全都收束到腦部,才變回原來的樣子。
張啓樂繞着他轉了很多圈,鼻子嗅了很多遍不說,還伸手推了推他,險些把他推倒,纔在他旁邊站定,這兒子力氣越來越大了。再看那些人類,早就血液流盡,臉色青灰一片了,估計再過幾小時就又是幾隻喪屍。
他想着那兩隻水槍,計劃要加快了,得在三年之內將張啓樂培養到七級,纔算是完成任務。
這之後的日子,就在陳晨張啓樂和人類的捉迷藏中度過。張啓樂的念能被發現除了能定住人類外還能控制喪屍,這讓他們的旅途變得輕鬆,其實張啓樂的念能應該還能控制人類的,只是張啓樂智商太低,沒辦法傳輸清楚意思╮(╯_╰)╭
三年了,政府對於喪屍的清繳力度越發強勁,各種獵屍小隊層出不窮,陳晨和張啓樂帶着一大部分喪屍隱藏山林,偶爾出去獵殺人類,尤其是潛能者,陳晨吃體質類,張啓樂吃念能類。
張啓樂已經六級,智慧恢復大半,雖然還是不會說話,但是已經能嗷嗷嗷出各種語調讓陳晨領會他的意思(喪屍語,別問我他是怎麼懂的),只要不開口,穿上衣服,相信誰也看不出他是一隻喪屍。而陳晨,在張啓樂潛能激發後就處在被包養狀態,什麼喪屍人類在張啓樂面前都不值一提,晶核人血大把大把的,也踏階六級,還被養得油光水滑,眼看着富態了不只十斤。
可是突破七級的契機還是沒有找到,雷宇凡據說已經踏足七級,爲了清繳喪屍正打算放下政務御駕親征,政府的一波波試探早已確定了這大部分喪屍的動向,人屍大戰迫在眉睫。
現在的他們是絕對打不過雷宇凡的,可是如果不打就要放棄絕大部分喪屍力量,雖然這次能逃得性命,可是下次就不一定了,總有一天會被發現然後殺死。
究竟該怎麼辦呢?陳晨學過各種各樣的技能,可是在籌謀算計上他差了不止一籌,這也是溫室花朵的弊端,雖然現在經歷了風吹雨打,可是喪屍的環境你懂的,沒有智慧的生物之間會有什麼算計以得到成長的機會嗎?
陳晨想來想去,決定跟雷宇凡幹一場,並不是有把握贏,只是爲了創造機會讓雷宇凡受一點傷,得到雷宇凡的血液,希望雷宇凡的強者之血能讓張啓樂突破七級。
時間在緊鑼密鼓的戰前準備中度過,而這一天,終於到來。
看着一羣又一羣喪屍圍住雷宇凡,一羣又一羣在他的淨化異能下揮發,陳晨終於坐不住了,這樣下去是傷不了雷宇凡的,他狠了狠心,還是決定啓動最終後手。
他示意早就準備好的張啓樂跟上,身邊100多個喪屍將他們團團圍住,在張啓樂疑惑的目光中,點燃引線。
“嘭!”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地動山搖,陳晨與張啓樂因爲將他們團團圍住的喪屍承擔了大部分火力,只受到了一點撞擊。但是雷宇凡就沒有那麼好運了,雖然實力強勁及時變身只受了不重的傷,但是從皮毛上黏糊糊還在不斷滾落的血液上還是可以看出被炸的多麼悽慘。
就是現在!張啓樂發動念能小心翼翼的收集着血液,而那些喪屍因爲這鮮甜的味道已經發瘋了,瘋狂的向着雷宇凡涌去。看着雷宇凡憤怒而扭曲的面孔,張啓樂與陳晨趁亂逃走了。
張啓樂自從喝下雷宇凡的血後就陷入了昏迷,陳晨帶着他東躲西藏,最終在一個荒廢的地下室定居,每天看着張啓樂自從變成喪屍就沒有變化的稚嫩面孔慢慢長開,身形拔高,肩膀變得寬厚有力,心裡的擔憂漸漸放下,這應該是種好的變化吧。
日子在一天天的守候中度過,冬去春來,張啓樂終於醒來。
看着近在咫尺的臉龐,張啓樂眼中涌動着黑色的情緒,許久不曾說話的喉嚨澀啞異常。
“爸?”
咦?張啓樂能說話了?“嗷嗷嗷~”
“你在說什麼?”
“嗷嗷~嗷嗷嗷~”
“爸,我聽不懂。”
“嗷~”好無奈,明明之前都是這麼交流的。
可是沒有防備的,張啓樂居然對陳晨出手了,黑色的光圈陡然將陳晨包圍,一層層漣漪盪出,一波波雜音在腦海裡迴盪。
“我是你的主人~我是你的主人~我是你的主人~”
陳晨的目光漸漸暗淡,最後定在原地。
張啓樂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光晦澀不明。
當陳晨再次醒來時,身體的疼痛蔓延了整個意識,尾椎處還在律動的東西讓他如遭雷擊,他被掐着腰禁錮在老舊的書桌上,書桌嘎吱嘎吱的搖晃着表達它的不堪負荷。
他強烈的掙扎着,卻怎麼也掙不脫這股遠比他強大的力量,反而迎來了更加強烈的撞擊。
Www★ ⓣⓣⓚⓐⓝ★ ¢O “怎麼?醒了嗎?我的父親?”張啓樂捋了捋陳晨額前的碎髮,“痛?”
“嗷……”
“彆着急,我輕一點,不會像以前的客人那麼粗暴的,畢竟我這麼愛你。”
張啓樂恢復記憶了?“嗷嗷~”
“爸爸~乖一點,不要反抗我,要是我一個不小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就糟糕了,你說是嗎?我親愛的爸爸~”
不要!死也不要這種屈辱!“嗷!”
“看來還是不乖啊~爸爸很想要我的小禮物呢~”
身後堅硬灼熱的物體驀然抽離,溫熱的液體順着腿根流下,陳晨茫然了一瞬,隨即用最快的速度衝向門外,可惜剛跑到一半就被定住。
“爸爸~你想離開我?”
陳晨看着張啓樂成年的那張臉,不是曾經朝夕相處三年多的稚嫩清秀,反而充滿了邪異魔魅的誘惑,尤其是眼睛,不再是一眼望到底的清澈,瞳孔深處翻滾着看不懂的暗涌。
閉上眼睛,不想看到那張臉,不想承認自己竟然被養了三年多的孩子侵犯的事實,他點了點頭。
“可惜,我不許呢,只要我不死,你這輩子都不要想擺脫我!你說我要怎麼懲罰你呢?竟然敢有這種念頭。”張啓樂走向牆角拿起木棍,“爸爸,木棍怎麼樣?據說人類後面擴肌的極限是十釐米哦~這個木棍應該能承受得住的~”
看着張啓樂拿着木棍走來,強烈的恐懼襲上陳晨的心頭,不要!不要!可是禁錮的力量讓他連嗷都說不出。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張啓樂走到他的身後,隨即一陣劇痛,他再也受不了這種打擊,意識一暗,昏了過去。
等陳晨再次醒來,室內已經沒有人了,他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臉色漠然,掰開地下室的門,逃了出去。
看着外面這個腐敗凋零的世界,呵呵,屬性面板上的任務只剩下爲原宿主報仇,他最後轉身看了一眼地下室,向G市奔去。
陳晨剖開了自己的肚子,反正喪屍不砍下腦袋就不會死,將上次大戰剩下的炸藥裝在裡面,笨拙的用找到的針線縫和着,穿上人類的衣服,拿着路上殺死的一個人的通行證,進入G市。
2042年4月15日,C國倖存者建國大典,遇到恐怖襲擊,基地一部分高層當場死亡,首領雷宇凡被感染,化爲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