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道:“侍衛大哥,我有話要問,你且出去一會兒。”
侍衛不疑有他,道:“是。”便轉身出去了。
韋小寶道:“三位尊姓大名?”
那虯髯漢子怒目圓睜,罵道:“狗太監,憑你也配來問老子的名字。”
韋小寶道:“我受人之託,看看有沒有沐王府的朋友。”
此話一出,三個人臉上都有驚異之色,互相望了一眼。那虯髯漢子還是搖頭道:“這沐王府的英雄我們平西王府還是知道一二。”
韋小寶笑道:“這沐王府與平西王府的人互相不對付,你既稱沐王府的是英雄,自然不是平西王的人。”
虯髯漢子沒想到被韋小寶抓了破綻,急忙大聲道:“胡說八道,沐王府的人在雲川兩地誰人不知,我敬佩他們武功,有何不可?”
韋小寶嘆了口氣道:“既然你們不是沐王府的人,那位方怡姑娘可要難過死了。”
那個皮膚稍白的年輕人激動道:“你認識她?”
見他一張長方臉,二十三四歲,相貌頗爲英俊,語氣激動,韋小寶心想這個人莫非是方怡的姘頭。起了逗弄的心思,笑道:“自然認識,她是我師孃。”
那年輕人瞪起眼睛,怒道:“胡說。”
韋小寶心裡大笑幾聲,心想這人肯定與方怡有一腿,道:“方姑娘受了傷,我師父替她看了看,男女授受不親,我師父看了方怡的傷口,方怡自然變成我師孃了。”
那人不知真假,氣道:“你......你胡說,方怡不會......”
那虯髯漢子搖頭道:“兄弟,且別作聲。”向韋小寶問道:“你是誰?”
韋小寶笑了笑反問道:“你又是誰?”
三人又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有遲疑之色,生怕上當。那虯髯漢子又問:“你受誰人所託?”
韋小寶道:“我師孃方怡。她讓我來問問她原來相好的是不是投靠了平西王,平西王是大漢奸,投靠了他的自然是變成了小漢奸,方怡姑娘便可安安心心做我師孃了。”
那年輕人掙扎了幾下,喝道:“我不是......”那虯髯漢子大喊:“別上當!”
韋小寶見着這三人被綁的嚴嚴實實,難以掙脫。心想還是回去問問師傅,便轉身走了。
回到外間,向侍衛道:“我已問到了些端倪,別再拷打了,明早我再來。”
此時月上初華,韋小寶來到房中,陳近南端坐在韋小寶牀上練功,方怡則坐在椅子上。韋小寶想到剛剛他叫方怡師孃,那年輕人着急的樣子,很是好玩,便對方怡道:“我見到你們沐王府的人了。”
方怡喜道:“有幾個?”
韋小寶道:“有三人,一人鬍子很多,一個身上有很多紋身,一個是你相好。”
聽到此話,方怡又驚又喜,道:“那是吳師叔,有紋身是青毛虎敖彪,是吳師叔的徒弟。你怎知那個是我......”韋小寶話語粗俗,方怡紅了臉說不了口,還偷偷看了一眼陳近南。
韋小寶道:“那個小白臉要做平西王的跟班,不要你了。”
方怡搖了搖頭道:“我們來宮裡之前,便早已想好,自報平西王府絕不改口,自己的名聲與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
韋小寶見騙不了她,問道:“那吳師叔叫什麼?”
方怡道:“吳師叔名叫吳立身,外號叫作‘搖頭獅子’。”
韋小寶笑道:“怪不得他總是搖頭。”
方怡問道:“他還好不好?”
韋小寶道:“看他搖頭搖得有勁,傷應該不重。你放心,我讓他們不用刑。”隨後看到方怡含淚的雙眼,方纔知道問的不是搖頭獅子而是她相好的,又道:“那小白臉看着也沒受重傷。”
方怡忍不住橫了一眼韋小寶道:“他叫劉一舟,不是小白臉。”
韋小寶看不慣方怡的怪樣子,道:“他臉那麼白,長得一臉戲子樣,不是小白臉是什麼。”
陳近南開口叱道:“小寶,別亂說話。”
陳近南說話,韋小寶不敢不聽,頓時規規矩矩道:“是,師傅,你餓不餓?要不要拿些夜宵來。”說着向陳近南眨了一下眼睛。
陳近南知道韋小寶有話要與自己單獨講,起身道:“方姑娘應該餓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走到另一個院子的空房子裡,韋小寶道:“師傅,皇帝讓我放了沐王府三人。”
陳近南道:“讓你假意放了他們,跟着他們找的沐王府的老巢?”
韋小寶本還想賣個關子,沒想到陳近南全都知道,佩服道:“師傅真是神機妙算。”
陳近南摸了摸韋小寶的頭道:“康熙果然聰明。”
韋小寶道:“師傅,你說怎麼辦?”
陳近南道:“假戲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