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天色,陳近南把鄭克爽叫醒。
“嗯?主人?”鄭克爽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看着陳近南。
陳近南道:“天要亮了,我送你回去?”
鄭克爽連忙爬起來,看看天確實是要亮了,便連忙穿上衣服,□清爽的感覺,應該是陳近南幫他清理了吧。鄭克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陳近南,陳近南笑了笑把他抱在懷裡,翻出了窗,小聲道:“給我指路。”
鄭克爽窩在陳近南懷裡,給陳近南指路,心裡卻有一絲不快,陳近南居然不知道自己住哪兒?果然原來根本就沒正眼看自己吧。
陳近南把鄭克爽送回房間,瞧見鄭克爽氣鼓鼓的樣子,奇怪問道:“怎麼了?我的小狗。”
鄭克爽扭頭一邊道:“沒什麼。”
這種表情肯定是有事了,陳近南把鄭克爽的頭扭過來,道:“快說!要聽主人的話。”
鄭克爽橫了他一眼,道:“主人都不記得我的房間了。”
原來是這個,還真是敏.感,陳近南把他摟在懷裡道:“我受了傷,有些事情記不清了。”
鄭克爽抓緊了陳近南的手臂,緊張的問道:“什麼傷?嚴重麼?”
陳近南心裡一暖,忍不住親了親鄭克爽的臉,道:“練功時受的傷,現在好了。”其實很嚴重,魂都換了一個了。
“哦”鄭克爽紅着臉,知道自己錯怪了陳近南,又道:“不許再受傷了。”
陳近南狠狠捏了捏鄭克爽的屁.股,道:“不許跟主人這麼說話!”
鄭克爽痛呼了一聲,陳近南含笑道:“重新說。”
鄭克爽紅着臉道:“求主人以後別再受傷了。”
“這還差不多。”陳近南給了鄭克爽一個溫柔的吻,便回去了,鄭克爽卻一直呆呆看着陳近南走的方向。
陳近南迴去的時候,殷懷陌居然醒着。
陳近南上了牀,把殷懷陌摟在懷裡道:“怎麼醒了?再多睡一會兒。”
陳近南和鄭克爽說話時他便醒了,想起昨夜的事情,殷懷陌腦袋還有些暈暈乎乎,現在躺在陳近南懷裡,才感到安心,殷懷陌眯着眼睛喊了聲“老爺”,便睡着了。
陳近南看着殷懷陌的睡顏,抱着殷懷陌也睡了。
陳近南是被鄭克臧叫醒的。
鄭克臧看到殷懷陌從陳近南房裡出來,臉上露出驚異和了然的神色。暗道:這麼漂亮的男子,也難怪先生會......
陳近南問道:“大公子,什麼事?”
鄭克臧道:“先生,我和他們說了我要放棄王爺之位,他們吵着要見先生。”
他們,也就是和自己一派的大公子黨了吧。陳近南看着略有疲憊的鄭克臧,想道鄭克臧定是連夜通知去了,道:“走吧,我和他們說。”
到了一個小廳,裡面坐着十多個人,陳近南迴憶着鄭克爽曾經說過的人,按照相貌一一對應。
那些一看到陳近南,便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陳軍師,這叫什麼事?您原來不是最積極的?”“怎麼要放棄?我們不怕他們。”“陳軍師,老夫就不懂了。”........
陳近南皺着眉頭,這些人只想着大樹底下好乘涼,其中有好幾個都是牆頭草。如果態度真的這麼堅定的話,鄭克臧後面怎麼會變馮錫範處死的,想起陳苑也跟鄭克臧一起死了,就是這幫沒本事的東西,都是一羣沒用的傢伙。陳近南也不想好好搭理他們,便徑直坐到椅子上,擺了擺手,道:“一個一個說。”全場安靜了。
一個老頭摸了摸鬍子,冷笑道:“陳軍師是不是投靠了二公子,所以才建議要大公子放棄去爭王爺之位啊?”
陳近南也冷笑道:“我是投靠了二公子,不僅我投靠了,你們以後都要投靠。”
此話一出,一片譁然,衆人相互看看,陳近南一直都是客客氣氣,此時居然會說出這種話。那老頭氣吹鬍子瞪眼道:“憑什麼?陳永華,我告訴你,你這是公然叛主。”
陳近南擡起頭盯着那老頭,一股威嚴的氣勢油然而生,陳近南道:“憑什麼?就憑王爺說了要讓二公子繼承王爺之位。你告訴我,你的主是誰?是不是王爺?”
那老頭被陳近南盯得冷汗直冒,張了張嘴,最後小聲道:“這不可能。”
陳近南站了起來,逐一看過這些人的眼睛,這些人一跟陳近南嚴厲的視線接觸,便不由自主垂下眼光,陳近南才慢慢地說道:“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說完便拉着鄭克臧走了。
鄭克臧抹了抹汗,他覺得此時陳近南有些可怕,卻還是猶豫道:“先生,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他們也是老人了。”
陳近南道:“一羣牆頭草,對沒真本事的人,不用客氣。過不了兩日,他們就會去巴結二公子。”
鄭克臧嘆了口氣,他知道這是實情。
陳近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王爺下了葬,你和小苑便跟我回大陸,我給你們安排一處地方,不用在這兒受氣。”
鄭克臧道:“可是這臺灣的百姓?”
陳近南對鄭克臧滿意了點,最起碼心眼很好,是個有擔當的人。陳近南道:“你覺得等二公子投了清朝,臺灣的事你還管得了嗎?”
見鄭克臧還是一副猶豫的表情,陳近南便道:“想要臺灣百姓好,與其留在臺灣,還不如去京城,投靠小皇帝,給他看到你的誠心。”
鄭克臧想了想,知道在臺灣王妃決計容不下他,便用力點了點頭。
吃了午飯,王妃便召集所有的人,到殿前,宣讀了一份所謂的遺召。
陳近南和鄭克臧首先向鄭克爽拜了拜,身後衆人早已聽說了風聲,陸陸續續對鄭克爽低下了頭。
鄭克爽意氣風發,對着衆人講了一番好話。
待忙完鄭經的後事,已過了半個月,鄭克爽受封,正式成爲延平郡王。
鄭克爽對陳近南言聽計從,把馮錫範的親信剷除地一個不留,又罷免了幾位頑固的“革命派”,原來陳近南可是最大的革命派。
清廷也派人來憑弔,給鄭克爽送來了聖旨,並要求議和。
鄭克爽按陳近南的要求,也不反對,也不答應,只一拖再拖,一直拖到特使回了京城。
這樣一來二去,兩個月便過去了,陳近南決定要回去了。
鄭克爽不顧太妃的勸阻,硬是在跟着陳近南一起去京城。
陳近南笑了,自然是同意,只是讓他掩飾身份。他本來就不放心鄭克爽在臺灣,還是在自己身邊好控制。
登船那一日,鄭克爽在碼頭送別了陳近南和鄭克臧一行人,又連夜坐了小船,趕到與陳近南匯合。
鄭克爽扮作陳近南的小廝,白日便躲在車廂裡,只有到了晚上纔開始服侍陳近南,陳近南了卻一樁心事,在途中夜夜與鄭克爽和殷懷陌兩人行魚水之歡。
陳近南看着睡做一團的兩人,暗想前世的自己也不曾這樣荒唐過。
——————————————
到了京城,陳近南先把在看着陳苑安排到一處隱秘的院子,吩咐他們隱姓埋名,先等上一段日子。
回到沈府,謝安、方大洪、陳逸峰、各地的經理掌櫃等人早就侯着了。
漢人自強會初具規模,謝安和科學研究院摸索了幾個能抗旱的法子,聯合地方官府義務教給各地的災民,並送了一些種子工具。地方官府一直爲受災之事焦頭爛額,只聽有這麼一個組織免費捐助,雖說對這名字有些膈應,也都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同意了。纔開始一個月,效果還不明顯,不過開局卻是很不錯,名聲卻是打出來了。
百貨店的老掌櫃建議在災區多開幾家百貨店,主要供應一些農具種子和日常用品,並且要打出漢人自強會的名號。陳近南大手一揮,同意了,並且還加了一條,災區的農民可以向百貨店先拿農具種子,等有了收成再還錢。這總是白送,也不是辦法。
另一個掌櫃聽了陳近南的說法,便建議道:“沈老爺,不如把農民種出的糧食也一併收購,開糧店。”其他幾人眼睛一亮,是個好想法。
可陳近南卻搖頭了,道:“這塊肉我們不能獨吃,不說朝廷不會放任,當地的糧商定會聯合起來抵制我們。”陳近南最怕的還是康熙,富可敵國又怎麼樣,沒有相應的權利支撐,始終不會長久。把貪官貪商養肥,再按個罪名抄家的事兒,還少嗎。何況漢人自強會主要目的不是賺錢而是民生。
陳逸峰也報告了學院一事,地址已經選好,就在北京城東一處寬闊的地方,正在裝修規劃,預計要一年後才完工。陳近南讓陳逸峰先租個大院子,掛起牌先開堂吧。他們等得起,可孩子們可等不起。
陳近南又把漢人自強會分了部門,謝安等一衆天地會出來的身價清白的人就是機關總局,就設立在京城,負責規劃統籌;而百貨店和鏢局分屬經濟部;陳逸峰分屬科教部;天地會的另一些人則屬於不公開的暗部。
漢人自強會的雛形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