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雙喜挎着小包顛顛地趕到華源。
來這裡工作已經有幾天了,前臺小姐的工作真是……啊,讓自己說什麼好呢?一方面自由的和宅在家裡沒多大區別,一方面,這樣的工作讓自己做會不會有些大材小用?姐姐太看不起自己了吧!
剛來的第一天她就將附近的點踩好了,停車場不遠處有個早餐車,豆漿包子真是物美價廉的東西,對於像她這種月薪兩千多的小白領來說,沒什麼比吃這些更合理的了。
二喜看看錶,還有十分鐘到打卡時間,就加快速度衝到早餐車旁邊。
“阿姨,兩個肉包一杯豆漿!”
賣早點的阿姨挺喜歡這個笑起來甜甜的丫頭,不像這棟寫字樓裡的其他女的,總是冷冰冰地開口:“老闆,我要……快一點!”所以每次都挑兩個特大的包子給丫頭。
二喜來不及和阿姨寒暄,一邊跑向停車場的電梯,一邊往嘴裡塞了一個肉包。三心二意對於頭腦正常的人來說或許沒什麼,對於二喜這樣的極品,結果就是轉彎的時候沒看見人,一頭撞了上去。
被撞的人倒也敏捷,立馬旋身,堪堪錯開了衝過來的人。
二喜沒剎住閘,一個踉蹌趴在了地上。
差點被撞到的男人看到地上的女人走光的小裙子有些傻眼,剛剛想君子地錯開眼,卻發現那女人已經吃力地撐起上身轉回了頭,這下,男人徹底傻眼了。
二喜狼狽地爬起來,豆漿滾出去沒得喝了不要緊,手裡的肉包被一激動捏出餡了也不要緊,甚至摔在地上走光都不要緊……可是爲毛啊,爲毛嘴裡好死不死地叼着一個肉包,這麼一摔……除了肉包的顏色,真是非常符合傳說中的狗吃屎啊喂!
男人再也忍不住了,非常沒風度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二喜吐掉包子,憤憤地爬起來,指着笑得快岔氣的男人,“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一個字。
“小姐,哈哈……真是、真是不好意思,我實在忍不住了……”
二喜氣憤地揮舞着小拳頭威脅:“別再笑了!再笑老孃不客氣了!”
男人還是不停地笑,二喜憤怒地踮起腳一手抓住他的領子,一手緊緊捂住他的嘴,惡狠狠地說:“不準笑!”
男人對她的動作有些愣神,一時停住了笑,好看的桃花眼眨巴了兩下,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的,一下子在二喜的心上投下了兩片陰影。
然後,想起了徐志摩的詩: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二喜有些慌亂,猛的鬆開他,學姐姐很女王地冷哼一聲,抱着臂冷冷地看着他。
終於停止了笑聲,停車場一下子安靜得有些可怕,二喜強作鎮定,額角滑下一滴汗珠。
“小姐太有意思了,我叫劉洽,小姐芳名是什麼?”劉洽嬉皮笑臉地看着故作鎮定的女孩問。
“劉洽?”二喜鄙視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這麼個極品小受外表的人怎麼起了個這麼俗氣的名字?“洽洽瓜子?這是人如其名!”
劉洽愣住了,她不是公司員工嗎,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誰?
看着對面的人愣愣的疑惑表情,二喜好心地解釋:“瓜子嘛,欠嗑!”說完立馬轉身,只可惜自己穿着帆布鞋走不出姐姐女王的路線。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
還想取笑自己?有完沒完了!二喜剎住腳步,回頭笑笑:“我叫安潔,安——潔!”
劉洽看着走遠的嬌小身影,有些恍惚,剛剛她情急之下捂上了自己的嘴,小手柔柔的,軟軟的手心蓋在嘴脣上,有股淡淡的豆漿的香甜。
掏出手機,劉洽吩咐助理:“查一查公司有沒有一個叫安潔的人……恩,再幫我買杯豆漿!”
三心二意的後續惡果就是剛上班沒幾天的自己遲到了,二喜受到洗禮長達一個多小時,眼看着那個四十多歲的上司口水越來越多,終於念在初犯,二喜被大方赦免了。
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二喜從抽屜裡扒拉出來一袋餅乾,一邊趁無人注意嘎吱嘎吱地嚼,一邊在心裡詛咒劉洽。
近來劉洽挺輕鬆的,那個融資案自有陰險的陸昕去對付,處理完手邊的事情,在助理進來彙報明天行程安排的時候,劉洽終於想起來早上的事情了。
“啊,劉總,我查了很多遍,公司真的沒有叫安潔的女員工。”漂亮精明的助理Coco看着劉洽蹙起好看的眉頭,眼睛轉了轉,八卦十足地開口問,“劉總找她那麼急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啊?”
劉洽瞥了她一眼,不懷好意地笑:“怎麼,我們的華源一枝花吃醋了?”
劉洽很能和身邊的員工親近,特別是對待女員工,嘴巴甜,加上長得實在是漂亮,經常和下屬們沒大沒小的,是以這位女助理也常在他面前開些玩笑。
“哼,我才吃不起劉總的醋呢!不過呢……”助理抱起厚厚的資料,貌似不經意地說,“以前我們對待惹人嫌的登徒子糾纏着問名字的時候,都會說自己叫‘安潔’,劉總那麼聰明,自然明白這名字的諧音是什麼。”說完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劉洽臉上迷死人的笑容霎時僵住了,死丫頭,居然想做我姐姐,弟弟一定好好孝順你!
很歡快地走出公司大門的二喜突然一個踉蹌,不由哀怨,今天出門一定沒看黃曆,怎麼一直那麼倒黴!
下班高峰期擠公車什麼的,最痛苦了!
二喜左搖右擺地下車時,小命就已經去掉了半條。寢室其他三人早就等得不耐煩,一見到二喜,“易爆型治癒系”的方晴就炸了,直接一個高輸出傷害的爆慄敲在她的腦袋上。
謝春紅一手叉腰,一手揪過她的後領把她拎在了顧陌面前:“顧小陌,這死丫頭交給你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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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喜一看到顧陌衝她柔柔一笑立馬腿軟,“嗖”得竄到方晴身邊抱着她的腰大哭:“晴子我求你敲死我吧敲死我吧敲死我吧……”開玩笑,顧小陌一出手,自己還能有活頭嗎!
“別鬧了,我們快進去吧!”
方晴帶着衆人進了“別來無恙”,這是一間酒吧,老闆是方晴的一個好朋友,整間酒吧的格局擺設都是按照怎麼舒服怎麼來,而且沒有烏煙瘴氣,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所以這裡成爲了方晴她們聚首的一個根據地。
剛剛找到常坐的位置,就聽見有人問:“各位美女,有什麼能讓我爲各位服務的嗎?”
問的人彬彬有禮,有些昏暗的燈光下一派溫和的笑容,藍色襯衫,筆挺的褲子,高高瘦瘦,長得很符合青春少女心目中王子的形象。
“夏啓明!”方晴眉開眼笑地看着來人,“你這兒的生意越來越好啦!”
“你這小沒良心的,開學那麼久纔想起來看我!”夏啓明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有些埋怨,眼神卻不自覺地流露出寵溺。
方晴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夏啓明,我不來正好給你節省啊,我要是天天上門白吃白喝,沒多久你這間酒吧就要關門了!”
夏家在N市還是很有勢力的,而且和方晴的外公家交好,夏啓明比方晴年長了些,小時候經常帶着她一起玩,那時候小方晴天天跟在他後面喊“小明哥哥”,比起自己的少年老成的表哥,她顯然更喜歡溫柔的小明哥哥。後來上了初中,方晴去外公家的時候漸漸少了,和夏啓明的聯繫也淡了,在夏啓明高中出國留學之後甚至斷了很長時間的聯繫,不過倆人一見面還是如小時候一般親密,只是方晴長大了,覺得“哥哥”這樣的稱號太肉麻,再也不願意喊他哥哥了。
回國後夏啓明一時不願意接手家族生意,就興之所至開了“別來無恙”,那時候方晴還罵他敗家,現在看來,酒吧生意一直那麼好,夏啓明果然很有才。
“夏小哥就別招呼我們了。”春紅抿嘴很淑女地笑:“客人那麼多,夏小哥去忙吧!”
顧陌冷冷地瞥了一眼笑得春暖花開的春紅,笑了笑對夏啓明說:“我們幾個常來,不會客氣的!”
夏啓明吩咐下去了,然後衝她們點點頭就走了,估計女孩子們聚在一起夾着他也玩不盡興吧,那就隨小晴開心好了,只要小晴開心怎麼樣都行。
顧陌若有所思地看着夏啓明消失在人羣中,順手開了今晚的第一瓶酒。
四個女孩一起交代了最近一段時間的生活,很積極地八卦着各自工作中的事情,時間過得很快,後來玩到高興,便有人提議遊戲。
“真心話大冒險!”謝春紅眨眨眼睛,奸笑着說:“怕你們剛剛不夠誠實啊,我們抽牌,牌面最大的真心話,最小的大冒險!”
顧陌鄙視地看了她一眼:“謝春紅你能更幼稚些嗎?”
“玩就玩,春紅你身上的桃色緋聞最多了你就小心吧!”方晴興奮地捲起袖子開始洗牌。
第一輪輸的是二喜和顧陌。
“唔,顧小陌你最後一次尿牀是幾歲呀?”方晴不懷好意地笑。
顧陌淡淡一笑,直直地看着她,然後一仰頭利落地灌下一杯酒,嚇得方晴一個不穩差點從沙發上跌下去。
“最後一次尿牀麼……三歲吧!”
“哈哈,記住了啊各位!”春紅興奮地將矛頭轉向正在拼命減少自己存在感的某人,“喜寶,該你了……你就去男洗手間裡面大喊三聲‘老孃是色狼’就可以了!”
二喜一臉苦相,就知道她們幾個小心眼的女人睚眥必報,無奈只好在衆人的監視下磨磨蹭蹭到男洗手間,深呼吸,用力推門,閉着眼睛衝進去尖叫:“老孃是色狼老孃是色狼老孃是色狼——狼——狼!!!”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出來。
門口三人笑到一團,二喜恨恨地看着三人,正在這時,洗手間門開了,兩個男人驚慌失措地出來,剛想問什麼被二喜一臉的煞氣嚇跑了。
繼續玩,越玩越離譜,方晴一直好運沒被抽到大冒險,二喜一晚上臉越來越黑,從色狼到變態現在已經跨越了種族,成爲非人類了。
最後終於輪到方晴倒黴,顧陌特溫柔地一笑,方晴立馬腿軟。越往後,玩得越刁鑽,不知道她要怎麼打擊報復呢。
“我們晴子也是一小才女呢,易家的外孫女怎麼也要表現一下吧!”顧陌徐徐地往杯子裡倒酒,“你就……調戲一下在場的隨便哪個黑衣男人吧!”
方晴臉上諂媚的笑意十足,狗腿地蹭到顧陌身邊,還沒開口,顧陌就淡淡地說:“不可以,你想去找夏啓明換衣服可要算違規咯!唔,也沒那麼難啊,你長得又不醜,吶!”顧陌纖纖玉指一伸,“就他吧,旁邊挨一妖精的那個!”
方晴一看,心就涼了半截,那個男人從背影看就冷冰冰的氣場很強大的樣子,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而且,旁邊那個不停扭腰挺胸撩頭髮的女人真是很恐怖的說。這世上女人和小人難養,可妖精大嬸更難養,兩人調情正火的時候蹭上去,別說調戲了……一句話就能被滅掉!
春紅的雙眼立馬習慣性瀲灩起來,勾魂攝魄,整張臉也隨之嫵媚十足:“僅僅一個背影……好正點的男人!”
二喜打了個噴嚏:“我怎麼覺得那麼冷呢?”
方晴面無表情地轉回頭:“那個……春紅能不能……”
“不能!”顧陌斬釘截鐵。
春紅一臉的幸災樂禍,語氣卻是十分沉痛:“雖然我很想上,可是姐姐不能和你爭!”
方晴還要再說什麼直接被二喜一腳踹了出去。
陸昕覺得今天煩透了,一大早幾個客戶爭個沒玩沒了,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看來該讓手下那倆人走了。劉洽那死小子扔下做了一半的融資案,說什麼要找一個“姐姐”,真是荒唐!好不容易發現一家酒吧很獨特,很能讓自己放鬆,可是坐下還沒多久就纏上來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一直搔首弄姿的。
他的耐心已經到了盡頭,剛準備起身離開,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怯怯地用日語說:“さんこんにちは!(先生你好!)”
陸昕皺眉,疑惑地偏頭看去,長長的微卷黑髮,蘋果綠的短袖雪紡層層疊疊,緊身的黑色短牛仔,白色的帆布鞋,很一般的打扮,不一般的是那張臉,讓陸昕恨到牙根癢癢的臉,此刻正一臉故作嚴肅,眼神閃爍。
作者有話要說:清明節放假一個人待在宿舍裡……
獨佔資源和空間是很happy……
可是……一個人真的好荒涼……特別是食堂窗口也跟着放假!!!
親們記得留言告訴我你們的意見哦~~
另外謝謝一位讀者朋友給我糾正了日語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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