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花茶的反應早在上官博跟孫良的意料之中,但對於自己的女兒,孫良不好硬性規定,只能試探着開解:“組織上已經決定了,雅君你就不要再過分要求什麼了。”
“今早你就答應我,讓我說了算的,怎麼了,想反悔啊,我還不幹了。”花茶說着就站起身來,一甩馬尾辮,做勢要往外走。
“噢……”上官博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手指着孫良,嘴張成了0字型:“你們父女兩個早有預謀啊,這是挖好坑讓我往裡跳啊?你們一老一少兩個人販子哼,我也不幹了,不幹了!”邊說着也轉身跑到花茶前面,想先一步離開。
上官博這幾句話可捅爛了馬蜂窩,孫良的眼睛都鼓成了探照燈的樣子:“你小子也想給我拆臺,你不幹試試?”。
花茶也因爲上官博的幾句話而爆怒起來,她可不像父親一樣還保持着局長的風度,趁着上官博面對孫良咆哮時,一步邁到他身側,對着他臉就是一巴掌。
上官博何等身手,怎會吃這樣的暗虧,他早防着花茶會來這一手。
當餘光看到呼嘯而來的巴掌時,一側身躲過,馬上繞到辦公檯後,哭喪着臉,拉着孫良的袖子,裝模作樣地求救。
花茶不依不饒地追了過來,繼續手腳並用地展開攻擊。
孫良知道自己姑娘是什麼脾氣,生怕事情鬧大了,一挺胸膛攔在了兩人之間,用力遮擋住花茶不斷揮舞着的拳頭,叼在嘴裡的煙也來不及抽,只是含在嘴邊嗚嚕着:“幹嘛幹嘛,給我住手,給我住手。”
上官博趁着孫良一擋的機會,對着花茶因爲怒氣而變得扭曲的臉,做了個鬼臉,然後慢慢地跑到辦公檯的另一邊,繼續捏着哭腔告狀:“孫局,你可看到了,先是掰我手指頭,這次可不賴我,你們父女倆可別同仇敵愾,同流合污,同心協力害我啊。”
孫良被上官博的損話氣得不輕,回頭想罵上官博幾句。
花茶抓住了這個機會,伸手就抓起桌上的咖啡杯,手一揚,衝着上官博潑了過去。
上官博心裡一驚,馬上跳到一邊。
雖然,他躲過了這撥咖啡的軟攻擊,但頭上的帽子卻再也經不起折騰,在上官博晃動身體的同時,從頭上滑了下來,被上官博一把抓住……一片濃密烏黑的頭髮,一塊雪白的十字花大膏藥,立馬吸引了孫良的目光。
孫良兩眼瞪得溜圓,目不轉睛地盯在了那塊十字花大膏藥上,叼在嘴裡沒吸幾口的香菸,也被一口氣“噗”地噴出老遠,愣在那裡。
花茶更是憋了幾憋沒繃住,用手指着上官博的頭,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還邊抹着眼淚。
花茶的笑極具感染力,孫良的情緒也被帶動了起來,同樣的手勢指着上官博的頭,跟花茶一樣笑成了一團。
上官博看孫良父女兩個笑得異常開心,頓時感覺臉面全無,就好像尿了褲子被人發現被子上的黃地圖一樣丟人。
擡手將那塊十字花紗布扯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用腳使勁地搓了幾下。
上官博將警帽往頭上一扣,氣憤道:“不玩了,不玩了,這是什麼破世道,”用手來回指着孫良父女倆:“哼,天下烏鴉……一,般,黑,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崽。”低着頭大步走到門邊,拉門就想出去,七八雙腳進入了眼簾,原來,門外早已站滿了側耳偷聽的警員。
孫良迅速止住了笑意,板着臉掃視着門外的圍觀者,自己也覺得動靜大了一點,臉上有點掛不住,向門外揮揮手,示意衆人趕緊離開。
上官博剛想隨着轉身的人羣溜走,孫良衝着上官博展開了獅吼功:“上官博,給我回來,還沒幹活就想溜。”
一看上官博正撥拉着人往外走,根本不聽他的命令,急中生智,拿起桌上電話也不按號,狂吼聲衝口而出:“給我接交警隊。”
這招果然見效,上官博撥拉人羣的手僵在了空中,嘆了口氣,馬上換了一幅猥瑣的笑臉,對着孫良膩膩地歪嘴賤笑着:“局長大人,嘿嘿,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怎麼會跟我一般見識啊,嘿嘿”然後快步小跑到桌前,從孫良手裡接過電話扣好,轉而對着花茶巴結地哈着腰:“孫隊長做主,孫隊長做主,在下願爲孫隊長牽馬墜鐙。”
門外的旁觀者異口地發出了鄙視的聲音:“切!”有幾人還嘲笑出聲來。
花茶看着上官博的表現,露出得勝的神態,送了他一個衛生球眼,上前關好門,然後衝了杯咖啡,神態輕鬆地重新坐下,邊品味着速溶飲料,邊衝上官博挑着眉光。
孫良一看大局已定,鬆了一口氣,命令道:“局裡已經定了,你們兩人搭檔辦案,還是由上官博負責……”花茶又要跳起來,孫良馬上伸手製止了一下,趕緊解釋:“孫雅君雖然做輔助工作,但是可以執行監督權力,以警員準則約束上官博,如有必要,可以先行處理,事後彙報。”
此言一出,上官博感覺一道閃電劈在了頭上,眼前冒起黑煙,彷彿有星星一閃一閃地,比花茶用手銬砸一下還難受,懵了,直接懵了,這就相當於尚方寶劍啊,受花茶約束,那自己還有好日子過嗎?張嘴就想反駁。
孫良知道上官博必定不服,不等他開口,衝口而出:“交警隊!”
上官博聞聽此言,火氣憋了又憋,終於,整個身體都蔫了下來,但眼神卻甚不友好地瞪着孫良,在心裡將這父女二人全家問候了無數遍。
孫良對上官博的怒容視而不見,走到花茶身邊撫着她的肩膀,眼睛卻看向上官博:“案情處理上還是多尊重一下上官隊長的意見,你們兩人精誠合作……”然後趴到花茶耳朵上小聲說道:“讓他處理案子,有黑鍋讓他背,有功勞你們兩個分,上哪找這麼大便宜。”
花茶聽着,慢慢地眯起了眼睛,對着上官博露出了邪惡的微笑。
“好了,就這麼定了,你們兩人配合,互相取長補短,遇到危險,遠了有槍防護,近了”孫良一指上官博:“有上官博的少林功夫保護你們二人的人身安全,可保萬無一失啦,哈哈。”
上官博氣得想罵幾句發泄一下,可又怕真被孫良安排去騎了摩托車,只能小聲嘟囔:“戲唱得真好聽,遠了有槍防護,近了有我,我怎麼聽着那麼彆扭啊,危險全是我的,她就躲後面瞄準,是你自己閨女不假,也不能拿我當豆包去喂狼啊。”
孫良聽到了上官博的埋怨,嘴裡卻戲謔起來:“誰說拿你當豆包了,我當你是肉包子,哈哈哈哈。”
上官博看着這對無賴爺倆,咬了咬牙,終於服從了安排:“上當就一回,這次我認了,不過,辦案時間孫隊管我,私人時間不允許干涉我,我享有公民的權,還有,不能隨便對我使用暴力,否則,說啥我也不當這冤大頭。”
“沒問題”這次是花茶開口了,“我決不干涉你,不過你在辦案期間違反了紀律,比如有哪個未婚少女或者已婚少婦領着孩子來哭着問你要撫養費,被我知道了,我一定要讓你深切感受一下最後一個太監的幸福生活。”說着用手做槍狀瞄向上官博的下三路。
上官博被花茶指得打了一個寒戰。
孫良厭惡地看着花茶的手勢:“還有完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