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妖看了孫良一眼,心裡不禁佩服得很,於是主動把搖控器亮了出來對花茶說:“放心吧,我無心再殺人了,只要你們別再逼我……”
花茶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一邊是自己的父親,一邊是窮兇極惡的罪犯,如果救了父親,貓妖肯定會爲了逃跑而繼續殺人,試想一下,在場的所有警察加起來也不一定能留得住他,但如果讓父親再以身犯險,花茶又實在不能接受,正爲難着,孫良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
“貓妖,希望你別再按搖控器了吧,我的命還沒值錢到讓你拿來試驗炸藥……呵呵,咳咳咳……”孫良想說句玩笑調節一下氣氛的,可一口血從嘴裡噴了出來,雖然量很少,但還是憋得半天喘不動氣。
花茶一下撲了過去,緊緊抱住孫良,並且示意呆在一邊的警察趕緊送他上擔架。
孫良鼓了鼓勁兒一把將花茶甩到一邊,緊走幾步就跨到了貓妖身邊:“咱們走,我……咳咳咳……還要繼續聽你說故事呢!”
貓妖露出一絲笑容,但給人的感覺相當不自然,好像對於孫良這種大無畏的精神也有所動容了。
最後,反而是孫良拉着貓妖走向了一輛警車。
沒有人再阻攔了,大家就圍成半圈,看着貓妖和孫良上了車。
貓妖放下車玻璃,衝着花茶揮了揮手:“你放心,我會信守承諾的,只要我能安全,孫局一定也會安全的,還有,我不是殺人狂,只是……”
貓妖猶豫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摸摸光頭,呵呵地傻笑幾聲,衝着花茶擺了擺手:“再見,後會有期!”
車子開走了,還是由孫良駕駛,貓妖則跟孫良並排坐着,路兩邊的警察都舉着槍,注視着車子離開,但都沒有任何行動,那炸藥可不是鬧着玩的,要是把貓妖惹急了,孫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也不用過了,直接找地方撞死得了,就算撞不死,花茶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直到車子快要淡出視線了,花茶才擡頭看向稍遠處那幾個剛剛圍在警車邊的同事,見他們衝着自己豎起了大拇指,這才放下心來,對着其他人大喊一聲:“都上車,隨時待命,監聽科,開啓最大功率,那輛車上的監聽器信號不太好……”
話音一落,大家都忙碌起來,從來的路開過來的救護車已經將傷員擡上了車,向醫院奔去,而被炸碎的人肉也被匆匆趕到場的法醫們用鑷子一塊一塊收了起來,準備以後做DNA鑑定用。
幾分鐘的工夫,這裡就已經人車一空了,除了爆炸後形成的大坑和那塊焦黑的地方外,根本看不出這裡曾經有多麼驚心動魄。
這次行動本不應該花茶指揮,局裡幾個副局長都有指揮的權力,實在不行從省廳找個總指揮還是沒問題的,可人質是孫良,別人生怕有什麼意外,臨出行前竟沒人願意挑頭幹這事兒,而花茶又急於救回孫良,所以,主動請纓,擔任了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別人也樂得這樣,幾個副局長一商量,直接把責任安到了花茶頭上。
幾個部門也全都聽花茶一人招呼,其實這樣倒好,免得部門之間扯東扯西而錯過了機會,但現在一個問題就擺在了總指揮花茶麪前,從現場的情況來看,貓妖特別狡猾,就像安放在孫良肩頭的炸藥一樣,是那樣的不經意,那樣的不讓人發覺。
連當事人孫良都沒發覺,更何況花茶他們,不過還好,花茶靈機一動,一看情況有變,馬上意識到貓妖還會逃竄,而在南郊的外環路上,只憑兩條腿想逃到外省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貓妖肯定還要搞一個人質在手,而且,還要再找一輛車。
孫良已經受傷了,貓妖有很大的可能還會再拖上孫良,假如真的再把孫良當人質的話,他已經受了傷,如果兩人都下步走的話,不是孫良被拖死,就是貓妖跑不掉,一想到這裡,花茶就趁着貓妖正跟自己對峙的時候衝那幾個技術科的人猛使眼色。
技術科的人也很機靈,把離貓妖最近的幾輛車用最快的速度全都安裝上了監聽器。
孫良駕駛的汽車上,貓妖手裡拿着一個好像橡皮那麼大的東西,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幾遍,一下緊緊攥住,對一隻手駕着車的孫良說:“孫局,你們的技術太落後了,這樣的東西,我三年前就已經不用了,沒想到你們還拿來對付我,嘎嘎,怪不得一直查不到我在哪……”
孫良苦着臉,一活動胳膊肩膀處就會流出少量的血,疼痛了隨之而來,每次打方向盤的時候都要咬緊牙,面對貓妖的鄙薄,也只是苦笑一聲就沒了動靜。
貓妖嘆了口氣,好像自己的才能沒得到賞識一樣,無聊地將監聽器放回原處,技術科的人把監聽器貼到了方向盤的左側,只有開車的人才能看到,可貓妖一上車就摸了過去,稍加摸索就把監聽器給揪了下來。
可能是爲了氣氣那些安裝監聽器的警察,貓妖貼回去的時候故意加重了力度,安放完畢還在監聽器上彈了兩下,那意思是在向警察示威,並且揶揄道:“還是放咱倆中間吧,這樣他們能聽得仔細一點,嘎嘎……”
花茶戴着耳麥,冷不丁出現兩聲劇烈的“咚咚”聲,通過電腦擴音,貓妖彈的那兩下就像是投放了兩枚炸藥一樣。
幾個安裝監聽器的警察一個個都臉色鐵青地看着花茶,眼神中透出惶恐的目光。
還好,花茶只是重重咳了幾聲,就沒再說什麼,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責怪任何人,現在需要的是齊心協力,需要大家共同來對付貓妖,所以,雖然一肚子怒氣,暗地裡埋怨這些技術員不仔細,竟然被貓妖發現了監聽器的所在,但只是臉上微有怒色,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開口就罵。
孫良看着貓妖露出比別人技高一籌時的得意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可自己肩膀上有傷,而且體內還不知道被貓妖放了多少炸藥,暫時來說只能聽從貓妖的安排,於是,頗爲不耐煩地問道:“貓妖老闆,現在去哪,我可開始打表了啊!”
貓妖一愣,他沒想到孫良竟然跟自己開玩笑,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孫良那張已經有了許多皺紋的臉。
沉默了許久,貓妖才恢復了常態,指了指前面的拐彎說道:“看到前面的路口沒有,往左拐,拐過去我再繼續跟你說我的故事!”
往左拐的話,車子就又往市區的方向開去了,孫良有些不相信地問了一句:“你沒說錯吧,往左拐,你想束手就擒嗎?”
“嘎嘎,孫局,你沒聽過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別廢話了,趕快開吧,別覺得你受了傷我就會尊老愛幼!”
“擦!”孫良罵了一句。
“沒想到堂堂的公安局長也會罵人,呵呵,我還真沒看出來!”
孫良的眼睛一瞪,聽着貓妖的話有些不對啊,莫非以前他就認識我?
“我們說到哪來着?哦,對了,我要告訴你誰傷我的對吧?”
孫良沒什麼反應,但耳朵很明顯的動了一下。
貓妖笑了一下,弄得孫良很不好意思。
“其實傷我的人你也認識,只不過,他比較……”
“比較什麼?”孫良有些等不及了。
“比較……比較……算了,直接跟你說得了,傷我的人就是楊晨光!”
“楊晨光?”孫良不敢相信,傷貓妖的竟然是楊晨光,看看貓妖一臉正經樣,孫良更加懷疑這話的真實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