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友山怎麼會同意凌天的建議,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殺了西爺替楊晨光報仇,這個時候讓他回去,那不等於在他臉上扇了一百多耳光嗎?
“不行,我絕不回去,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同意,哪怕我爬,也要爬進渡假村,我要親眼看着西爺死,你不知道,楊叔死的時候我在場,他們……他們……”範友山說着就要哭出聲來,被凌天一把捂住了嘴,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好吧好吧,我先去打前站,沒問題咱們再一起進去,不過你得記住,一切聽我指揮,否則……”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你能讓我看着西爺去死,就是打我一頓我都認了,好了,趕快進去吧!”範友山說着就要起身,被凌天一把拉了回來。
“現在還不行,那邊守衛的人太多,我懷疑西爺肯定埋伏了人,再說了,山下全是警察,穿着便衣我也認識,好了,再等一會兒,咱們越沉得住氣,別人就越慌!”
範友山信了凌天的話,像他這樣計謀多端,經常給楊寧當軍師的人,卻因爲報仇心切,沒聽出凌天話中的異常,就像凌天說的,既然西爺設了埋伏,而山下又全是警察,憑他們兩個人,根本沒可能衝進去,就算進去了,西爺也肯定安排了高手在等着,貿然進去,不但報不了仇,還可能會搭上兩人的性命。
可範友山顧不了這些了,只要能看到西爺被殺死,現在就是讓他跪着過去他也願意。
凌天打了幾個呵欠,眼睛使勁眨了幾下,把滲出的淚水擠出眼眶。
範友山碰碰凌天道:“凌天,你睡一會吧,這裡有我盯着,不會出問題的,一有情況我就喊你……”
“不行,這裡太危險,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守着我卻去睡覺……”
“哎呀別爭了,過會衝進去,還不是要靠你嘛,你快睡吧,好有精神幹活,大不了咱倆輪着睡,行了行了,你再爭我可惱了!”範友山故意板起了臉,一副嚴肅到要結冰的樣子。
凌天一看拗不過他,只得點頭答應了,於是矮下身子,仰面朝天,閉上了眼睛,可並沒有入睡,而是在考慮着怎麼能不讓範友山摻和進去,因爲凌天知道,這次的刺殺行動早就被人家計算到了,就算殺到西爺身邊,也許只是打個照面。
在別墅的時候,只有一個王通就阻止了兩人的刺殺行動,既然西爺有了防備,那肯定埋伏的高手很多,凌天雖然功夫高深,但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他還是懂的,硬拼的結果只能是失敗。
腦子裡正想着心事,就聽得範友山也開始打呵欠了,凌天的呵欠是裝出來的,他在山上清修慣了,一天只睡三四個小時是家常便飯,而範友山則不同了,整天在市委機關大院裡,跟着楊晨光吃香的喝辣的,哪受這過罪啊,從衝宵峰下來,兩人就像要急着趕火車一樣,馬不停蹄地往天安市趕,爲的就是要找西爺報仇,可因爲兩人的目標太過扎眼,以至於爲了躲避公安的盤查而錯過了火車,只得僱了一輛出租車才返回了天安市。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睡覺,進入天安市就策劃了別墅的刺殺行動,可惜沒有成功,後來正準備瞅機會再去一次的時候,就聽到西爺已經去了西郊的渡假村,雖然兩人都懷疑這消息是西爺故意放出來的,可機會難得,兩人沒怎麼商議就決定,冒一次險了。
這次的行動,範友山可謂是費盡了腦筋,凡事都做了各種估計和對策,爲的就是行動能順利一些,就這樣,又是幾天沒怎麼閤眼,今天終於和凌天出發,來到西郊渡假村,在這塊小山坡的怪石後面一趴就是五六個小時,是個正常人就挺不住,範友山也就是靠着一腔怒火才撐到現在。
剛纔兩人不時地商量幾句還能驅趕一下睡意,現在凌天去睡了,沒人陪着,瞌睡蟲開始爬上了範友山的眼皮。
凌天看準了時機,等範友山已經困得開始點頭的時候,一翻身,手變掌形,一下砍在了範友山的脖頸上,範友山沒吭一聲就趴在了土坡上。
凌天將範友山翻了過來,替範友山擦去臉側的泥土,心疼地將範友山身體擺成最舒服的姿勢:“兄弟,對不起了,這次去殺西爺是九死一生,我會拼盡全力一搏的,但是你,不會功夫,就算去了也不頂用,與其搭上兩條命,還不如我試一次,假如成功的話,那是楊叔在天有靈保佑我們,假如我不成功,還有你在,憑你的頭腦,以後有的是機會爲我和楊叔報仇!”
凌天回頭又從石頭縫裡看了眼那片貓妖藏身過的灌木叢,咬了咬牙,將一把精光閃閃的匕首放到範友山的手裡,並將他的手指握緊,這才起身跳上了山坡,藉着各種形狀石頭的掩護,一點一點向渡假村的外牆摸了過去。
渡假村溫泉房內,西爺已經沒有了剛纔那種警惕的心情,現在他感興趣的就是旁邊女侍的白大腿,可惜的是,這個女侍已經不是處女了,要不然,西爺肯定會心花怒放的,西爺現在開始有點後悔王經理的提議了,早知道這麼半天沒什麼動靜,就讓王經理去撈幾個處女來給自己修修身性了。
沒有就沒有吧,還好這些個女侍也都是千里挑一的大美人,雖然沒興趣享用,但飽飽眼福和佔點便宜也就行了,畢竟還有危險沒發生,只要凌天一刻不來刺殺,西爺幹什麼都不會盡興的。
山下開來了一輛警車,雖然開着紅藍雙閃,但卻沒有拉響警笛。
車子開過了停車場,直接向渡假村的大門開去,那裡的便衣警察最多,不過,這一路過來,沒有一個警察上前阻攔,都主動讓開路,讓這輛警車橫衝直撞,毫不剎車地開了過去,因爲這些警察早就從牌照上知道,開車這人可惹不起,她就是全天安市警局沒一個人敢惹她的孫雅君。
孫雅君一腳將車子剎死在渡假村的大門前,車門哐地一聲被打開,氣沖沖的她,也顧不得跟前來接應的警察搭話就往渡假村裡衝。
執行保護西爺任務的是一大隊,大隊長施鵬就守在門口處,由於上次的現場勘察很不讓人滿意,所以,局裡決定,像保護西爺這樣的簡單任務就由一大隊來執行了。
施鵬一見花茶硬要往裡闖,馬上跟副手攔住了他,一臉的尷尬道:“孫隊長,你這是?”
花茶將額前的幾縷碎髮甩到一邊,擡眼沒好氣地看着施鵬,冷冷地說道:“施隊長,我是來警告洪部長,他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如果還在這渡假村裡享樂的話,很可能命就不保了!”
“孫隊長,如果我說你是危言聳聽,我想大家都會相信的,就算你得到了線報會有人來傷害洪部長,那你也應該跟指揮中心通報,我想,有膽子來害洪部長的人,肯定不簡單,”施鵬無奈地苦笑幾聲,邊搖着頭邊說:“就我們這一隊的人馬,別人不知道你孫隊長還不知道嗎?一個個挺精神的,可拉出去頂不上大用!”
花茶一聽施鵬的自嘲,臉色也變得和善了許多:“施隊長,既然你知道咱們都可能保證不了洪部長的安全,那就讓我進去,我要跟洪部長面談一下,勸他趕緊離開渡假村,回他的省城去,也省得出了危險怪罪到我們天安市公安局頭上!”
花茶一閃身,就要繞過施鵬衝過去,施鵬一揮手,一隊的幾個棒小夥子快速地擋在了渡假村門前,就像一排黑鐵塔。
花茶皺着眉頭看看施鵬:“施隊長,真出了問題,咱們誰也擔不起,我不希望一大隊因爲這事受到處分,這裡面的事情你還不清楚,一旦出問題,就麻煩了!”
施鵬搖了搖頭,示意一隊的人員擋住大門不讓花茶進。
花茶眼睛一眯,臉上如冰霜一般讓人不寒而慄,嘴脣微微一動,兩個陰冷如冰的字吐了出來:“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