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坤非常清楚:“就彎彎那成績和基礎,打死她也考不上劍橋或哈佛。
他早有準備,所以一看小彎彎黯然神傷就笑了說到:“彎丫頭,幹嗎這神情?你好動坐不住,學習不及仲文和青青很正常。不過,青青能去哪所大學。想想辦法,你未必不能去,現在再加把勁,爭取把成績考得好點是正經。”
青青和小籟看着小彎彎難過,也都心軟地安慰道:“彎彎,在這些日子裡專心些。我們一起幫你。”
看大家都關心自己,彎彎的心情纔好多了。
隨後,唐坤又勸說了小籟一下,要他多考慮接班的事。籟仲文琢磨了好一會兒總算表示報考商管專業了。
大家樂呵了一晚上。第二天,唐坤又匆匆忙忙飛往聖樂思危島。
唐錚這時候正坐在書房裡和大哥唐海閒聊,聊着聊着就說到了唐坤在京城鬧的事上。
在這位清平淡泊又絕對維護自己的唐家出來的科學家兼兄長面前,陰沉沉的唐錚變得平和開朗,滿面笑容。
巨大的財富和無上的權力使每一任唐氏家主都如履薄冰。家主要爲家族和社稷負責,還得防備着暗算和陰謀。
除了老伴兒外,唐海是唐錚唯一能放鬆心情敞開說話的人。這是一個帝王式人物的寂寞和悲哀。
對長孫在月光閣酒店當衆毆打政府官員,唐錚是不喜歡的。他覺察到唐坤雖然在經濟政治上頗爲敏銳,但道行太差了點。只要抓住了把柄,站住了大義,再一層層剝下某些人的皮,那纔是政治鬥爭的手段,唐坤無疑太嫩了。
不過,老頭子不滿意歸滿意,但並沒有怪長孫瞎胡鬧。
通過長時間地觀察分析,唐錚對唐坤這個長孫已經瞭解得比較透徹。
這個小子極大度包容,對沒有威脅力或者他不在乎的人的攻擊和挑釁一概無視,同時對敵手絕對鐵石心腸。
對月光閣事件的內因,唐錚並沒有得到確切消息,但是他可以根據長孫的脾氣斷定:一定是某人觸動了長孫的逆鱗,激出了長孫骨子裡的兇猛。長孫出於某種目的,又故意把事態擴大了,才鬧得事件如此轟動。
抓住了對手的弱點不動手好好修理一番,那就不是唐坤的風格了。這種風格放別的年輕人身上是絕對不可取的,也是難以複製的,但唐坤就是唐坤,他有那個本事當場發威,絕不會吃虧。
事因人而異,說的就是唐坤這種現象。
唐老爺子覺得長孫的道行太差,認爲唐坤能揪住對手的痛腳,依仗的是詭異的暴力手段,卻不擅長借力打力。
他沒有怪罪長孫的魯莽行爲是從大局考慮的。
儘管不知道唐坤到底是怎樣想的,唐老爺子還是認爲:長孫的行爲總的來說在眼下是在配合國內那位鐵腕總理的吏治整頓,也爲一年多後國內最高領導層的權力順利更替鋪了點路。
唐錚的內心
裡對這位強橫的長孫是寄予厚望的,同時,他又感到唐坤在人事方面的格局不夠大,有失望情緒。
對不在乎的人,就直接無視;對在乎的人不但少而且過於維護縱容。唐坤的這種個性可不是一把手應該有的大家風範。
一把手是裁判,不是下場出力的參賽者,可以有私心雜念,但行事不能太着相,否則不是難以服衆,就是有暗險。
唐坤是優點突出,缺點同樣突出。
唐錚知道,想改變自家這個長孫的個性,那太難,知道長孫如果當家必定能把唐家帶上新高度,但更擔心唐坤的強橫又極端的個性把唐家帶進危難中。把唐坤放在國內的首都讀書,這也是唐錚磨礪長孫之意。
唐海慢悠悠地喝着茶,看着自己的當家弟弟對長孫的糾結神情,非常理解,但卻有些不以爲然。
他笑微微地突然提起唐坤小時候抓週的事。
唐坤和他二叔的兒子唐乾是同一天出生的。唐乾其實比唐坤早出生片刻。按出生順序算,唐乾纔是這一代的老大。
乾坤嘛,乾在前,坤在後。孫子們的名字可都是唐錚親自起的。但在唐家,大家習慣把唐坤當成嫡長孫。
大家之所以這樣認爲,唐坤是嫡大公子唐天野的兒子,唐天野秦玉瑕夫婦比老二更得人心,有那麼點原因。但最主要是唐家的這一代人幾乎都把唐坤當領頭的。
能保護大家,又能給大家弄錢花,小孩子也是知道該擁護誰的。
關於唐坤的談論多了,關注得多了,大家慢慢就忽視了沉靜乘巧的唐乾,漸漸就把唐坤當成了這一代的老大。
唐錚是一族之主,做事可不能隨心所欲,在家事上也要謹守原則。在面上,他是絕不能把唐坤排在第一位的。
在繼承人未定和孫子輩的未來前程難說的情況下,唐錚更不可能把唐坤當這一代的老大,以免刺傷二兒子和長孫子的心。
所以,在抓週那天,唐乾和唐坤都抓。
唐乾是老大。老爺子安排唐乾先抓。
小孩子抓週是國人的傳統。據說是能測試孩子以後的志向前程。要準備的東西的花樣自然是方方面面很多種:筆,墨,紙,硯,算盤,錢幣,首飾,花朵,劍,胭脂,吃食,各種各樣的玩具,還有唐家祖傳的一枚玉璽。
唐錚的身份在那裡擺着。來參加抓週儀式的人很多。
唐家的人自然來得極多。
其他的諸如聖樂思危島轄區的軍政長官及一些豪富和夫人們也來湊個熱鬧。
數百人來的目的有差別,都井然有序地圍觀。
唐乾上場坐在那裡,先抓了張花花綠綠的鈔票,後來在他媽媽的不斷誘導下把玩起那枚滑溜溜溫潤的玉璽結束了。
唐錚的臉上始終帶着點淡淡的笑意。沒有人能看透他的內心世界。
小肥球唐坤上場後先把唐乾抓得那
張鈔票拿手裡,在大家各種各樣的目光注視下,他的一雙很有力的小手把鈔票揉搓成一團,又在大家的各種目光注視下把鈔票球放在一邊,然後格格笑着直奔那枚玉璽。
不知怎麼想的,唐天野和秦玉瑕如圍觀的外人一樣,靜靜地站在一邊觀看兒子的行爲,沒有上前做些引誘動作。
唐錚的表情不變,依然是淡淡地笑着坐在那裡。
兩孩子的行爲大同小異,大家正以爲沒啥意思時,幼小的唐坤不是玩,竟然開始去努力想拿起那枚沉重的玉璽。
那枚玉璽是唐家的先祖在起義中受封得到的王爺印,玉質是極品,晶瑩剔透,九寸見方,上面還雕有一隻麒麟。
這麼大一塊石頭的重量可想而知。才一週歲的唐坤儘管長得極堅實,但想拿起這麼大一塊石頭,那根本不可能。
看着小屁孩唐坤吭哧吭哧地使勁搬玉璽,但他顯然力不從心,卻不懇放棄,圍觀的人中許多都情不自禁地笑了。
唐坤的奶奶看看孫子並沒有拿別的東西的趨勢,就笑着打算至此結束。但唐錚卻眯着眼睛制止了她,繼續觀看下去。
也許是搬累了,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對付不了眼前這個有很威武奇怪的野獸的玩藝,唐坤終於放棄了努力。
他擡頭瞅瞅四周咧着嘴笑的大人和小孩們,等看到他老媽老爸一臉尷尬地對着他微笑,似乎有些惱了,伸雙手抓着玉璽上面的麒麟就使勁搖晃起來。
雕玉璽的玉石極珍貴。當初玉匠不捨得破壞這塊大玉,在徵求領導同意後才把玉璽雕得那麼大。
那隻麒麟和下面的方玉是一體的,但只有三足相連。唐坤的大力搖晃,有使那隻麒麟斷掉的危險。
唐家的傳家寶有毀在兒子手中的危險,那一刻,唐天野和秦玉瑕都大吃一驚,容顏失色。
客人們大多也變了臉色。
唐錚的臉上尚算平靜,但額頭上露出了黑線。
就在秦玉瑕想上前抱走兒子時,唐坤又突然放了手,猛然向後一仰躺倒了。這讓秦玉瑕的心又是一驚。
尚幸擺東西的墊子極厚,唐坤這一躺不會傷到後腦。他躺倒後左手按着那枚玉璽,三肢大張,似乎想睡在墊子上。
大家或詫異或覺得可笑,盯着唐坤的表情不一。
唐錚盯着唐坤,先是一頭黑線,片刻後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又有了點笑意。
沒等老爺子的笑容完全綻放出來。唐坤突然尿了。小小唐二把尿液噴得老高。那枚珍貴的玉璽也被淋上了。
唐老爺子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滿臉的黑線。唐坤在他爺爺的不快盯視下卻尿得痛快,笑得嘎嘎得極歡極響。
秦玉瑕大窘,連忙上前抱走了兒子,結束了這場鬧劇。
事情過去近二十年了,唐海在這個時候提起唐坤幼時的趣事,那自然是想以此爲引子有話要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