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深夜造訪
雒城的太守府裡,冷苞被龐羲的管家人帶到了客房後,龐羲的管家便離開了,而冷苞則點燃了蠟燭,靜靜的坐在了房中,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人的到來。
過了不多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冷苞急忙問道:“誰?”
“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冷苞聽後,登時臉上是一陣大喜。
冷苞急忙起身去開門,房門打開後,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冷苞的面前,這兩個人一個是張飛,另外一個則是彭脫,兩個人都穿着羌人的衣服,裝扮成了冷苞的手下。
冷苞急忙將張飛、彭脫給帶進了屋裡,然後關上房門時,又探出頭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這裡,這才安心的將房門關上。
“主公,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冷苞轉過身子,便對張飛說道。
張飛道:“我們已經進城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想法控制住通向城內的城門,這樣才能讓嚴顏率領大軍進入城內,然後和我們來個裡應外合。”
冷苞道:“主公,我還是想去試着勸降龐羲,如果龐羲同意投降了,那麼我們就不用再動刀兵了。”
張飛冷笑了一聲,說道:“冷都督,你還是太天真了。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嗎?龐羲雖然貴爲廣漢太守,但是在雒城裡面的軍隊卻不受到他的指揮,而是受到另外兩個人指揮……”
“你是說高沛和楊懷?”冷苞問道。
張飛點了點頭說道:“今日入城之時,我一直在暗中觀察,我注意到高沛和楊懷對龐羲一直心懷不滿。就連看着龐羲的目光裡都充滿了仇恨。後來。我又注意到。城中的軍隊根本不買龐羲的賬,但卻只聽令於高沛和楊懷,這就說明,龐羲這個太守,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權力,至少手中絕對沒有兵權。所以,即便你勸降了龐羲,他手中沒有兵權。城中的軍隊根本不聽從他的調遣,還是要免不了要刀兵相見的。而且,我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當高沛、楊懷二人看到劉循出現的那一刻,臉上竟然是一陣驚愕之情,而且兩個人的言行舉止也有些怪異,或許和劉循被圍有莫大的關係……”
冷苞驚訝的道:“這怎麼可能?高沛、楊懷都是劉璋的心腹,劉循是劉璋的長子,他們怎麼會害劉循呢?”
張飛道:“你好好的想一想,劉循來到雒城探親。這麼重要的一件事情,高沛、楊懷又豈能不知?後來劉循去了白水關。高沛、楊懷並沒有派人護衛,更巧的是,劉循剛到白水關,張魯的軍隊便殺了過去,難道這些真的只是巧合嗎?”。
冷苞道:“主公,你是說,有人要故意設下陷阱,想要謀害劉循?”
張飛道:“這也只是我的一個猜測,事情到底是怎麼樣,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總覺得,高沛、楊懷這兩個人有問題,讓我不得不對他們做出防範。冷都督,雒城裡一共有多少兵馬?”
“有馬軍一千,步兵一萬九千人,共計兩萬人,高沛、楊懷分別爲左、右都督,各自統領一萬軍隊。雒城是通向成都的必經之路,所以劉璋把這裡作爲拱衛成都的一個軍事重鎮,如果成都那邊有難,雒城便會出兵救援,如果雒城遇到危險,成都那邊就會出邊相救,兩地相距不算太遠,可以互爲犄角之勢。”冷苞答道。
彭脫突然插話道:“這下可遭了,如果高沛、楊懷二人真的對劉循有歹心的話,他們見劉循沒有死,肯定會在今夜動手,藉以彌補過失。我們雖然已經進城了,但只有一千人而已,而高沛、楊懷卻有兩萬人,這兵力差距實在太大了,我們未必能夠打敗他們啊。”
張飛呵呵笑道:“彭脫,話雖如此,但事情卻不是這樣算的。如果高沛、楊懷真的對劉循有歹心的話,雖然他們能指揮兩萬人,但是這兩萬人裡面未必都是他們的心腹,而且他們要殺的人又是劉璋的兒子劉循,如果不是心腹的話,絕對不會有人願意做這件事的。而且高沛、楊懷二人也斷然不敢光明正大的來殺害劉循,必然會暗中派人假扮盜匪,趁着夜色將劉循殺死。所以,眼下我們要做的是盡最大可能保護劉循甚至龐羲的一家人,先讓高沛、楊懷的計劃失敗才行。”
張飛的話音剛剛落下,冷苞的門外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衆人便屏住了呼吸,不敢聲張。
那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便來到了冷苞的門口,就停在了這裡,緊接着傳出來了敲門聲,而且還伴隨着人的聲音:“冷賢弟,休息了嗎?”。
冷苞聽到這個聲音,才知道這聲音是龐羲的,他比龐羲略小几歲,龐羲稱呼他賢弟也是應該的,只是這種稱呼,在兩個人之間,還是頭一次。
房間內,張飛、彭脫都沒有說話,冷苞則望着張飛,輕聲問道:“主公,是龐羲,現在該怎麼辦?”
張飛道:“深夜造訪,而且還是親自前來,必有要事,我與彭脫先藏身在屏風後面,你只管去開門,問明來由,見機行事即可。”
冷苞點了點頭,張飛拉着彭脫便躲在了屏風後面,這時冷苞纔去打開了房門。
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冷苞便看見龐羲一臉驚慌的樣子,皺了一下眉頭,急忙問道:“龐太守,你這是怎麼了?”
龐羲二話不說,直接擠進了冷苞的房間裡,然後一把拉住了冷苞的手,急忙說道:“冷賢弟,這次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說着說着,龐羲便想要跪下,冷苞被搞的莫名其妙的,急忙扶着龐羲,問道:“龐太守,你這是幹什麼,使不得,可使不得啊!”
龐羲帶着哭腔的說道:“冷賢弟,偌大的雒城裡面,我現在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我剛剛收到密報,高沛、楊懷已經秘密集結了一支兵馬,準備今夜子時便要血洗太守府,把我和大公子甚至還包括你,都全部殺掉……”
“你說什麼?高沛、楊懷不是主公的心腹愛將嗎,他們怎麼會這樣幹呢?”冷苞道。
龐羲道:“冷賢弟,你有所不知,高沛、楊懷其實已經和張任同流合污了,他們計劃謀害大公子,事情泄露後,想要彌補過失,高沛、楊懷這才召集人馬,想要在這裡動手。我雖然貴爲廣漢太守,但因爲張任從中作梗,便把高沛、楊懷安排在我的身邊,分走了我的兵權,如果高沛、楊懷真的要動手殺了我的話,我肯定沒有還手之力啊。”
冷苞道:“龐太守,這些消息,可靠嗎?”。
龐羲道:“當然可靠了,這些消息,是我安插在高沛、楊懷身邊的人傳回來的,別看我表面很風光,其實每天都是度日如年啊,所以纔不得不安排眼線在高沛和楊懷的身邊,免得自己丟了性命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呢……”
冷苞問道:“龐太守,我還是搞不明白,高沛、楊懷爲什麼要殺你,而且張任又爲什麼要殺大公子?”
龐羲道:“張任是什麼樣的人,想必你比誰都清楚,這個人權力慾望極重,大公子頗有才學,又是我的女婿,自然和我走的比較近,但偏偏我並不是土生土長的益州人,所以也成爲了張任排擠的對象。主公膝下,目前只有兩個兒子,一個便是大公子劉循,另外一個是二公子劉闡,劉闡現年只有八歲,容易控制,張任是想等到主公百年之後,還能掌握住益州的權力,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主公去世,繼承位置的是大公子,那麼張任手中的權力肯定會得到削弱的,甚至還會被貶職。所以,張任這纔想到要將大公子害死,把二公子當作他的傀儡。”
冷苞道:“這麼說來,那我們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是啊,所以我才急忙過來找賢弟你啊,你進城的時候不是帶來了一千將士嗎,此時正好派上用場,把他們全部召集起來,埋伏在太守府附近,等到高沛、楊懷帶着人殺過來的時候,就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肯定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屆時再趁機殺了高沛、楊懷,然後帶着大公子去見主公,當面揭發張任,主公知道了,一定會對張任進行嚴懲的。”
冷苞道:“我的兵馬都被安排在了軍營,城中的軍隊都受到高沛、楊懷二人的控制,要想將兵馬調到這裡來,肯定會被他們察覺的……”
龐羲問道:“那怎麼辦?那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這次高沛、楊懷可是調集了二百人的精銳來對付我們啊……”
冷苞一時間也沒了注意,緊皺着眉頭,卻一籌莫展,房間裡也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一直躲在屏風後面的張飛完全聽到了冷苞和龐羲的對話,而且龐羲的話,也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測,他偷偷朝外望去,但見冷苞也沒了主意,想都沒想,便直接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朗聲說道:“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先下手爲強,先集結所有兵馬,殺掉高沛、楊懷,然後再公佈他們的罪行,軍隊羣龍無首,自然而然的就可以降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