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0 天降大難

太后問道:“今天怎麼就你一個人?宇兒呢?難不成是嫌我這老太婆不養眼,他都懶得見了?”

端陽公主嘻嘻笑道:“母后,瞧您說的,宇兒忘了誰他也不敢忘了他外婆和舅舅啊,這不都是讓那個江塵子給鬧的嗎?”

這端陽公主乃是當今皇帝的皇姐,是太后的獨女,平時最得太后寵愛,與皇帝關係也很親密,因此平時說話比較隨意。

清平公主脫口說道:“咦,表哥也認識江塵子前輩?”話一出口,方覺自己失言。

英宗皇帝奇道:“蓉蓉,難道你認識那個江塵子?”

清平公主忙搪塞道:“不,不認識,只是早有耳聞。”

“早有耳聞?”英宗皇帝越發驚奇,“你平日居於深宮之中,如何會聽說此人?據我所知,此人師從清塵子,隱居已有數千年之久。”

太后道:“喲,那不都成了老妖怪麼。”

端陽道:“母后有所不知,我聽宇兒講啊,那江塵子身負上古龍族血統,且少時修習仙法,壽命綿長,不比凡人。”

太后道:“龍族?這麼說,那江塵子是個神人哪!”

端陽道:“可不是麼!”

英宗皇帝問道:“蓉蓉,你以前都聽說過他的什麼事?”

清平道:“哦,兒臣只是聽說他是一代奇人,其餘的也不甚清楚。”

太后皺眉道:“這個江塵子,跟宇兒有什麼關係?怎地讓他連每日來我這裡請安都耽擱了?”

端陽道:“昨日午間,那個江塵子突然在咱們天馬城出現,宇兒就一心想要與之結交,誰知那江塵子完全不領他的情,他三番五次前往拜訪,皆被那江塵子拒之門外。這不,今兒天還沒亮,又跑去江塵子所住的那個醉仙居。我等到現在都不曾見他回來,只好自己來給母后請安啦。”

清平失笑道:“想不到表哥也有這麼窘的時候啊。”

端陽道:“哼,不光是你表哥,你二皇叔也去拜訪過,結果在門口等了近一個時辰,愣是連江塵子的影子都沒見着,還不如你表哥呢。不過,聽人說,那江塵子倒是提點二弟一些事,二弟已經決定今兒午後便啓程回瑤地去了。”

太后道:“怎麼,齊兒要走了?”

聽說周齊要離開京城,皇帝心中一動,好奇道:“但不知那人提點二弟什麼事?”

端陽回憶說道:“好象只說了一句‘天降大難,識時務者遠離禍患’,唉,我也只是道聽途說,做不得準的。”

“哦?”英宗皇帝眉頭不自覺皺起,心道:“‘天降大難,識時務者遠離禍患’,這‘大難’二字指的是齊王在京城所處的形勢,還是整個江國所面臨的瘟疫之難?這‘天’指的是天子還是上天?江塵子,果然如傳聞中一般神奇麼?”

“父皇,您在想什麼?”見英宗皇帝發呆,清平忍不住問。

英宗皇帝道:“沒什麼,只是聽你們講起這個江塵子,心中好奇罷了。”

端陽道:“皇上如果想見他,派人召見便是。”

清平道:“江塵子前輩性本高潔,只怕不會應召。”

端陽道:“難道還要皇上移駕,到酒樓去見他不成?”

“這……”清平一時無言以對。

英宗皇帝笑道:“關於江塵子的傳言沸沸揚揚,也不知是真是假,朕還真想看看,此人到底是個什麼角色。只不過,若是直接降旨召喚,不管他來與不來,朕都難以判斷其底細。蓉蓉,附耳過來!”

皇帝在清平公主耳邊一番低語,清平臉上露出驚訝之色,目中雖閃過一抹擔憂,但隨即微微點頭。

晚春時節,晌午的陽光最是怡人。

葉楓坐在院落花園之中,拿出大音的琵琶,輕輕撥弄。

音波功,在無極處所得的《心火菩提訣》中有其運氣要訣。此要訣原本適合修煉《心火菩提訣》之人使用,葉楓雖未修習這套功法,但他所修習的百密藏亦是佛家經典,與《心火菩提訣》有異曲同工之妙,百密藏之功法亦可按上面所載之音波功運氣使勁。

而百密藏又可將三大神器功法融合後加以調動,因此,葉楓雖未特別修煉過音波功,但輕而易舉便可使用出來。

此時,他指尖運着半分勁,輕輕撥弄那把蘊含法力的琵琶,一個音符迸出時,一朵花應聲而落。

發現按《心火菩提訣》音波功中所載之法運氣果真可使用這把琵琶,葉楓滿意的一笑。

葉青提着一把劍走進花園,見葉楓抱着琵琶坐在院中,喜道:“二弟,你要彈曲麼?正巧,我要練劍,你就勉爲其難配合一下,我練起劍來更有興致。”

“哈,好好好,”葉楓笑道,“不過,你的劍可要跟得上我的曲啊。”

葉青不服氣地道:“哼,你的曲能趕得上我的劍快麼?奏來吧。”

葉楓微微一笑,手指撥弄起琵琶弦,葉青隨着曲子練起劍法孤楓殘影。

起初的節奏葉青還能跟得上,誰知葉楓奏到後來,時而如長絹撕裂,時而如明珠迸落,時而如雷震八方,時而如電擊長空,曲中氣勢足可驚動天地。

葉青揮劍的速度漸漸被曲子節奏落下,到後來已經完全跟不上。

驀地,葉楓收曲,道:“大哥,有客來啦。”

葉楓說完起身回入自己房間,留下葉青一個人愣在當地。

葉青將園中打量一番,卻並不見有其他人,對於葉楓那句“有客來”的話不免納悶。不一會兒,卻見一名小廝來稟:“大公子,齊大公子來訪。”

“咦,真的有客來,二弟連這個都能算出來!”葉青不無驚訝地想,說道:“有請。”

其實葉楓哪裡是算出來的,只不過是靈識探到齊凱來叩門罷了。

片刻後,小廝引着齊凱進入,齊凱劈頭問道:“葉青,不知府中剛纔是誰彈的琵琶曲?那一曲,真是勾魂啊。”

葉青道:“怎麼,你也聽到了。天底下能將曲子彈得這般好聽的,除了我二弟還能有誰?”

“哦?”齊凱不覺一驚,道:“想不到令弟倒是彈得一手好琵琶。”

葉青得意地道:“我早就說過,我弟弟文采風流,智謀無雙,可是你們誰都不信。”

齊凱無奈笑道:“是你弟弟平時不露才,怪不得我們。不過,咳咳!”

葉青不悅地道:“不過怎樣?”

齊凱道:“個人覺得,彈得一手好琵琶,跟文采風流、智謀無雙之類的詞實在搭不上嘎……”

“你你你……”葉青指着他一時無語。

齊凱哈哈朗笑道:“好了葉青,莫爲這事動怒,我之所以會這樣認爲,是我並不曾有了解他的機會。你既然說他文采風流、智謀無雙,不妨舉出幾個例子來,讓我多瞭解他一些便是。”

“這……”葉青不由得怔住。葉楓所施計謀需要保密,他哪敢告之齊凱?

見葉青答不上來,齊凱笑道:“你看,沒有吧。我知道你愛弟心切,想幫他正名,可是你又舉不出事實,空口說白話,難以服衆。”

“我……我是不能說……”葉青解釋道。他確實很不喜歡別人看葉楓的不屑眼色,更不喜歡別人在背後叫他“葉二草包”,但他所說葉楓的文采風流、智謀無雙,卻是事實,爲什麼就沒人相信呢?

想到此處,葉青不禁無奈地長嘆一聲。

“好啦,別爲這事煩心了。”齊凱拍拍他的肩道,“沒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葉青道:“當然,詩社集會,我怎麼會忘記?”

齊凱道:“聽說醉仙居昨天來了一位奇人,名喚江塵子,咱們今天集會,不如就順便拜訪一下他。”

葉青嘴角一抽,呵呵笑了兩聲。

齊凱奇道:“你笑什麼?”

葉青忙道:“沒什麼。”嘴角上卻仍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齊凱眸中光芒一閃,道:“哼,笑得這麼神秘,難不成已經猜到我今天來找你的真正原因了?”

葉青奇道:“你今天來,難道不是找我一起去參加集會?”

齊凱無奈地笑道:“敢情你沒猜出來呀,哈,那你現在猜好啦,若是猜不出來麼……哈哈……”

齊凱一臉的洋洋得意,搞得葉青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忽見不遠處葉楓從外院復又拐進花園來,卻是已換去家常穿的衣衫,一身整齊的白色銀絲繡衫,頭髮也明顯重新梳理過。

“二弟,這是要出門麼?”葉青見他這身打扮,忍不住問。

“哦,想去拜訪一下那位知名的江塵子前輩。”葉楓道,一臉的崇敬之意。

“啊,呵呵。”葉青忍不住又笑起來。

葉楓道:“今天是你們詩社集會的日子,大哥,你反正也去醉仙居,你我兄弟便搭個半兒吧。”頓了頓,又道:“不過,你這身裝扮……”

“好好,我這就去換來。”葉青說着就要回房換身整齊衣裳,卻被齊凱攔住。

齊凱道:“哎,剛纔說的事,你先猜來,再去換衣服不遲。”

葉青眨巴幾下眼睛,轉問葉楓道:“二弟,你猜齊凱此來找我是爲着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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