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巡視諸營

有士兵大聲鼓譟起來:“快跑吧,再不走,等吐谷渾人殺回來,大家全都玩完。”

吐谷渾騎兵來去如風,誰也不清楚他們會不會再來,最前面的幾個士兵按捺不住,直接衝向劉子秋,試圖將他推開。

只見劉子秋大旗一卷,那幾名士兵便凌空飛了出去,摔落在人羣的最後面。這一手立刻鎮住了所有人,雖然吵嚷仍在繼續,但再沒有人敢上前硬闖了。

劉子秋掃了一眼亂哄哄的殘兵,冷笑道:“如果不是劉某巧設疑兵嚇退敵人,你們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有什麼好怕的!都安靜下來!”

剛纔吐谷渾騎兵圍殺這隊隋軍步卒的時候,藏身在泥嶺山頂上的劉子秋、柳鬱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區區一百九十九人,就算全部衝下山也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同袍被人屠戮。但劉子秋卻不這樣想,他覺得吐谷渾人遲遲不敢攻山,顯然是他們佈設的疑兵起了作用,於是才大張旗鼓了一回,果然嚇退了吐谷渾騎兵。

這樣做其實非常冒險,很可能被吐谷渾人發現山上那兩百面暗藏的旗幟只是疑兵而已。不過,劉子秋卻認爲救人便是救自己。如果泥嶺上真有數萬大隋伏兵,就絕對不會看着自己的同袍被吐谷渾人圍殺而置之不理。即使吐谷渾人當時沒有覺察出來,等那邊的戰事結束,發現山頂還沒有一絲動靜,肯定會回過神。真到那時候,泥嶺必將失守,他們這一百九十九個人也很難保住性命。

宇文敬雖然逃走了,但殘軍當中還有三名校尉和十多名旅帥,這些人都可以算作劉子秋的上官。校尉董衡跳了出來,滿臉不屑地大聲喝叱道:“你想幹什麼?快點把路讓開!”

劉子秋朝着仍在地上痛苦**的傷者和陣亡士兵的遺體一指,厲聲說道:“他們都是你們的同袍,是朝夕相處的兄弟,你們就忍心拋下他們,獨自逃命嗎!”

說完,劉子秋看都不看董衡一眼,分開衆人,彎腰抱起一名傷者,轉身大步朝泥嶺走去。董衡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有些惱羞成怒,一時卻又發作不得。其餘將士卻已經面露羞慚之色,紛紛學着劉子秋的樣子,或攙或抱或背起死傷的戰友,追趕着劉子秋的腳步。

忽聽有人喊道:“董校尉,快扶我一把。”

董衡轉頭看時,卻是另一名校尉姜彧。

姜彧肩上中了一箭,雖然痛徹骨髓,卻並不影響走路。只是在剛纔的混亂中,他不慎摔倒。雪上加霜的是,有人在他的左腿上踩了一腳,將他的左腿骨生生踩斷。其實,傷亡的隋軍將士有一多半都是自相踐踏所致。

在劉子秋的帶動下,許多沒有受傷的士兵都自覺地扶助起身邊的同袍,只是人總有私心,在這種情況下,都會首先救助和自己比較親近的人。姜彧是校尉,與士兵們之間本就隔了一層。加之他受了重傷,在軍中的生涯只怕就此結束,也沒有人會再刻意討好他,竟到了無人相救的地步。這裡天寒地凍,如果無人相救,即使不落入狼腹,也會被活活凍死。

萬般無奈之下,姜彧只得出言向董衡求救,卻無形中給了董衡一個臺階。董衡雖與姜彧並無深交,這時候卻露出滿臉驚詫的表情,連聲道:“哎呀,姜校尉,你怎麼傷成這樣?快快快,董某扶你起來。”

一場短暫的遭遇戰,三千隋軍傷亡慘重,陣亡者便有八百多人,傷者在千人以上,反觀吐谷渾騎兵,竟無一傷亡。巨大的反差,讓劉子秋第一次直觀而深刻地領略到,騎兵作爲這個年代最強大的兵種,面對步兵時所擁有的巨大優勢。

劉子秋既然已經有了在即將到來的亂世逐鹿天下的打算,就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組建一支強大的騎兵部隊是大勢所趨,但漢人以農耕爲主的生活習性,註定了騎兵對他們來說只能是一個奢侈的兵種,必須找到一條以步兵對付騎兵的有效辦法。雖然很難,卻刻不容緩。

……

卻說細封野利蘭等人一口氣奔出十多裡遠,那頭金雕忽然飛了過來,準確地落在蒙兀扎的肩頭,“咕咕”鳴叫了兩聲。蒙兀扎猛地勒住了馬,對細封野利蘭和渾羅說道:“我的獵鷹已經查看過了,並沒有大隊人馬下山,是不是……”

細封野利蘭可不想十分替慕容伏允賣命,搖頭說道:“隋人奸詐,其後必有陰謀,不如且報與國主,再作定奪。”

渾羅連聲咐和道:“已經跑這麼遠了,還回去幹什麼?”

其實和他們一樣,室韋人也只善於野戰,攻城也好,攻山也罷,都不是他們的強項,蒙兀扎自己也已經心生退意,見他二人都這樣說,便不再堅持,一路往車我真山退去。到了車我真山,卻被告知慕容伏允忽染重病,概不見客。

見不到慕容伏允自然也就不用擔心受到他的責罰,細封野利蘭等人反而鬆了一口氣,領了本部人馬各自回營不提。

……

此時,金山上一場盛大的皇帝賜宴剛剛結束,這是大戰即將開始的前兆。等衆臣告退以後,擔任待從官的李密也到了換班的時候,悄悄退出大帳,向楊玄感營中走去。在他身後數十步之外,一個駝背步履緩慢,遠遠地跟着,正是馬忠。

馬忠雖然被劉子秋打成重傷,但終究是習武之人,又有太醫的悉心救治,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已經慢慢恢復過來。只是他的胸骨遭到重創深陷了下去,走路時不得不彎着腰,好似駝背一樣,倒不是他故意假扮。

直到看作李密走進了楊玄感的軍營,馬忠才站住腳步,折進旁邊一座軍營,那裡駐紮的是大將軍來護兒所部。

過了近兩個時辰,李密才從楊玄感的軍營裡悄悄走了出來,四下裡張望了片刻,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這才慢慢返回自己的營帳。

馬忠嘴角浮出一絲冷笑,拱手告別來護兒,走向楊廣的大帳。他雖然不再擔任楊廣的侍衛,但因爲那次在西苑救駕有功,楊廣特許他可以隨意出入。

今天已經是馬忠第四次跟蹤李密,對李密的懷疑越重。他雖然還沒有發現什麼直接證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李密與楊玄感過從甚密。

楊玄感是將軍,李密不過一個侍從官,二者地位相差懸殊。但從二人的交往來看,卻似以朋友相稱,讓馬忠對楊玄感也不免生疑。每一次李密與楊玄感會面,總要談上一兩個時辰,肯定是在商量什麼陰謀,只是馬忠無法探知他們在說些什麼。他來找楊廣並不是直接告密,而是請求一項權力,代楊廣巡視各軍軍營。

楊廣皺眉道:“巡視軍營,你要做什麼?”

如果不是知道馬忠對他絕無異心,生性多疑的楊廣恐怕就要將他推出大帳斬首了。

馬忠伏地道:“皇上對老奴恩重如山,老奴雖粉身碎骨亦難報萬一。如今大戰在即,老奴願替皇上巡視三軍,以恐怕將士懈怠!”

在楊廣眼中,李密雖然無足輕重,但楊玄感卻深得他的信任。馬忠沒有證據,自然不可能說出心中的疑慮,只能先設法找個理由,好進入楊玄感的軍營,一探究竟。

聽了馬忠的話,楊廣臉色緩和了許多,揮了揮手,說道:“傳旨,任馬忠爲監軍,代朕巡視諸營。”

馬忠並沒有立刻巡視楊玄感的軍營,因爲李密已經離開,他即使進去,現在也探聽不到什麼消息。不過,爲了做做樣子,馬忠還是挨個軍營巡視起來,倒是頗有點盡忠職守的架勢。

第一站,馬忠去的是來護兒的軍營。來護兒常在楊廣駕前當值,馬忠過去是楊廣的貼身侍衛,兩個人本是舊識,又都是習武之人,交情甚厚。

來護兒雖然貴爲右驍衛大將軍,卻沒有在馬忠面前擺什麼架子,親自陪着馬忠巡視各處。馬忠到來護兒的軍營,本來就是爲了掩人耳目,並無心細看。但來護兒營中軍容齊整,不愧爲隋軍中的精銳,馬忠也不禁暗暗稱讚。

第二站,馬忠去的是左衛大將軍宇文述的軍營。其時,宇文述父子俱在軍中。宇文述父子向來眼高於頂,仗着深得楊廣寵信,又知道馬忠已經失勢,因此並不熱情。三個人都沒有出面,而只是派了一名郎將敷衍了過去。

左衛也算是京軍中的精銳,但比起來護兒的右驍衛來,其他暫且不論,至少在軍紀方面要差上一大截,營中甚至可以聞到些酒氣。不過,馬忠一門心思放在揪出西苑刺駕的真兇上,並無意真心巡視軍營,只是匆匆走了個過場。

離開宇文述軍營,馬忠便到了左屯衛大將軍張定和那裡。張定和本是河內太守,素有勇名,因而得到楊廣的賞識,數天前剛被任命爲左屯衛大將軍,並擔任明天出戰的先鋒。

得知馬忠代表楊廣前來巡視,張定和有意賣弄,與將軍柳建武一道,列隊迎候。馬忠看到大營兩側排列整齊的士兵,卻不禁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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