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五章 傷心往事

慕容秋雨心中疑問得到證實,神情一鬆,淡淡笑道:“你可知道駱北鴻三人數年在江湖上奔波不休找你二人,天山派因你二人離去實力大損,葉前輩連失兩名徒弟,心神衰竭,可憐之至。卻原來谷師兄過得如此逍遙自在,居然還能得君老爺子親授武功,倒是奇事一樁。”

白衣人雙目通紅,呆呆看她說完,突然大叫道:“不是這樣的。”跟着身子一閃便嚮慕容秋雨撲過來。

慕容秋雨大驚,還好她早有準備,足尖一點登時飛上山崖,雙臂微動,冒出縷縷青煙道:“谷師兄稍安勿燥,如今君老爺子重新出山,天山派全員都在少林,你又能躲到幾時?”

白衣人登時住手,沉聲道:“一時失禮,還請慕容姑娘見諒,在下自有苦衷,還望姑娘代爲保密。”慕容秋雨微笑道:“那是自然,只是小妹很是好奇這數年來谷師兄躲在何處?又爲何會遇到君老爺子?蘇南杏又在哪裡?峨眉派的沈君明又在哪兒?”

白衣人眼神一凜,身子微晃道:“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敘述,你說天山派在少林?”慕容秋雨微微一怔,跟着想到他們也是剛到,點頭道:“三宗一體,少林遇險,天山派自然要到,如今應該都在伏魔谷中。”

谷中鶴定定看着慕容秋雨,忽然道:“你身爲神教聖女,難道真要背叛神教?”慕容秋雨大驚,臉色大變。江湖中人只要提起焚天神教一概稱之爲魔教,谷中鶴卻稱之爲神教,雖是細微差別,卻是別有玄機。

慕容秋雨淡淡道:“我從沒背叛神教。”谷中鶴哼一聲道:“你爲了武當派掌門蕭漢不惜於石初陽決裂,被神教開除聖女之位,如今想要回去可是難上加難。”

慕容秋雨淡然道:“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一切自有定數,既然做了,就不用後悔。”谷中鶴定定着她,良久才嘆氣道:“既然一切皆有定數,你可知武當派夫人早有她人佔據,你又能得到什麼?”

慕容秋雨嘆了口氣,沉默良久方道:“你我初次見面便談論這種問題,實是失當。”谷中鶴輕哼一聲,轉身便走。慕容秋雨在他身後輕聲嘆道:“你的小師妹佔了先機,一切隨緣罷了。”

谷中鶴身形微頓,跟着箭一般一閃而過,消失在山道之上。青白二煞大戰正酣,一時半會看來難以結束。慕容秋雨看到谷中鶴上同,心下微定,看一眼打鬥二老,慢慢退回十六派身邊。

蕭漢有些不悅道:“你跟那白麪小生有什麼話說?沒完沒了的,真是囉嗦。”慕容秋雨美目盯着他道:“他是君老爺子再傳弟子,如今已經上山救助,我們跟着上山便是。”

蕭漢看她面色如常,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的話有些重,你別在意。”慕容秋雨不說話,蕭漢跟着道:“這兩個老頭攔住去路,我們怎麼上山?”

慕容秋雨淡淡道:“打了快半個時辰,應該差不多了。”話音剛落,便見君莫問與沈子都一觸即分,各退三步,哈哈大笑。

青煞沈子都看一眼滿地狼籍道:“你躲了數年,工夫倒還算勉強,值得與老夫一戰。”君莫問大笑道:“你也不差,我本以爲會把你打死,如今看來還要做幾年的對頭。”

沈子都眼神一凜,跟着朝慕容秋雨遠遠招手道:“丫頭過來。”慕容秋雨急忙奔過去,沈子都上下打量他一番,又看了蕭漢一眼,突然嘆氣道:“你說老夫造了什麼孽?爲何事事都要輸與這該死的老頭一籌?”

慕容秋雨不知道他說什麼,默然不語。沈子都看着君莫問,突然放聲狂笑道:“君老頭,此次你那徒孫殞命,我的丫頭卻全須全尾,又覓得天偶佳婿,可見蒼天有眼,報應不爽。”

君莫問面色大變,白髮鬍子同時飄散,樣子極爲恐怖,兩手青筋暴露,聲音低沉道:“誰說我徒孫殞命?你再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撕了你?”兩眼同時掃嚮慕容秋雨。

慕容秋雨看他雙眼突出,面相兇惡,顯然動了真怒,嚇得連退兩步。沈子都一個縱身把她護在身後道:“我怕你不成?你六個徒孫跑了兩個,死了一個,還囂張個屁?天山派勢力衰微,三宗之中排名墊底已達數年,江湖人人皆知,你在我面前能個屁?有本事上去把少林那些禿驢和峨眉牛鼻子一個個掐死,你天山派便成了三宗之首,到時我向你祝賀。”

這番話連諷帶罵,把個君莫問氣得暴跳如雷,怒髮衝冠,轉頭看一眼,卻不見谷中鶴身影,忍不住破口大罵道:“真是廢物一個。”跟着雙眼兇光大盛,盯着慕容秋雨道:“你說我徒孫殞命,今天我給你變個戲法開開眼。”

沈子都護着慕容秋雨,哈哈大笑道:“要打我陪你,反正我沒事,正好陪你玩到天黑。”君莫問怒極反笑,兩眼微眯道:“很好很好,我徒孫不幸,倒成了你口中笑柄,你不是說慕容丫頭覓得佳婿麼?今天我給你搞死他,看你又能笑到幾時?”

話到人到,一道白影電一般一閃而過,不待沈子都反應過來已經突至蕭漢面前。

十六派本來站得遠遠的看戲,十六派掌門與蕭漢、唐文星站在一起,根本沒想到君莫問說到便到。蕭漢更是嚇得魂都沒了,眼看那道白影衝自己而來,腳步微閃,剛要躲閃,便看到一雙利爪抓到。

倉促之下蕭漢急忙低頭,君莫問一爪抓中蕭漢頭皮,並沒有試圖抓破他頭骨,反而一把把他提了起來,如扔口袋一般把他甩了出去。

君莫問速度太快,根本不容蕭漢反應過來便被甩到場中。此時慕容秋雨的驚呼聲纔出來,十六派大亂。武當弟子們在四堂堂主率領下紛紛衝上來救人,兩名白虎堂弟子率先衝到,各挺長槍刺向君莫問。

蕭漢差點被摔得背過氣去,屁股生疼,剛要運氣反抗,便見一隻大腳狠狠踏來,蕭漢一個驢打滾想要躲過,卻沒想到那腳來勢太猛太快,跟着只覺得胸前一疼,腦中一暈,登時不醒人事。

兩名武當弟子大怒,兩人一左一右衝至,各挺長槍刺向君莫問雙肋。君莫問面目猙獰,大喝一聲,身形急晃,一招奪下左邊弟子長槍,手腕微晃,便把長槍刺向右邊弟子,跟着一把奪下右邊弟子長槍,同樣手法操作射向左邊弟子。

他的速度太快,根本不容人反應過來,兩名弟子便失了武器,一怔之時便見一把長槍刺來,倉皇之下閃避不及,立時被兩把長槍釘死在當場。

君莫問眼見武當派全員衝上,哈哈狂笑,大手一揮,再次奪過一把武當弟子大刀,三晃兩晃便到了武當弟子羣中。一招天山血劍施出,登時刺死三名武當弟子,連莊天佑都差點中招,嚇得他急忙後撤。

慕容秋雨尖聲叫道:“邢堂主快撤,不可交戰。”邢安平早知道他們這些人上去也是白白送死,奈何蕭漢昏迷在場中,如果不救只有死路一條,權衡一下利弊,邢安平大喝道:“救人要緊,青龍堂給我上。”晉玉書、莊天佑、關項明各自指揮本堂弟子再次衝殺上來。

沈子都冷冷站在一邊觀戰,慕容秋雨衝了一步,跟着站住道:“沈爺爺,你真不管嗎?”沈子都冷冷道:“那小子太過奸詐,不似正派人物,死了也好,爺爺幫你找更好的。”

慕容秋雨臉色微紅,一跺腳道:“你要不出手,我去救人,大不了被他打死算了。”說着便要衝出去。沈子都嘆了口氣,搖頭道:“他又有什麼好的?你爲何要如此用心?”

慕容秋雨不說話,眼看武當弟子又死了十多人,真得急了,寶劍一抽便衝了出去。

沈子都身形一晃便擋在她身前,跟着對君莫問道:“殺幾個武當弟子有何本事?來來來,我再與你大戰三百合。”

君莫問如凶神惡煞一般,一刀把一名武當弟子劈成兩半,濺了一身的血,轉頭一腳把地上的蕭漢踢起,高高拋到半空,跟着大刀伸出,竟是要把他劈爲兩段。

沈子都真的急了,大怒道:“住手。”跟着隨手在山崖邊一扯,兩手微晃,數道青影急射君莫問。

君莫問與他交手半天,知道他功力深厚,不敢硬拼,身形一晃登時閃過射來的青木雜枝,就遲得這麼數秒,蕭漢已經口吐鮮血跌落在地。

武當弟子們面如死灰,吶喊一聲再次衝殺上來,急得後面的司馬安連連跺腳道:“快撤快撤,都要送死不成?”君莫問順着聲音擡眼看來,正看到尖嘴猴腮的司馬安,眼中寒光一閃,顧不上地上的蕭漢,箭一般直撲司馬安而來。

司馬安尖叫一聲,轉頭便逃,還好他前面擋着十六派各派掌門與武當弟子,他本人輕功又高,三轉兩轉便沒了蹤影。只是苦了十六派掌門。

唐文星知道不妙,早已閃到一邊,眼看君莫問追來,一把閃到路邊,把站在正中的清風堂方寧與游魚幫紀文樂、碧濤幫倪偉志閃了出來。三人看到白影衝來,下意識舉兵器格擋,誰知一道刀影閃過,登時把倪偉志劈爲兩段,刀尖微斜,把方寧左臂削斷,跟着向下一撩,紀文樂慘叫一聲,兩條腿被君莫問削斷,登時昏了過去。

餘下衆人吶喊一聲,轉身便逃,比原先左龍星在時還要恐懼,只恨不得肋生雙翼,插翅高飛。

慕容秋雨見君莫問衝向司馬安,急忙撲向蕭漢,沈子都怕她有危險,縱身過來,看一眼面白如紙的蕭漢,輕輕探了下鼻息,冷冷道:“死了。”慕容秋雨如被雷擊一般,登時僵立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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