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寒跟着道:“藍師妹說得有理,蕭漢帶着那麼一大班子人,還有諸派掌門,能衝出去已是不錯,至於我們,有俞掌門在這裡,還有沈前輩、左前輩與江前輩,自然無事。”
這二人一哼一哈一唱一和,幫着刁北斗圓了場,又把俞韻溪的挑撥之語化爲無形。
江素衣扶着俞韻溪,兩眼卻不自覺地看向行空長老,行空長老微閉着雙眼恍若未見,只是兩條長長的眉毛卻不時抖動一下,臉色也顯得不太正常。
自有胡云昭帶人清理現場,衆人重新回到草棚休息,只是各人自懷心思,並無人說話,場面顯得有些沉悶。
蕭漢帶人衝上山頂,還沒喘上幾口氣,便見無數古猿手持匕首衝了出來。這些古猿體格健壯碩大,眼裡冒着紅光,團團把衆人包在正中,直待一聲令下便衝殺上來。
侯聖並未露面,不知道躲在何處。蕭漢臉都白了,自己雖說並不害怕這些畜牲,可還帶着這麼多人,又有三宗二代弟子,傷了哪一個都不好交待,更不願意讓自己的兄弟傷亡。
正在思考對策,便聽得一聲哨響,爲首一隻足有小牛般大小的古猿一聲長嘯,手持明晃晃的匕首直奔最前面的青龍堂弟子而來。
青龍堂衆人多次經歷打鬥,卻從沒跟這些玩意兒打過,再加之從沒見過如此體形巨大的古猿,忍不住有些膽怯,幾名弟子慢慢向後退去,被邢安平厲聲喝斥住,羞得一個個老臉通紅。
青丘分舵主左丘飛鴻一聲怒喝,揮舞着三叉鬼頭刀便衝了出去。那古猿一聲怒吼,右掌匕首在半空中寒光一閃便刺向他手腕。左丘飛鴻大刀向外一橫,當即把匕首擋住,跟着向下一削,順勢砍向古猿手臂。
古猿輕吼一聲,右掌一縮躲過大刀,左爪順勢一勾,直點向左丘飛鴻雙眼。這古猿速度極快,左丘飛鴻不及閃避,眼看一隻眼睛便要報廢,忽聽得“噝”一聲響,一枚銀針疾射而至,登時射中那古猿左臂。
古猿吃痛,大叫一聲,跟着發瘋一般揮舞着匕首朝左丘飛鴻狂撲亂打。這畜牲根本沒什麼章法,亂拳打死老師傅,一時倒把個青興分舵主逼得手忙腳亂,大爲狼狽。
眼看一猿一人鬥了數招不相上下,蘇南杏有些不耐煩,朝身邊的谷中鶴道:“你跟我上去殺了它。”谷中鶴點頭道:“好。”
蕭漢看一眼四周圍着的無數古猿與臉色緊張的羣雄,輕聲道:“蘇師姐與谷師兄小心。”蘇南杏白他一眼,足尖一點便衝了出去。
谷中鶴緊緊跟在身後,二人身法極快,配合又好,當即把那古猿前後圍困。那古猿先前已被慕容秋雨銀針傷了左臂,雖說已把銀針拔出,動作仍是慢了半拍。
蘇南杏輕哼一聲,對谷中鶴道:“我上你下。”谷中鶴哼道:“得令。”二人身子一擰,蘇南杏手中瞬時抖出一條白練,登時纏向古猿咽喉。谷中鶴此次卻沒用劍,從身上抽出一枝判官筆來,直點那古猿雙腿。
古猿怒吼一聲,匕首立時揮向蘇南杏的梅花練,本以爲一招便會把白練割斷,誰知匕首切在上面,只聽得“叮”一聲響,那白練上只留下一個白點,卻是一絲裂痕沒有。
觀戰衆人俱是一驚,跟着歡聲大起,武當弟子們讚歎連聲,當即有人大拍馬屁道:“蘇姑娘神功無雙,天下第一。”掌聲跟着四起,直把一衆掌門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蕭漢哭笑不得,這些武當弟子跟着自己久了,別的沒說會,倒學會了大拍馬屁。李月螢翻着白眼對身邊的慕容秋雨與柴心月道:“不就是一條梅花練麼,我也會,有什麼稀奇的?”
慕容秋雨微笑道:“姐姐的天山折梅手也不錯的。”柴心月笑道:“蘇師姐功夫是天山派第一,兄弟們佩服也是自然。”李月螢白她一眼道:“你哪頭的?”
柴心月微笑閉口,蕭漢忙道:“只要打敗這些古猿讓我們衝出去就是蘇師姐與谷師兄的功勞,大家都是一頭的,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李月螢撲哧一笑道:“我什麼時候生氣了?”蕭漢看着她嬌豔的臉,心中暖意融融,微笑道:“就知道你最明理,好了,只要衝出去,我請兄弟們吃大餐。”李月螢馬上搖頭道:“我要吃東京城的小籠包。”蕭漢笑道:“好好好,我派人去買行不行?”
慕容秋雨與柴心月看他二人說笑,眼神各異。武當七子呆在二人身後,白小七輕聲對身邊的蘇若彤道:“看到沒有?師父在師孃姐姐面前一點脾氣沒有,就是個怕老婆的。”蘇若彤輕笑道:“你輕聲一點,小心師父聽見打你屁股。”
左丘飛鴻已經退回,楚天舒早命衆武當弟子彎弓拉箭,直待蘇谷二人得手便亂箭齊下,不信這些古猿能頂得住。
蘇南杏手中梅花練是天蠶絲所制,根本不懼刀劍,更別說小小匕首。古猿一個愣神之間,脖子便被梅花練纏住。
衆人先前只見過蘇南杏用劍,蕭漢知道她與李月螢一樣練得天山九劍,卻沒想到她的梅花練如此厲害。
谷中鶴身法更快,一支判官筆幾個虛晃便點到古猿雙腿,登時幾個血洞出來,古猿厲喝一聲,向前撲了一步,跟着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這二人俱是天山派中武功高絕之人,哪會給它機會。蘇南杏梅花練纏了它脖子,眼看它雙爪齊出拼命拉扯白練,足尖一點登時撲上前去,左手順勢從腰間拔出寶劍,順勢刺向古猿胸口。
古猿就算神功無敵,哪能頂得住二人合擊?谷中鶴一招得手,又在它雙腿之上捅出數個窟窿,兩條腿當即廢了。只得坐在地上拼命揮舞雙臂抵抗。
它身後幾隻古猿眼看頭領不敵,當即嘶叫着撲上來。不待蘇谷二人抵抗,使便聽得數聲弓弦響,上百支弓箭直撲那幾只古猿而來,登時把它們射退,再不敢輕易上前一步。
蘇南杏厲喝一聲:“殺。”谷中鶴應一聲,一劍一筆上下分刺古猿胸腹。古猿拼命揮舞手臂,卻擋不住二人招式凌厲,只聽得“撲撲”兩聲響,蘇南杏長劍刺入古猿胸口,跟着順勢向下一劃,登時割出長長一條口子。
谷中鶴手中判官筆跟着刺入腹內,向外一帶,勾出好大一條腸子來。二人劍筆配合默契,頓時把這古猿肢解,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
二人得手,互視一眼,蘇南杏輕輕點頭道:“出筆慢了。”谷中鶴點頭道:“師姐的梅花練更快了。”蘇南杏哼一聲道:“劍法是師祖傳你的,自然不可荒廢,筆法也要勤加練習纔是。”
谷中鶴點頭道:“謹遵師姐教誨。”二人前後返回,便聽楚天舒一聲令下,武當三堂弟子萬箭齊發,直把那些圍上來的古猿射得連連後退,閃出上面的通道來。
慕容秋雨對蕭漢道:“這樣不行,只有抓住侯聖才能逼退這些古猿。”蕭漢苦笑道:“這老孫子躲在哪裡都不知道,我上哪兒找他去。”慕容秋雨向四周看了一眼,轉頭對柴心月說了幾句話,柴心月轉頭向四周望去,不一刻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慕容秋雨看她一眼輕聲道:“把白老爺子與司馬老爺子叫來,加上我與大哥四個人,我們把他包了拿下,這些古猿自然會撤走,要不然打起來兄弟們難免會有死傷。”
這正是蕭漢心中所想,聞言點頭道:“如此正好。”跟着轉頭對李月螢道:“你與柴師妹留下照顧七子,千萬不可傷了他們。”李月螢點頭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好了。”
諸派掌門聚在一起,眼看武當弟子們進退有度,俱是佩服有加。因此周邊古猿雖多,卻沒先前那般恐懼害怕。
柴心月輕輕指着北面山坡一株古鬆道:“那裡有數十隻大猿守着,還有十多隻猴子趴在樹上,剛纔那聲哨響也是從北面傳來,如果我所料不錯,侯聖應該便躲在樹後。”
蕭漢點頭道:“省得了,剩下的看我們的。”跟着把白九霄、司馬安叫來,四人一番商量,當即命令武當弟子們調出一百多弓箭手把北面古猿射退。這些古猿雖體形巨大,卻是動作靈活,少有被射傷,更有好多躲在樹後或山石後伺機待發。
北方頓時空出一片,白九霄一聲輕嘯,與司馬安雙雙飛起,直撲那古鬆而來。淒厲的哨聲突然響起。北面山坡上突然現出數百隻猴子,又有數百隻古猿涌出,登時攔向二人。
蕭漢看一眼慕容秋雨道:“該我們了。”慕容秋雨點頭道:“小心。”蕭漢微一點頭,足尖一點,當即衝了上去。
二人身法極快,三轉兩轉便從東方繞過圍攻白九霄與司馬安的猴羣,藉助山上蒼松勁柏的保護繞到了那株古鬆之後。
白九霄與司馬安俱是江湖名宿,二人配合,直把那些古猿與猴子打得上下翻飛死傷遍地。忽聽得一聲長嘯,二人對視一眼,雙雙點頭,再不戀戰,雙足在地上一點雙雙飛起,直撲那株古鬆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