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卿覺得申公豹大概不會故意驢她,所以既然申公豹這麼說了,她還是先去見女媧一下比較好。
所以說,蘇雲卿還是提前走了,她得先去女媧那裡一趟。
蘇雲卿見到女媧的時候,女媧彷彿也並沒有什麼事情的樣子,直到蘇雲卿問起來,女媧想了想才說道:“大概是爲了靈珠子的事情吧。”
靈珠子的轉世,正是之前女媧說留給蘇雲卿的哪吒。
提到哪吒倒是讓蘇雲卿意外了:“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啦,哪吒夥同太乙真人一起把通天的弟子打死啦!
蘇雲卿:“……”
沉默了好半天,蘇雲卿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事情。
不過既然她已經攙和進封神之戰當中,那麼看着闡教截教撕逼這種事她也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倒是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只是這件事牽扯到了哪吒,所以便難免要叫人更加在意一些。
如果哪吒單純只是闡教的人倒也罷了,但他那裡偏偏還有女媧的面子在,再加上消息靈通點的基本都知道,哪吒是點名留給蘇雲卿的人。
因此這件事便不能算是簡單的闡教弟子殺了截教弟子,然後截教殺回去了事了。
因爲哪吒的特殊身份,這件事情立馬開始複雜起來。
蘇雲卿皺着眉頭:“老師知道這事的詳細經過嗎?”
女媧點頭:“之前太乙來時與我說過。”
但只這一句話便叫蘇雲卿皺眉了:“太乙?闡教的太乙真人親自來向您說這件事情嗎?”
女媧顯然也看出蘇雲卿的態度不對,因此便問道:“是他親自來的,這有什麼問題嗎?”
女媧當然清楚,拼實力她是能吊打蘇雲卿的,但若是牽扯到其他事情,她更應該聽蘇雲卿的。
蘇雲卿與當年的太一很像,他們都是能夠帶領妖族走向輝煌的人。
在這種事情上,女媧就算不能出手幫忙,也絕不會讓自己拖妖族的後腿,因此對於蘇雲卿的每一件事情女媧都十分關注。
果然,蘇雲卿聞言點頭:“老師,其他先不說,您是否應承了太乙真人什麼事情?”
蘇雲卿最擔心的就是太乙跑來找女媧要個什麼承諾呀!如果女媧再給答應下來,那就更要命了。
女媧想了想說道:“這倒是沒有,他只是與我說了哪吒與石磯的事情,並且詢問我的意思,我覺得這並非什麼大事,便告訴他此事已了,日後小心行事就是了。”
蘇雲卿嘆了口氣:“老師,您已經答應太乙了,您把闡教和截教之間的矛盾,引到自己身上來了。”
女媧有些不明白:“但這是靈珠子的事情,自然該我說話纔對。”
“老師錯了,”蘇雲卿說道:“這不是靈珠子的事情,是闡教弟子哪吒與太乙真人的事情,而且,您剛說了石磯,若真是我知道的那個石磯娘娘,老師,以哪吒的本事,他絕殺不了石磯,動手的一定是太乙,而現在,您把這件事情應承到自己身上了。”
說白了,闡教這就是在甩鍋!
“無論這事因何而起,誰對誰錯,如今太乙殺了石磯都是不爭的事實,在這種情況下,截教自然要找闡教要個說法,便是真的打起來,那也該是他們雙方打起來,可如果老師您應下這事便不一樣了,這意思便是,您與闡教聯手,共同承擔了這件事情,同時也把太乙殺石磯的事情一個人扛了。”
太乙這做法是圖個什麼,蘇雲卿當然清楚。
若是闡教截教互撕,那麼其實大家都不帶慫的,尤其是通天,他那個人別人不欺負他倒還好,若是欺到了他頭上,通天絕沒有手軟的道理,更不會選擇忍氣吞聲。
如今太乙殺了通天的弟子石磯,顯然就相當於闡教在與截教宣戰。
但如果把女媧拉進去呢?
對於闡教來說,是多了個背鍋的,但對於截教來說,通天便只能忍下這口氣。
通天是個聰明人,他當然會知道,截教和闡教的矛盾不可避免,因此和闡教撕他局不會猶豫,但如果加上一個女媧,那邊是平白樹敵,他若是真的和女媧討公道,那麼便是把女媧逼到了元始那一邊去。
畢竟無論這件事情是對是錯,是誰有道理,女媧都不可能向通天低頭,而以她聖人的身份,更不可能爲此向石磯道歉。
那麼雙方面子都下不來,便只能打,可若是真打起來,一對一沒有誰敢說自己是通天的對手,任何一個聖人來了都不行。
這時候女媧能怎麼辦?如果再恰逢元始站出來做好人,那麼女媧偏向闡教幾乎是沒有任何疑慮的事情。
通天明白這一點,所以他知道,一旦女媧應下這件事情,那麼無論他心裡是否樂意,他都只能忍下這口氣,因爲他不能平白給元始多添一個聖人做盟友。
闡教此舉就是在扇了截教一巴掌之後,還讓截教沒話說也不能說,然後自己硬生生嚥下這口氣。
不服也只能憋着。
“更何況,爲何是太乙親自來找您說?依我看,若是闡教佔理,這件事情由元始教主出面就足夠了,如今這情況,恐怕是闡教並不佔理,那石磯也有可能是太乙故意下黑手殺了的,因此闡教不能就此事與截教理論,所以他們找上了老師,然後讓老師把這件事情應下,以此逼迫截教低頭,讓他們忍了這口氣。”
話說到這裡,女媧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太!乙!”
作爲一個聖人,女媧是不能輕易欺騙的,太乙這做法十足十的把女媧當槍使,說白了就是欺騙利用女媧,這就是在打女媧的臉。
女媧不知道也就罷了,若是知道,這是絕不能忍的。
“老師打算怎麼做?”
女媧的聲音冷的能掉冰渣,蘇雲卿倒是第一次見到向來以溫柔嫺靜形象示人的女媧如此憤怒:“太乙既然敢利用我,那就該做好承擔責任的準備!”
聖人的怒火非流血絕不能夠平息!
可蘇雲卿卻說道:“老師,我知道這種時候與您說這個不太好,但,這口氣您只能忍了,別無他法。”
對上女媧的視線,蘇雲卿只說了四個字:“妖族,封神。”
女媧的雙眼幾乎能夠噴出怒火,但她知道,蘇雲卿又說對了,這件事情她若單單隻爲了自己的面子,直接殺上崑崙山找太乙算賬便是,就算是元始來了也不能不給女媧這個面子,但她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爲了大局着想,這件事女媧只能忍了。
她不能找太乙算賬,當然,元始和通天就更不能找了,除了自己硬生生嚥下去,再無其他辦法。
蘇雲卿卻像是沒有察覺到女媧憤怒的目光一般,她繼續說道:“如今通天教主邀請我去碧遊宮恐怕正是爲了此事,但在此之前,老師能否讓人打探這件事情的詳細情況?只讓妖族自己人去打探,太乙說的話,在事情解決之前,我們最好一個字都不要相信。”
女媧雖然憤怒,但這些年在這種重要卻又微妙的事情上,她向來很聽蘇雲卿的意見,如今蘇雲卿提醒她該自己先弄清楚情況,女媧便叫了童子進來,讓他安排人去打探情況。
妖族由於種族天賦的關係,可以說與天地萬物都可溝通,無論是動物的語言還是花草的語言,只要找對了種族,他們總能把事情問出來。
因此女媧和蘇雲卿在第二天便拿到了詳細的情報。
在這件事情的起因上太乙倒是沒有欺騙女媧,這事確實是因哪吒而起。
靈珠子轉世的哪吒正是陳塘關總兵李靖的幼子,而李靖家中有一寶物名叫乾坤弓,哪吒貪玩私自拿了乾坤弓用,射出一箭剛好射中石磯的弟子碧雲童子。
原本這箭射的遠,石磯雖然本事不差,但一時之間想要找到這箭到底從何處來也不容易,可偏偏箭上有名字呀!
箭支上明明白白的寫着陳塘關李靖的名字。
這下好了,石磯的弟子無緣無故被人射死,而箭上正是李靖的名字,石磯當然要要找李靖算賬。
可問起來的時候李靖表示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呀。
但有證物在,李靖自己也確認那確實是他府中藏着的箭支,於是便答應石磯回去調查,定然給石磯一個交代。
李靖自家人清楚自家事,這乾坤弓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用的,尋常人連拉都拉不開,如何能射出那麼遠?甚至在射出那麼遠之後,依舊能夠射死石磯的弟子,可見這拉弓射箭的人定然是真正拉開了乾坤弓。
而如今他家中要說有這本事的,便只剩下了三子哪吒。
李靖回去之後並未提起石磯的事情,而是詢問哪吒是否使用了乾坤弓,又是在什麼時候用的。
哪吒沒想那麼多,李靖問了,他便也照着實話回答了。
好嘛,李靖對照了一下哪吒的回答和之前石磯的話,發現這時間方向都十分吻合啊!再加上哪吒是這些日子唯一使用過乾坤弓的人。
得,幹壞事的肯定是哪吒沒跑了。
李靖當即發了好大的脾氣,順帶着嚴厲要求哪吒與他去給石磯道歉,看着石磯怎麼處置。
可李靖認了這事哪吒卻不認呀,哪吒覺得石磯什麼的,大家又不熟,誰知道是不是故意造謠陷害他?
一箭射了那麼遠還能射死人,哪兒有那麼巧的事情?
哪吒當然不願意跟着李靖去給石磯賠禮,但李靖畢竟是父親,他要求哪吒去,哪吒也沒辦法。
只是到了地方,李靖知道哪吒頑皮且性子剛烈,擔心哪吒去了出口頂撞石磯,那事情就更不好辦了,因此便先拿着弓箭去給石磯賠禮,打算等把事情定下了,再叫哪吒去受罰,免得哪吒口出狂言再把石磯得罪的更狠了。
於是李靖便先一人單獨去見石磯,只讓哪吒在山下等着。
哪吒本就去的不情不願,覺得是石磯故意誣陷他,這時候沒人看着哪兒能真的老老實實在山下等着李靖,更何況哪吒向來與李靖關係不好,此時更不願意聽他的話了,只覺得李靖是要聯合石磯一起害死他。
你要問哪吒遇上問題怎麼辦?那麼哪吒的回答也很簡單,當然是找師父啊。
於是哪吒沒管李靖的吩咐,直接往太乙真人的洞府跑了。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說了,石磯發現人跑了自然是怒火中燒,此時她也聽不進任何勸說了,畢竟在石磯看來哪吒就是個殺人犯,殺了她的弟子不說還不承認,如今上門來,說是賠罪,可她連人影都沒見到對方就跑了,還是往師父太乙那邊跑。
想幹啥?
於是石磯就去追哪吒了,且這次她根本不想要哪吒賠禮,她只想殺了哪吒了事。
可都說了哪吒是向着太乙那邊跑,見了太乙就說石磯誣陷他想要殺了他,太乙便叫哪吒進洞府躲起來,自己卻出去見石磯。
蘇雲卿早前便聽女媧說過太乙性格暴躁且下手狠辣嗜殺,如今看來倒是真的沒錯,太乙根本不與石磯講什麼道理,只說如今遇到上了,誰拳頭大誰就有道理,石磯若是識相點這事便到此爲止,若是石磯一定要殺哪吒,那麼他便只好與石磯動手了。
石磯雖然修爲不低,但怎麼也不是太乙真人的對手呀,兩人鬥法一場,最後以太乙將石磯殺死做爲結束。
當然啦,太乙表示他不是平白殺人,只是石磯氣數已盡,石磯就該死在這裡,太乙也不是一定要開殺戒,不過是石磯該死而他順應天命也該開殺戒罷了。
然後這件事情在哪吒那邊看來算是結束了,畢竟石磯都已經死了,自然是沒有其他問題了。
可對於太乙來說,他還有善後工作要做,於是他就跑來女媧這裡了。
蘇雲卿不知道太乙來找女媧其中是不是有元始又或者其他十二金仙的意思,但現實就是,太乙在女媧面前把鍋甩給了石磯,表示是石磯構陷哪吒要殺了哪吒,而他是爲了保護哪吒不得已殺了石磯。
哪吒是女媧定給蘇雲卿的人,哪吒的前世靈珠子也與女媧有點關係,因此女媧當然不願意哪吒還啥事都沒幹就要爲了這種事給石磯償命。
不管是爲了蘇雲卿還是爲了其他什麼,總之,女媧決定護着哪吒,把這事給應了下來。
蘇雲卿卻看得直搖頭:“太乙若真的只是給哪吒求個庇護,那麼他一開始就可以把哪吒送來老師這裡,石磯無論如何憤怒,難道她還能來砸老師的道場嗎?”
一旦女媧表示她護着哪吒,石磯便只能去找李靖要點賠償這事結束,石磯就是傻了也不可能在女媧明確表態的情況下和女媧對着幹啊。
“這件事中有幾分巧合幾分故意,恐怕只能老師自己判斷了。”
畢竟什麼天命什麼氣數,蘇雲卿是不懂的,她不僅不懂,還不信。
至少在蘇雲卿看來,天道都能承認她了,那麼這還有什麼所謂命主註定可言呢?
這麼說多欺負武王啊。
當然此時還有更加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做。
“事情既然弄清楚了,那麼我也該去一趟碧遊宮了,通天教主那邊,恐怕還等着答覆。”
蘇雲卿直到此刻才明白通天爲什麼讓她去,說白了,這次通天的目的根本不是蘇雲卿,而是女媧,通天真正想要的是女媧的態度。
當然啦,女媧是個什麼畫風,大家都是聖人且相處這麼多年,通天還是很清楚的,他不願意和女媧撕起來,卻也不想忍這口氣,那麼他該怎麼辦?當然是找人去影響女媧,改變女媧的意志。
而就通天所知,目前能夠做到這件事情的人,蘇雲卿算一個。
於是通天便從蘇雲卿這裡下手了。
果然,蘇雲卿也沒讓通天失望,她幾句話之間就扒了闡教的老底,順帶着讓女媧恨上了太乙。
蘇雲卿不得不承認,通天確實足夠了解她,甚至是把她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所有的反應全都預測的一清二楚。
事實也證明了通天確實沒錯。
女媧聽着蘇雲卿的話卻皺起了眉頭:“這件事,你打算如何與截教說?”
說到這個,女媧自己也有些懊惱:“若非我被太乙矇蔽應下此時,也不用這麼麻煩了。”
此時卻要蘇雲卿代替太乙去承擔這份責任,女媧越想越替自家弟子不平,連帶着也越發痛恨給她挖坑的太乙。
蘇雲卿卻搖搖頭:“老師不必介懷,通天教主既然讓我去了,顯然是願意就此事商量的,老師不願意與截教起衝突,截教又何嘗願意與我們起衝突呢?”
就如同通天曾經告訴過蘇雲卿的,元始有的選擇,而通天從一開始就沒得選。
“如今只看截教開出什麼樣的價碼了結此事罷了。”
蘇雲卿倒是覺得截教的價碼不會太高,通天的目的恐怕也就是面子上糊弄過去算了,雙方都不丟臉。
畢竟這事要真說恨,通天恨的也是闡教,無辜掉坑的女媧本身也很值得同情啊。
可女媧一聽這個緊張了,她立馬對蘇雲卿說道:“截教無論開出什麼條件,你可全權做主,但只有一點,通天若讓你改投截教,此事萬萬不可答應!”
蘇雲卿:“……”
老師你想多了,真的_(:3ゝ∠)_
蘇雲卿估摸着通天這時候並不想和女媧搶徒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