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悠,你和步美之間.沒問題吧?”
“沒問題啊~”
北川悠衝着千束笑了笑,轉頭越過身旁正在專心做作業的硝子的髮梢,望向窗外陰沉沉的天空。
他和步美之間一直都只是朋友不是嗎?
能有什麼問題?
天空中的雨雲越積越厚,似乎已經達到了臨界值,一陣風吹過,空氣中已經可以清楚的聞到雨水的味道。
北川悠的眼睛微微轉動,目光彷彿穿過了重重高樓、街道,看向了學校的方向,腦袋裡不自覺的回想起了先前做值日時,剛好從窗戶旁看到的,那道在操場跑道上,揮灑汗水盡情奔跑的身影。
就在這時,昏暗的天空忽然閃過了一道光亮。
緊接着,轟隆隆的悶雷聲響起,這場積蓄多日的傾盆暴雨終於在這一刻噼裡啪啦的落了下來。
“糟了,怎麼在這個時候下雨了?”
剛準備回到廚房繼續做晚餐的千束不由停下腳步,重新轉過身,望向窗外,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有什麼問題嗎?”北川悠好奇的問道。
“步美她這個時候應該還在訓練。”
“你怎麼知道?”
千束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哼道:“我和步美也是朋友好嗎,每天我都有和她發消息聊天的好不好!”
“.”
北川悠頓時恍然大悟,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今天是週五,一般來說社團活動都不會到太晚,就算是田徑社的訓練應該也一樣,所以步美她說不定已經回去了。”
雖然絕大多數人都是根據自身的興趣愛好報名的社團,參加社團活動一般都比較積極,但是和早一點回家過週末比起來,顯然還是後者的魅力要更大一些,所以週五的時候,絕大多數社團即便是有社團活動,一般也會結束的比較早。
“希望是這樣吧。”
千束轉身向廚房走去。
而北川悠這邊聽着外面街道上,即便隔着厚厚的玻璃也依舊十分清晰的噼啪聲,卻是忽然有些擔心了起來。
“步美她最近好像每天都訓練到很晚吧?”
他也不記得是聽誰說起過,但好像確實是聽說步美這幾天每天都訓練到很晚的。
“還有那個笨蛋有帶傘嗎?”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用力的搖了搖頭,步美又不是真的笨蛋,這鬼天氣怎麼可能會不帶傘?
“不過還是有些擔心啊要不打電話問一下?”
北川悠下意識的解鎖了手機,可是看着亮起的屏幕,忽然又有些糾結了起來。
“這樣打過去真的沒問題嗎?步美她明顯是想和我保持距離吧?而且打過去的話該說些什麼呢?”
“你還在學校嗎?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問下明天週六伱還過來補習嗎要不這樣說?”
北川悠在心裡面反覆的模擬了好幾遍,最終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次解鎖屏幕撥通了步美的號碼。
然後有節奏的嘟嘟聲一直持續到自動掛斷。
這讓北川悠不禁皺起了眉頭。
“沒人接?是沒聽到嗎?”
遲疑了一下,北川悠再次撥打了過去。
結果還是和剛剛一樣,沒有人接。
“是真的沒聽到,還是故意不接?不對.步美她應該不會故意不接我電話吧?”
這次自動掛斷後,北川悠沒有再打過去,因爲不管是步美故意不接電話,還是沒有聽到,再打過去好像都沒什麼意義了。
“嗯應該是步美正在回家的路上,因爲雨聲太大,所以沒有聽到吧”
北川悠想了想,自行腦補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推測。
然而很多事情的真相卻往往和看似合理的真相背道而馳。
因爲週五的緣故,又或者有步美這個實力高出她們很多的主將,她們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在比賽上贏過步美。
田徑社的其他成員,包括那些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的高三學姐,一個個全都早早的結束訓練離開了學校。
此時的操場上就只剩下了步美一個人,依然還在繼續訓練。
“呼~呼~”
再一次衝過重點的步美,彎着腰撐着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汗水順着臉頰滑落下來,低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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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以她的實力,根本不需要再這樣加強訓練了。
她的實力真的已經超出了其他選手一個檔次,只要發揮正常,金牌基本上是十拿九穩的。
可是,不訓練的話她怎麼找藉口不去咖啡屋補習呢?
如果不這麼高強度的訓練,她怎麼能暫時忘記北川悠呢?
只有在望着終點,拼盡全力衝刺的時候,她的大腦才能一片空白,暫時忘掉其他所有,所以當呼吸節奏稍稍放緩之後,她再一次轉身走向了起跑線。
哪怕才走到一半,天空就閃過了一道刺目的光亮,哪怕纔回到起跑線,滾滾雷鳴就帶着傾盆的暴雨砸落下來,只是頃刻間就浸透了她的體操服,浸透了跑道。
只是下雨而已,她以前又不是沒在下雨的時候訓練過。
想當初高一第一次參加縣大賽的時候,她也有過雨天訓練的經歷,雖然那時候只是毛毛細雨。
不過她還是沒有放在心上。
伸手將軟貼在額頭上,有些影響視線的劉海用力的抹到一邊。
步美再次踩着助跑器蹲了下去。
只是暴雨和毛毛雨終歸是不一樣的,此時的她,從心態到身體狀態,也和那時的她完全不一樣了。
在過去的兩個小時裡她已經衝刺了三十多次,每一次都拼盡了全力,再加上過去的一週時間裡每天都在透支體力,此時的她身體早已瀕臨了極限。
已經有些僵硬、麻木的肌肉完全無法應對溼滑的助跑器和地面的影響。
“啪!”
腦海中模擬的發令槍聲響起。
步美還是像往常一樣,用盡全力的向後一蹬,可是這一次她卻沒能像先前那樣借力飛一般的衝出起跑線,才邁出一步,就踉蹌的雙手撐地跪在了地上。
萬幸,腳踝並沒有因此受傷,膝蓋也至少擦破了一點皮。
可就在這時,一股忽然涌起的,前所未有的孤獨、沮喪、難過彷彿一隻無形的大手用力的抓住了她的心臟,讓她鼻子一酸,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
“我喜歡你!”
“你聽到了嗎!悠,我喜歡你!”
“神明大人啊,求求你讓悠明白我的心意,讓他回到我的身邊吧——”
幾公里外的咖啡屋,剛剛起身向着餐桌走去的北川悠,聽着腦海中忽然響起的系統提示音,腳步停頓一秒鐘後,轉身快步向着門口的雨傘架走了過去。
“悠,你幹嘛去?”
身後傳來了伊蕾娜好奇的聲音。
“嗯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你們先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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