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拉瑪和科洛卓爾同屬情報型使僕,一個比較善於收集大量情報信息,信息含量大籠統複雜,另一個則比較善於分析歸納,從蛛絲馬跡中尋找想要的信息,有了歸來的卓拉瑪加入,尋找的速度突飛猛進。首先確認陵墓是否已經被挖掘開,潛入考古後勤團偷偷查看檔案資料,已經挖掘的陵墓有不少都是還無法確定身份的。
之所以讓卓拉瑪和科洛卓爾一起行動,就是想讓她將這段時間裡學會的手段技巧教給對方,兩人任務不同,除去將新學會的東西活學活用,本來就掌握的本領也不能丟開,雙管齊下,效率大增,很快就得到了莫邪想要知道的情報,還意外發現了一條關於莫邪的信息,看起來是剛剛放出來不久的,因爲背景就是最近不太平靜的古蘭朵。
“那個男人的陵墓一早就被挖掘開了,而且是考古團最先挖開的那個?”莫邪優雅的支起側臉,聽聞科洛卓爾的報告,慢吞吞的側過臉,神色似乎並無不悅。
“是的,先王的遺體目前安置在古蘭朵的臨時收藏所,因爲各種複雜的原因,挖掘出來的陪葬品以及遺體統統都收容在臨時基地,未來該怎麼處理並沒有給出方案。”科洛卓爾恭敬的低頭報告。
“各種複雜的原因?”莫邪挑下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這樣含糊的話由誰說出來都不奇怪,唯獨專門負責情報的使僕說出來最古怪。
“先王陵墓也牽涉到主人讓屬下調查的事,具體請容屬下稟報。”卓拉瑪單膝跪在莫邪前面,兩個使僕都是一身漆黑,渾身遮掩的嚴嚴實實,科洛卓爾露出兩隻金色的眼睛,卓拉瑪眼睛隱藏在劉海的陰影中,前面的劉海長長的,遮掩住大半張臉,露出精緻的下巴,咖啡色的皮膚泛着珍珠般的光澤,看起來十分健康,嘴脣形狀柔媚,淡淡的紫色宛若擦了口紅,水潤光澤。
“古蘭朵最近的異動,果然和密達山谷中的陵墓羣有關麼?”莫邪慵懶的靠後,懷裡抱着一個毛茸茸的抱枕,眼皮微擡,眼波流轉的優雅間隱隱流露威嚴,“說吧,膽敢將歪腦子動到孤頭上,到底是什麼令他們這麼不怕死,以爲瑟利塔滅亡,孤就是軟柿子可以任人揉捏嗎?”說到後面,語氣冷冷的,充滿毫不掩飾的嘲諷。
古蘭朵蠢蠢欲動的重心有轉移的跡象,至少有一部分分到了她身上,讓索拉德處理了幾個最明目張膽監視她的人後,莫邪清楚的意識到這一件事,自己正在捲入古蘭朵的騷動,從遊離之外變爲風暴中心之一,而且蔓延速度實在不同尋常,彷彿一夜之間一聲驚雷引起各方人馬注意。
“表面上,密達山谷中的陵墓羣是因爲蝗蟲盜墓團的盜墓行徑引來追捕的獵人,經過通報傳遞,獵人協會派出遺蹟獵人進而發現的,實際上,蝗蟲盜墓團是被僱傭。因爲垂涎瑟利塔治國的秘密,認爲可以從陵墓中得到這個答案,可若是光明正大的挖掘,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爲知道的人少,大家都知道就不是秘密了,爲了獨佔鰲頭,讓瑟利塔治國的秘密爲自己所用,平步青雲,得到更多權勢,秘密僱傭了蝗蟲盜墓團,知道內情的人只有團長,爲了保密,其他人是都不知情的,以爲只是平常普通的一場盜墓活動罷了。然而團長卻在這場盜墓中死了,不知內情的團員推選出新的首領,並且按照以往的慣例將盜出的物品都處理脫手掉。追捕蝗蟲盜墓團的獵人將密達山谷中被盜的陵墓報告上去,協會派出了遺蹟獵人清理被嚴重破壞的陵墓,並且對周圍進行一次搜索。密達山谷的陵墓羣曝光後,各國領導的視線都轉到這裡,瑟利塔雖然文明湮滅,留下的記載不多,但周圍各國流傳下來的典籍記載爲它增添了許多神秘性,尤其是那仿若有神庇佑任何天災都巍峨不動的奇異景象。爲了分一杯羹,各國都有人混進來,迫於壓力,最先發現的人已經無法獨吞,只好選擇合作,只是,明爭暗鬥從未停止過,互相拖後腿是家常便飯,研究一直進行的很不順利,甚至……對保存的歷代瑟利塔皇室遺骸作出了…大不敬的……罪行。”說到這裡,卓拉瑪頭低得更低,幾乎是匍匐在莫邪面前,柔軟嫵媚的幾縷白色髮絲幾乎垂到地面,這個姿勢看不見她臉上的惶恐,肢體語言卻很生動的表達了她的心情。
“大不敬……”莫邪眼睛微微眯起,眼角似乎流露幾分冷意,嘲弄的說:“這個時代的人,心裡有褻瀆亡靈大不敬的概念嗎?若是隻是單純的爲了學術研究而挖掘陵墓,孤可以無視忍耐,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藏有這樣的貪慾私心,瑟利塔所有的皇室都將被牽扯進去成爲犧牲品嗎?無知的蠢貨,以爲瑟利塔的天命王運是誰都有資格揹負是誰都能揹負的嗎?!”出於這麼骯髒的貪慾玩弄死者褻瀆亡靈,簡直不可饒恕!!
莫邪一潭死水般的眼底浮現些許波動,脣邊輕柔的微笑沒有了,臉孔清麗稚嫩卻任誰都不敢小覷,骨子裡威嚴壓迫散發出,兩手緊緊抱住毛茸茸的抱枕,手指深深陷入柔軟的抱枕,幾欲抓破。
“接着說,把調查到的都說出來,孤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大的膽!”美麗的眸子中寒光閃爍。
“是。”卓拉瑪低啞的嗓音微微一顫,竭力保持平靜,“研究遲遲沒有進展,潛伏古蘭朵的勢力背後的人都不耐煩了,不知道什麼人,將主人的照片放到了網絡上,立即引起軒然大波,將目光都對準了主人,這種時候,即使真的是毫無關係的人,恐怕也會被捲入風暴中心。毫無疑問,古蘭朵本來就混亂的局勢,將會變得更加形勢不明縱橫錯雜。被僱傭的人當中有個別心思的也不少,屬下一時無法查清究竟是誰泄漏的消息。”
想把古蘭朵的水攪得更混,俠客自然不會把芬克斯拍的那張照片掛出去,那不是明目張膽的宣告是他乾的嗎?莫邪上街從來沒有掩飾過,將店面裡監視器中的畫面截取下來並不是難事。
“孤被發現絲毫不奇怪,走漏消息的人抱有怎樣的心思孤大概也能猜到幾分,無非是唯恐天下不亂,禍水東引想打破古蘭朵目前僵持的局勢,好混水摸魚。參與到挖掘工作的不止是遺蹟獵人,對遺蹟瞭解知識淵博的通緝犯也得到了邀請,果然是勢在必得,勾結都不蓋層遮羞布了。”莫邪諷刺的冷笑一下,想到什麼,詢問:“裡面有蝗蟲盜墓團嗎?”
“沒有。蝗蟲盜墓團的懸賞金額突然增了一倍,現在正忙着逃竄。”
“果然如此啊。”莫邪側回頭,仰望天花板,“唯一知情的首領已經死了,不可能是爲了滅口,剩下來的就只有遷怒了。原本想獨佔,現在卻被迫和別人分享,心裡怎麼不惱怒。”
房間裡安靜了幾分鐘,卓拉瑪和科洛卓爾身影絲紋不動的單膝跪着,彷彿是石頭雕刻的。
“孤不能在繼續無視,褻瀆亡靈冒犯瑟利塔尊嚴的大不敬行爲,必須得到懲罰。既然有人想拿孤做筏子,也不能讓人太失望,不妨將計就計,將所有的主謀一網打盡,只是,膽敢利用孤的代價是很大的。彌娜的靈魂悲鳴了這麼久,在阻止壓制似乎顯得孤太無情殘酷,就讓你好好的發泄一下怨恨憤怒吧。”即使散發的怨氣會引來地獄之門也無所謂。莫邪脣邊勾勒出一抹冰冷殘酷的弧度,閉上眼,睜開,變成了一雙觸目驚心的猩紅,攝人心魂,似乎連靈魂都會爲之顫抖。
同一張臉,氣質卻完全不一樣,莫邪是幽雅嫺靜,清冷孤高,舉手投足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尊貴威嚴,彌娜就顯得尖削傲氣,仿若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也似受了重創還未癒合的小獸,緊迫感更強,堅強下是對未來迷茫的脆弱,瑟利塔滅亡,心中的寄託也如大廈轟然倒塌,悲涼空虛。更何況,眼睛的顏色明顯不同,彌娜的眼睛是宛若血液染紅的猩紅色,對視無不爲之顫慄膽寒。
使僕效忠的主人是莫邪,不是彌娜,自然而然的,心態也就不同,證據就是單膝跪在前面姿勢近乎匍匐在地的卓拉瑪和科洛卓爾稍稍變換調整了緊繃的姿勢。使僕們對彌娜比較陌生,雖然以前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卻從來都沒有親自面對過,壓力放鬆之餘,不免擔心莫邪,這是下意識的一種心理變化。
頭顱小幅度的擡起,不留痕跡的審視面前控制自家主人身體的靈魂。
“呵呵,安心,本宮不會出來太久。”看出使僕的心思,彌娜面無表情的說,雖然是安撫的話,語氣卻沒有一點波瀾。有忠實的僕人真好,無論何時都有人緊緊追隨,回頭就能看見身後緊跟着的人真幸福。
本宮現在也算是飽嘗了當初莫邪的苦楚,作爲第二人格被壓制,偶爾控制身體出來活動一下身邊卻無一人忠於自己,這種狀態也無法培養心腹,該說是風水輪流轉嗎。彌娜自嘲的想。
“這盤棋由本宮來下,這個仇由本宮來報,無知的賤民要爲他們的愚蠢付出代價!株連九族更多的是爲了威懾活着的人,讓他們迫於威脅安分些,做事前思考一下這麼做的後果,瑟利塔已經滅亡,做給誰看。既然這麼想要天命王運,本宮不妨慷慨一把賞賜給他們,只是,有沒有那個命承受王運完成儀式,能不能如願以償平步青雲獲得更多權力更多財富,就不是本宮該考慮的問題了!”彌娜的神色飽含惡意。
“你們去把需要的棋子都聚集過來,手段不論,主謀者一個也不能放過。”
咚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彌娜還沒有說進來,門把就被擰開,名字發音和蘇妲己很像的小蘇同學一臉茫然無知的闖入到氣氛緊張詭異的房間,聲音就像少女的性格一樣無害,有點小心翼翼,“莫邪,我洗澡的時候在衣服領上發現一個奇…怪的……東西……”毫無準備的與彌娜猩紅的眼眸對視,心靈猛的顫抖一下,小蘇同學的音量情不自禁降低,彷彿潑了一盆冷水,透心涼,毛骨悚然的戰慄感嚇的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個人絕對不是莫邪!雖然她脾氣壞了點,強勢了點,惡劣了點,愛指使人了點,挑食了點……啊嘞,好像有奇怪的東西混進來啊,不知不覺變成數落莫邪…咳咳,總是總的來說還是個比較好的人,眼前這個,怎麼說呢,做個比喻,莫邪是病弱版武則天的話,眼前這個就是伽椰子在世,不是說長相,是氣場問題,好可怕,會被吃掉!!!
可憐的小蘇嚇得幾乎要尿了,眼眶中不由自主盈滿淚水,淚眼汪汪,求救的目光都不知道該投給誰,對面的人正直勾勾的瞪着她。若非曾經因爲能看見阿飄經常被“好朋友”騷擾,只怕會立即和普通人一樣,大喊一聲鬼啊然後落荒而逃。
“庶民,誰允許你進來的?”彌娜聲音很冷,猩紅的眼攝人心魂,彷彿會將靈魂都吸走。
庶、庶民?蘇妲己受打擊了。莫邪雖然也這麼叫過她,感覺完全不同,這個完全是鄙夷的口氣,彷彿她是腳底下踐踏的泥。彌娜氣勢毫不收斂,小蘇如何受得了,激發出來還不穩定的靈力波動劇烈,混合了地獄怨氣的氣息刺激到她,腦海中幻影閃動,有什麼壓迫的她頭痛欲裂難以喘息,然後,可憐的孩子就這樣扶着門框,麪條一樣軟軟的滑下來,昏了。
冷眼看着蘇答璣昏過去,彌娜冷笑。“沒用的廢物!”
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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