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像被無數人用石頭或者其他利器砸的坑坑窪窪的身體,幾乎在裂口女尖叫的同時滑動起來。她雙手指甲尖利烏黑,像是在泥土裡反扒過一樣烏髒。漂亮的貓眼此時因爲殺氣鼓漲起來,連帶的看到了她眼周圍的青筋。
“不好!”日吉沒想到莎娜會刺激到她,想都不想的拿出了網球袋裡的網球拍。
可是她的速度比他更快一步,順手從校裙內的摸出一把三寸大小的匕首。並且把日吉若當做踏板一樣,快到他沒有看清楚動作,只覺得肩膀一重,那具身影已經飛了出去。
裂口女也是沒想到莎娜會如此快速,她還沉浸在氣憤中。“去死吧!!!”
她的尖叫就像利刃一樣帶着滾滾殺氣,可是這些殺氣對通靈人來講實在太弱了。
“太慢了!”
她一刀揮過去,裂口女就這樣被她用匕首帶着飛了起來。
可見她的力氣有多大。
可是這一刀雖然重創了裂口女,可也在她的臉上加上了更恐怖的傷痕。
這一下,被擊飛出去的裂口女躺在地上,怨恨的力量更爲恐怖地暴漲起來。
“怨恨!怨恨你們!爲什麼要如此待我!”她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撐起身子,雙手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支撐着上半身,她的下半身也以一種奇怪地姿勢扭曲的漸漸撐了起來。就好像用動物一樣在地上爬行。
“全是你們的錯!我只不過想要變得更美麗,可是你們卻毀了她的一切!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
她暗道不好,自己怎麼就在人家臉上畫畫了呢,明明是瞄準裂口女的脖子下手的!莎娜一邊往日吉若反方向後退,一邊左手單手結印。
“縛!”
莎娜的陰陽術早就練到了一定境界,誰讓天賦在那裡,並且靈魂又是強大的非人類。
只見裂口女不斷地在原地翻滾掙扎,她雙眼睜大,嚶嚶不斷詛咒着。
“是你欠下了血債,如今我不過是讓你還債而已。”她說。莎娜本就不是守護天使存在良善,而且一直受母親安娜教導,就成了現在這樣沒有憐憫心的孩子。
“是他們活該!是他們的錯!我什麼都沒做錯!我只是想要漂亮,我那裡有錯了?!是你們接受不了我的樣貌!我活生生地給你們打死了!我哪裡有錯了!血債血還!你們在我身上施加的痛苦,我也要你們償還!”
“哼,殺你的人你早就殺死了,你現在牽連無辜的孩子,還說什麼血債血還,不過是藉此增加自己的妖力而已。”說着,也不給裂口女說話的機會,直接念起咒語來,“謹此奉請!降臨諸神諸真人!縛鬼伏邪!百鬼消除!急急如律令!”
在念完急急如律令的同時,裂口女也帶着強烈的不甘消散在空中。
靜寂的舊校舍外,依舊久久不散去裂口女的執念。
日吉若一直握住網球拍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沒有想到站在自己身後的少女是如此強大,那個裂口女遇到她簡直是大巫見小巫,不堪一擊。
他也沒有想到她只用單手就能夠結印,並且還會陰陽術。他忽然又一種“啊!怎麼以前不知道這個坐在她前面的女同學會那麼厲害!”的感覺。甚至也有一種“啊!她真的是麻倉莎娜嗎?”
不知不覺中,他的心底種下了不知名的情愫。
“我不知道你原來是陰陽師。”日吉若蹣跚了好久才說出口來,其實他想說的不是這些,話到嘴邊卻變成這些。
“我也不知道原來日吉同學認爲一把網球拍能夠殺死裂口女。”稀奇了~可惜莎娜也不知道網球少年們在網球世界裡已經攀比神明,一把球拍走遍天下。
“……”他沒有這麼認爲,但是事情卻向着奇怪的方向前進了,“謝謝。”
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接受你的道謝,不過你竟然會感謝我,難道我成功了?”她歪着想了半天,問:“你前面爲什麼不逃?”按照正常的人類不是應該立馬逃走嗎?人類對見死不救相當拿手。
日吉若皺起眉頭,纖細的少年身影在太陽下顯得異常單薄。“我是一個武術,並不是弱者,雖然感謝你之前殺死了作怪的裂口女,但是請不要侮辱作爲一個武術的我。小心我以下克上!”
好吧,單不說武術這種職位在她眼裡一文不值,後面日吉若的口頭禪也依舊沒有任何壓迫。“根據我身邊的腐女們所說,當你說以下克上的時候,其實是在傲嬌。”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雖然她不知道傲嬌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根據周圍那些整天在YY各種網球少年們如何CP的詞彙和名詞解釋,現在這個摸樣的日吉若的確就是傲嬌的表情。“你在傲嬌了吧。”
日吉若頓時腦門前留下三根黑線。
“……走吧。”
見日吉若不打算承認自己傲嬌,她也不再囉嗦,但是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裂口女只會吃掉那些說自己不美麗的女人。
可是米花田的警察卻說其中有一具屍體是被嚇死的。她沒有看到三具屍體,所以不能判斷死者是被什麼害死。如果同時就有兩個鬼怪在害人,除去裂口女是咬死人,那麼是不是說明還有一個還躲藏在這個舊校舍裡,等待時機害人?
她想到這裡,停了下來,回過頭又深深地注視了下舊校舍。
黃昏下的校舍,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冷冷清清還透着寒氣。
“怎麼了?莎娜同學。”
日吉若走在她後面,見她忽然停下來回頭看他後面,以爲又出了新的狀況,立馬進入戒備狀態,環視四周。
也許是她多心了呢?那位被嚇死的同學是因爲看到自己另外兩個同學慘死在裂口女嘴下,所以生生地被嚇死了?“……沒有。我們先回去吧。”
並沒有打算和日吉若探討這些,因爲日吉若身上的正氣實在太強大了,還帶着武者的煞氣。早就知道日吉若是個武士,就算他才十三歲,但是武士是從小培養的,那種練到骨子裡的氣,保存了任何鬼怪不敢拿他開刷。
“回去泡個澡,把身上的不潔洗去比較好。”說着,從說包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
盒子外形看上去像古董店賣出來的西洋貨。
打開來後,從一邊拿出一張黃色的符紙遞給日吉若。“把這個放在你的澡盆裡。”身上殘留的怨氣還是會吸引一些不潔的低等妖魔而來。
“謝謝。”從她手中接過符紙,日吉若小心地放在校服內側口袋裡。“很漂亮的煙盒。”
“是嗎?我父親的朋友送我的十歲生日禮物,據說有點來頭。”什麼來頭其實她也不知道,道蓮叔叔生長的國度充滿了有意思的東西,上次來玩還送了一本降頭術的文言文書。她稍微看了下,覺得挺玄乎的,但是又過於邪乎,便丟到了箱子裡。“不過,請你明天和跡部學長說盡快拆除這個地方,最好再找人進化一下這裡。”
“爲什麼?莎娜同學不是已經把裂口女殺死了嗎?”日吉若不知所以,他跟着她的腳步。
她搖搖頭,解釋到:“就算如此,這裡不潔的氣息依舊很強烈。冰帝畢竟是所有歷史的學校,你能保證這麼多年來,在這裡沒有憎恨的存在?”
人類的憎恨,可是妖魔的糧食。